□□胸口氣悶悶的好幾日,總覺得自己那天有點像賭氣出門。不就是跟小雅上過一次牀然後有點像包養的精神上的情人嗎?爲何會如此的鬱悶呢?他越想越難過,便招呼了同樣鬱悶加難過的胤禟出門逛街。
“十四弟,逛街這事兒是娘們做的事,爲何你如此熱衷呢?”胤禟很是佩服□□逛街的這勁頭,也幸虧他也無聊才陪着來。
“九哥,難道你不覺得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在人羣發現一朵花很賞心悅目嗎?”□□說着,眼光不時在街上的人身上掃過,看了大半天了也沒看到一個漂亮加帥的。
他拉着胤禟進了一家茶館,坐在窗邊看着大街。“九哥,你說這漂亮的女子和帥氣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
胤禟湊到他面前壓低嗓子說:“漂亮的女人都進了宮,帥氣的男人不正在你眼前嗎。”
“孔雀開屏。”□□上下看他,罵道。
“啥?”
“自戀、臭美。”繼續罵。
“啥?”
□□一個瀟灑的甩頭,手輕撫過長長的豬尾巴似的辮子,再摸摸光禿禿的前腦門,“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帥氣逼人的男人在此!”
“撲。。。。!”一口茶全噴在他臉上。□□伸手抹了下茶水和口水,看着對面得意奸笑的男人,咬牙道:“九哥,你故意噴我一臉。”
“撲哧!”旁邊有一個姑娘笑出聲,這二人回頭一看,隔着一張桌子邊端坐着一男一女,看着相貌應該十六、七、八的樣子。
這女子生的倒也是秀麗,桔黃色的旗裝映襯着鵝蛋小臉嫩嫩的。□□的眸子倏的亮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姑娘在茶館喝茶還偷聽別人說話笑出聲,看來這姑娘倒不似尋常人家的姑娘忸怩。
壓低嗓子說:“九哥,打個賭,看誰先追上她。”
胤禟眨巴眸子罵道:“無聊。”
“唉呀,我還真的無聊呢。”□□抱着頭大聲說道,“這天天混日子真不好過喲。”
“你想做什麼?”胤禟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姑娘正偷瞥他們這裡。
“泡妞!”□□起身走到姑娘的那一桌,那男子張着嘴巴看着他。
“嗨,你們好。我叫杜□□。”他很主動地伸出手握那男人的手,男人呆了一樣被動的被他抓了一下,□□再伸向姑娘,姑娘只拿眼瞅着他。
“呵呵。”他傻笑一聲無所謂的收回。“姑娘,看着你好面善呢?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皺起眉頭費力的回憶。
“公子,你認錯人了。”姑娘不溫不火的答道。
□□伸出食指晃了晃,然後用食指指着姑娘,“姑娘,在下絕。。。。對見過你,你身上有一種讓我感到異常溫暖的熟悉。讓我想想,再想想。。。。夢裡?前世?抑或是今生?”微眯着眸子帶點邪氣瞧着姑娘。
這姑娘哪被一個帥氣的男人如此表白過啊?羞紅了臉不敢看□□,可小心肝兒卻是砰砰的亂跳。
“你是哪家跑出來的瘋子?”旁邊那男子終於開口了。
額!旁邊那桌有砰砰敲打桌子的聲音,□□被問得面紅耳赤的收回那跟手指頭,猛的起身比兔子還快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胤禟已經趴在桌子上了。“十四弟,吃癟了吧!”
“再捶再捶。。。!”□□一把握住胤禟欲捶在桌上的拳頭,又羞又怒的回頭看了那兩人一眼。
罵□□的男人正在付銀子,然後帶着那姑娘走了。□□一揮手,小曾子湊上前來。“去,給我盯着是哪家的。”小曾子迅速的走了。
“十四弟,你來真的?”胤禟問。
“假的,誰讓他們讓我下不來臺的。”□□忿忿的說道。
“你自找的。”胤禟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怒視他,撞及胤禟似看透他的目光,泄了氣的趴在桌子上。
“有心事?”胤禟問。
“沒有。。。。嗯。”搖頭有點頭。
“女人?”
“嗯。”
“誰?”
。。。。。。。。。。。
“看上了跟九哥說一聲,九哥給你包下來,等你開牙建府了再領回去。”
“算了,咱們回吧。”□□忍受着莫名的煩躁拉了胤禟回去了。
小曾子回來覆命,那姑娘是前門米鋪趙家的閨女,那男子是她的弟弟。“爺,要不奴才給您打點下?”小曾子問。
□□凝重的目光沉思片刻搖搖頭,今兒個他也不過是無聊心情不好纔去搭訕的。
又鬱悶的過了一日,滿腦子裡不時地跳出小雅的微笑,□□狠命的搖搖頭,將小雅給搖走,可是沒一會兒又來了。
“真是怪了,怎麼老會想着她的呢?十四、□□,你可千萬別沉淪下去,這裡是沒有愛情的,沒有真愛,不然痛苦的是你自己。嗯。。。,好!”拍拍自己的臉,拍得噼哩啪啦。
起身,又落座,扼腕長嘆後出門。不,出宮。
“小曾子,怎麼還沒到?”□□走的腳都快酸了還沒到老趙家。
“爺,快了 、快了!”小曾子踏着急促的小碎步跟在□□身後。終於,大大地趙字出現在眼裡了。
“客官,要幾斤?”米鋪裡的小二見到來人頭不太的就去拿秤桿。□□揹負着手在一戴戴米前溜達了一圈,伸手抓了一把又放回去。“這米不錯。”
“客官,要幾斤?”小二又問。
“要?”□□詫異的擡頭看他,“小二 ,你是賣米的,怎能問別人要不要?要說買,要了不就成要飯了嗎?”
小二見他衣着光鮮,立馬跟個悶葫蘆似的不敢說話,只陪着笑臉小心謹慎的跟着,手裡還提着個袋子。
“給我十斤。”□□拍拍手,小曾子疑惑的說道:“爺,這。。。”這米買了往哪兒送啊。。。。?
“好嘞!”小二笑眯眯的扛了米袋搬上他們的馬車。□□去付銀子的時候又對掌櫃的說:“掌櫃的,記住以後千萬別說要幾斤,而是買幾斤。”
“多謝客官好意。”掌櫃的笑眯眯的接過□□的銀子,心想不就是十斤米嘛,至於如此大的動靜?掌櫃的將這事當閒話說給趙老闆聽,可趙老闆覺得很有道理,便讓掌櫃的待他再來時一定要讓他會會。
□□隔了一天又來了,他可沒料到會如此快就遇見老闆,兩人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見過幾面後,趙老闆將□□帶回府請吃飯了,當然更有私心。
□□剛落座,被叫來見客人的那男娃就說:“爹,你怎麼把瘋子帶回來了?”
“幕成,不得胡說,你姐姐呢?”趙老闆臉一沉,喝道。
“後頭呢。”趙幕成很怪異的瞧着這瘋子,雖然穿得有模有樣的,可腦子不好爹帶回來有啥用?他爹可是向來都跟可以被利用的人結識的。
“爹!”趙姑娘進來了,看見□□愣了一下後對他盈盈福身。
“婉兒,這是杜公子。”趙老闆笑眯眯的左看右看,大有牽線搭橋之意。跟□□交談了幾回,早已被他的言談舉止、精闢妙論給折服,且他穿着綾羅綢緞身上散發着大氣,肯定是哪個富貴人家的。於是,他有意撮合□□和他閨女。
趙慕婉跟□□算是正式打了招呼,□□對她並沒有表現太大的興趣。趙老闆瞧在眼裡急在心上,眸子不時的掃他閨女。□□自然是瞧出他的心思,瞭然的笑笑後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沒來,第三天仍沒來,就在趙老闆有些失望的時候,趙大小姐收到一束花。月季、牡丹被一些綠枝葉包圍着,用一張五彩的畫紙包紮起來,畫紙上是一些蝶舞展翅在花叢中,旁邊有四個很漂亮的字:蝶舞夢間!
趙大小姐被這稀奇的花束給震住了,趙府的人都被震住了。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二天花束又來了,連續十天後終止。
趙府的人們都納悶了,這麼神奇的事兒早在私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不少別家的閨秀聽聞後紛紛趕來瞧個稀罕。花束停止後只隔了一天,來了一幅畫,畫中竟然是低眉淺笑的趙小姐…..!
愛。
是甘露。
是青霖。
是頸間垂掛的玉墜。
是冬天裡的一把火。
是狐仙妖媚的笑靨。
是向日葵燦爛盛開。
是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桃花源。
是佳人垂淚,寂寞花開的廣寒宮。
是霧靄,白茫茫如夢如幻,伸手撫摸,卻看不真切。
是輕風,靜悄悄地來去無聲息,一刻也不肯多停留。
愛需要勇氣,需要激情,需要烈火般的心,還需要,可以像清泉一樣流淌的淚。
天啊,如此狂放的直白,將趙府徹底打倒了。等等,畫軸還沒有完全打開,底下還有一排字:愛新覺羅*胤禎。
畫紙從趙老闆手中飄落在地上,他的大夫人婉兒她娘喊了聲:“老爺?”這纔將丟了魂的趙老闆收回魂魄撿起畫兒,雙手恭敬的捧着,大喊道:“來人,將這幅畫給我裱起來掛在小姐屋裡供着。”
“老爺,這是誰畫的啊?”大夫人問。
“十四阿哥!”趙老闆嚴肅的答道。
“十….十四…阿哥?”哐一聲,兩個人暈倒在地上,一個大夫人還有一個——趙慕成…..!
十四阿哥以天皇貴胄的身份光臨趙府,趙府的屋頂那亮光閃啊閃,閃的隔壁鄰居眼睛都直了。
消息頃刻間在附近傳開,都知道十四阿哥瞧上趙家閨女了。天上掉下來大餡餅,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祝福有人念怨。
老天笑了幾天後又啪的變臉,趙家閨女生病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怎麼都瞧不好。十四阿哥也急了,竟然差了御醫前來看診,當然了他可是花了重金偷偷差來的。
可是御醫也沒能挽留住趙家小姐那如花兒般美麗和鮮豔的生命,在電閃雷鳴中死在她老爹的懷裡。
好心人都扼腕長嘆啊,還以爲從此能嫁入皇家享榮華富貴去了,命薄啊……!
如此大的動靜傳到了宮裡也傳到小雅耳朵裡。紫禁城後宮裡,私下流傳着短暫的曠古愛情故事,傳得偉大而悽婉,纏綿而哀怨。傳到德妃耳裡將她怒的三天爬不起牀。
傳言說:十四爺的命太硬了,又是摔跤又是變呆。如今倒好,直接把人姑娘的命給克了…….。
差人喊來十四阿哥,看着跪在跟前滿目憂傷的兒子,德妃走下貴妃榻到兒子身邊,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痛心疾首的罵道:“你這個傻兒子,喜歡人家姑娘做什麼不來跟額娘說?非要搞得那麼大動靜鬧得滿城風雨,還落的這個名聲。兒啊…..我苦命的兒啊,額娘定要找出那些嚼舌根的奴才狠狠的罰。”
德妃一把摟住兒子哭了,寶貝兒子已經夠委屈的了,啥時候受過這個委屈了?
“額娘,兒子沒事,兒子只是覺得一個朋友就這樣死了心裡有點難過罷了。”□□反而拍拍德妃安慰她。
德妃一把推開□□按住他的雙肩驚奇的看着他,□□笑道:“額娘,你放心好了,兒子知道生在帝王家是不能動真感情更不能癡情的。”
“胤禎…”德妃喃喃的喊道,兒子這番話才真的叫她心痛。皇上如今不也是沒有真感情沒有對任何一個后妃癡情嗎?兒子的這番話是從男人的角度來說,可從女人的角度來說是最最傷人心的…..,雖然德妃知道□□說這話是很無奈的,可心裡就是痛並欣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