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她沒有回答南宮飛雲的問題,岔開話題說道:“我需要一點時間,覈查你的身份。從荷花池中間的地道下去,是我們工匠新發明的木人陣。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闖一闖,消磨一下時間。反正,幫主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說完,她也不和南宮飛雲客套,轉身就走。
看着那俏麗的背影遠去,南宮飛雲呆呆的立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呢?姑母一家已經不在了。我該怎麼辦?是應該先去給他們報仇?還是先回去通知爹孃?找誰報仇……”。
直到看不到蘋兒的人影,南宮飛雲仍舊是拿不定主意。
“現在,繼續尋找小仙女是否合適?她會不會也有危險?還有,我那個沒見過面的表妹,她長得什麼樣子啊?是長得像小仙女多一些呢?還是一點都不一樣?那個天王幫幫主,我的楊瑛姑母,什麼時候回來?……”。
此時,南宮飛雲的腦袋裡,就像一羣蒼蠅在飛,亂哄哄的。
他使勁地撓着頭皮,最後決定,還是等楊瑛回來再說。
想到蘋兒告訴她,這天王島有木人陣,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反正閒着也是無聊,便向荷花池走了過去。
碧波悠悠,浮萍點點,白雲飄飄,陽光燦爛,這一切構成了如詩如畫的景緻。
一排剛剛露出水面的木樁,由岸邊通向了荷花池中間。一座碩大荷花的造型,正是洞口。
南宮飛雲正想象着,地道中木人陣的樣子。正在這時,一艘小艇靠近了洞口。
不大一會兒,一個人扛着木人,從洞口裡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那人從弓腰駝背的身形看去,像是位老者。
令人驚奇的是,那木人,竟然和真人一般大小。
他們上了小艇,不大一會,便劃到了倒了岸邊。
木人被搬到了案上,那個老者把手伸向了木人後背。飛雲眼尖,知道那是一個圓形洞口。從老者手上的動作來看,一定是在扭動什麼機關。
當老者手離開木人時,木人竟然自己動了起來。不過,只有一條腿在動。
南宮飛雲覺得好玩,走到跟前問道:“這個木人怎麼自己會動?”
“上弦了。”老者回答。
“它怎麼不走,只會在原地動啊?還是一條腿……”
“壞了,沒看見我在修嗎?”老者回頭瞪眼對南宮飛雲說道。
“噢……”。
南宮飛雲討了個沒趣,轉過了身。
老者起身拍了一下南宮飛雲肩膀。飛雲轉過身。
老者笑呵呵地問道:“小夥子,有沒有興趣,試一試木人陣啊?”。
南宮飛雲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荷花池的洞口。扭回頭問道:“我要坐船過去嗎?”。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小夥子,如果,你對自己的輕功,有足夠的信心,你可以踩着木樁過去。不會輕功的話,可以叫人渡你過去。”
“闖木人陣,把木人弄壞了,你不會叫我賠吧?”南宮飛雲開了個玩笑。
老者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會不會,我漢老爹,正想找人試試,木人的靈活型呢。”
“好,我去也!”。
南宮飛雲言畢,極速奔跑起來。
狂奔到岸邊,只見南宮飛雲雙腳猛一蹬地,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連翻幾個筋斗,金雞獨立的姿勢,穩穩落在木樁之上。
又是幾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筋斗,南宮飛雲猶如一隻飄逸的蝴蝶,縱身於荷花池的蓮花造型之上。
岸邊幾個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自愧自己的輕功,達不到如此境界。
老者看着已進入洞口的南宮飛雲,捻髯微笑道:“這小夥子,輕功已入上層境界。就是不知,別的功夫如何?”。
身邊那個小夥問道:“漢老爹,您就不怕,他破了你的木人陣,毀壞了你的木人嗎?”
“破了木人陣,只能說明這些木人,還有很大缺陷。還需要再進行改進。”
“噢……”。
小夥子如夢方醒,心裡不停誇讚,漢老爹手藝和品德俱是常人難以起及。
地道內陰風習習,時明時暗的燈光更增添了神秘氣氛。南宮飛雲握緊寶劍,嚴陣以待。
“哐……哐……哐……”。
一陣悶響從遠處傳來。只見幾十個,身高在丈二開外,體型巨大的木頭人,緩緩的走了過來。
那些木頭人伸胳膊蹬腿、揮拳亮掌,各自擺出的,竟然都是拳腳的招數。
飛雲甚覺有趣,暗想道:“也不知本公子、南宮少俠的’寒霜掌’和’怒雷指’的功力增加了多少。正好用這些木人,試試功力和拳腳功夫。”。
心念至此,南宮飛雲還劍入鞘,重新插到了背後。縱身衝向了木人。
一個木人揮拳猛然砸下,南宮飛雲左臂一揚,硬接硬架。
木臂重重砸在精鋼護腕上,發出“嗡嗡”響聲,震得耳膜極不舒服。
飛雲右掌挾全部功力,電閃拍向木人頭部。一聲悶響過後,木人頭部飛出。筋斷絃折,木人手腳亂舞,轟然倒地沒了動靜。
另一個木人,從背後踢出一腿,洽如陰毒強敵偷襲一般。
南宮飛雲身體前縱,躲開來勢。身型往下一沉,右腿如風掃向木人支撐腿部。
木人被強大力道,掃得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立即摔了個四分五裂,成了一堆沒用的木頭。
經過一場大戰,幾十個木頭人,紛紛被打到在地。地道里,到處都是木人的斷肢和頭。
地道里陰暗潮溼,經過激戰南宮飛雲,已是滿臉汗珠。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心裡暗自提醒自己:“雖然’寒霜掌’和’怒雷指’功力提高了不少,可對付這些,設計精良的木人,還是有些吃力。看來,還是要多加小心了。”。
南宮飛雲不敢大意,取下寶劍,按繃簧拔出利刃,緊握在手。繼續在迷宮般的地道里,小心翼翼的走着。
“轟轟隆隆”的響聲中,地道兩側的岔道里,快速涌出了十幾個各自擺着砍、劈、刺、抹、撩等動作,於常人身形、身高相仿,握着鋼刀的木人。
南宮飛雲抖擻精神,擺寶劍上前與木人鬥在一起。
“咔嚓”。
一個木人握着鋼刀的手,被寶劍斬斷。
“撲通……叮噹……”。
一個木人的的胳膊斷裂,大刀跌落在地上。
“咚……趴……嘩啦……”。
又有一個木人,被踹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散了架。
“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稀里嘩啦”的聲音不斷傳來……
地道里終於恢復了寧靜,早已汗水溼透衣衫的南宮飛雲,自覺功力不足,不利再戰。急忙放下寶劍,盤腿打坐,恢復內力。
兩面白色旗幟,悄然從地道透氣口伸出。岸上潛伏的暗哨,又向自己的同伴發出了信號。
經過幾次信號傳遞,終於傳到了湖邊漢老爹這邊。
他身邊的小夥,從懷裡掏出信號旗,正準備發信號。
漢老爹一把扯住了他,耳語了幾句。小夥又掏出信炮點燃。信炮空中爆炸,幾個人一直盯着天空,等着迴應。
一支香的功夫,南宮飛雲自覺內力衝盈,四肢通泰。完全沒有了疲乏的感覺。他拾起寶劍,站起身,繼續向前行走。
空中連續傳來三聲爆炸聲,漢老爹點了點頭。他身邊的小夥,立即揮舞旗子,向地道傳遞命令。
地道區區折折,岔道頗多。南宮飛雲不知該走那個岔道。
他哪裡知道,這地道,其實都是想通的。只不過,每個洞口都留有暗門。那暗門僞裝的極其巧妙,很不容易被發現。
躲在暗處的觀察哨,看到南宮飛雲接近了木人槍陣,急忙拉動了傳遞信號的細繩。
繩子的另一端,拴着一個小銅鈴鐺。鈴聲響起,一個小頭目夢一揮手,手下弟兄紛紛給木人上滿了弦,一個個木人,手持長槍衝出了洞口。
“這些木人構思巧妙、設計精良,製作起來一定不易。毀壞了實在可惜。何況本公子、南宮少俠和天王幫不但沒有怨仇,還有些淵源。只要不傷到自己,儘量要手下留情了……”。
正在此時,槍陣木人已經欺到身前。南宮飛雲擺劍再次攻上。
這次,他只對木人長槍下手。經過一番苦戰,木人手裡長槍盡斷。
因爲木人全身的弦只有一根,長槍也是連接之處。長槍一斷,自然是卸了力道,散落於地。不過,損毀的卻沒有幾個。
“報……南宮飛雲又破了長槍木人針。”斥候單腿點地報告道。
“劍陣準備,再探再報。”蘋兒命令道。
“得令!”斥候領令急奔而去。
“不愧是張大俠和南宮彩虹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一直坐在屏風後的人說道。
“是啊,盡然接連破了我木人拳陣、刀針和槍陣,勢力確實不容小覷。就看劍陣如何了?”蘋兒附和道。
一個乞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蘋兒施禮問道:“小雷前輩,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小雷捋着,已經有些灰白的鬍子說道:“我從長安,一直跟蹤南宮飛雲來到這裡。得知他的朋友,長歌門金剛扇柴嵩,已經去了中都。南宮飛雲一直追蹤的那個神秘女子,似乎也去了中都。爲了揭開那神秘女子的真實身份,你不防將那女子的行蹤透漏給他,讓他也爲抗金做一些事,出一份力吧。”
“前輩,據我所知。南宮飛雲既不屬於漢人,也不屬於金人。他能全力幫咱們嗎?”。
小雷擺了擺手說道:“這一路上,我觀察了他很久。這南宮飛雲雖然看上去,有時候像個潑皮無賴,可是挺有正義感。無論漢人或金人,只要是爲非作歹,他都會仗義出手。何況,他一心在追蹤,那個神秘的女子。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哦,這麼說,這就是個亦正亦邪的怪傑。前輩,那幫主和獨孤大俠的行蹤和傳聞,是否也要向他透漏呢?”。
小雷沉吟了良久,才點了點頭。最後,說道:“我也要去中都一趟,幫助柴嵩。楊幫主不在,天王幫就交給你了。另外,前些時日,我去了趟少林寺,有個叫洪七公的孩子心地善良,爲人墩後。而且已經學會了,少林絕技降龍十八掌。我已將丐幫信物’綠玉仗’傳給了他,如果此番,我遭遇不測,他就是丐幫新任幫主。如果你能找到他,把這個交給他……”。
小雷說罷,從懷裡摸出一本書,交給了蘋兒。
蘋兒結過書,定睛觀瞧,原來是丐幫幫歸、訓示。等她擡頭時,小雷早已不見了蹤影。
花開數朵,單表一支。這時,南宮飛雲已經與劍陣木人,打得是難解難分。
雖然飛仙劍法和風雪狂刀招數精絕,但因憐惜這些木人,南宮飛雲並未痛下殺招。只是在萬不得已情況下,纔會損毀木人。所以,頗爲費勁。
後來,南宮飛雲靈光一閃,想起在荷花池岸邊,那老者修理木人時,將手伸進木人背後的事情。恍然大悟,木人背後的小洞,正是機關所在。
他猛然向後倒縱數丈開外,默默計算着和木人的距離。等到木人就要攻到身前,只見南宮飛雲腳尖一點地,身體騰空而起。一個筋斗,從衆多木人頭頂呼嘯掠過。
南宮飛雲落地,木人仍舊繼續前行。南宮飛雲轉身奔向一個木人,把手伸進木人背後小洞,往回一擰。
那木人手腳不停亂動,不大一會兒,便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沒了動靜。
南宮飛雲心中大喜,如法炮製,不到茶盞之間,便破了木人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