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陳豫琛摒棄出腦海,宋初一不再胡思亂想,日子過得平靜而安寧。
宋初一平靜安寧之餘心頭也有陰影,她懷疑自己得了惡症。
從那天開始見紅到現在八天過去,她下面一直淅淅瀝瀝沒停過,不是很厲害,少少的些許,不像是親戚不乾淨,腰腹又微有酸脹。
以往親戚剛來第一天量很少,第二天和第三天很厲害,接着一天就少了四天便乾淨,這回卻從一開始就很少,跟以往親戚來報告完全不同。
胃口也很差,動不動就想吐。
宋初一想去醫院檢查,可是寧悅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她要出門得跟寧悅說一聲,宋初一不想給寧悅知道,她怕真得的是絕症,不想寧悅爲她擔心。
寧悅說過辦服裝廠的事,並且工廠地址打算選擇在g市。
工廠在g市還能住自己的新房,宋初一心動了。
還有三天假期到了,宋初一打算回g市把工作辭了,順便到醫院檢查一下。
這麼躲着陳豫琛也不是辦法,得和他談一談。
這一回,怎麼說也不能和他同住下去了。
如果陳豫琛和自己討欠款怎麼辦?跟寧悅借了還他嗎?宋初一有些猶豫。
寧悅雖然不是季峰,可跟寧悅借錢和跟季峰借錢沒什麼差別,她不想和季家有更深一層的關係。
金鼎國際的房子還沒售完,據售樓處說,要賣完了統一代業主辦理房產證,不然,也能辦了房產證自己拿去銀行抵押貸款。
不過,就算辦了抵押貸款,也不夠還欠陳豫琛的借款,裝修費是筆不小的數目,還有那些傢俱,那天氣惱時說不還了,心裡卻還是不舒服,還是要把錢還給陳豫琛的,至於陳豫琛要不要還羅雅麗,她懶得過問。
只能和陳豫琛談話後再做決定了。
寧悅聽說宋初一要回g市,勸她晚幾天回去。
“口頭上打電話先回去辭職就好,再過幾天我的腳養好了跟你一塊去,咱們看看工廠的廠址定在哪裡合適。”
也不急幾天時間,宋初一不假思索答應了下來。
寧悅長舒出一口氣,她裝小腿骨折得再拖幾天才能“康復”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陳豫琛來了s市。
季峰這些天都沒到別墅來,怕暴露了宋初一的行蹤給陳豫琛知道。
季峰並不懼怕陳豫琛,但是,他想娶宋初一,宋初一的名聲就至關重要了,要是給季家人知道宋初一曾和陳豫琛有糾葛,婚事的阻力將會大大增加。
寧悅也贊同季峰避開陳豫琛鋒芒的做法。
陳豫琛讓人把羅雅麗置買的一切都拉走,自己一桌一椅所有的傢俱牀品飾物重新買了,家用電器和廚房電器都配備齊整。
花了三天裝飾佈置好房子後,他一刻也不停趕往s市。
呂頌要陪他一起來他沒有答應,跟宋初一的事情他不想別的人介入。
雖然很生氣傷心,恨極宋初一曾與季峰交往過,可他割捨不掉。
陳豫琛想找到宋初一後,跟她坦承自己就是沈翰,然後,強逼也好柔情捆綁也好,他不會再放手。
沒直接找季峰問宋初一的下落,陳豫琛把車停在季氏對面的商廈地面停車場盯梢季峰。
陳豫琛怕自己現身季峰發現了不給他見宋初一,在季家的地盤上,跟季峰周旋較量太麻煩。
季峰比陳豫琛預料的更機警,何況,他以爲陳豫琛是高英找來迷惑宋初一的,嚴防死守着。
呂頌在商圈打聽他的去向的消息他也知道,他猜到陳豫琛會追來s市,咐咐心腹手下嚴密監視着季氏大廈附近的情況,陳豫琛甫出現他就知道了,當天下班就直接回了主宅沒去郊外的度假別墅。
陳豫琛盯了三天沒看到宋初一,他改變了策略,直接打電話約季峰見面。
季峰自然不會怯陣,隨即應了下來:“s市我熟,我作東,晚上咱們望江酒店碰面。”
望江酒店是吧,很好,先把地點說出來了,自己可以提前安排一切。
陳豫琛微微一笑。
季峰傍晚下班後即到望江酒店,他到來時,陳豫琛已在他訂好的包廂等着他。
望江酒店是s市的五星級酒店,大堂金碧輝煌美倫美奐,包廂也做足工夫,和式榻榻米鋪着上好的牛皮涼蓆,酸枝木矮桌光潔平滑。
男服務生接過點菜單走後,問道:“兩位先生要不要服務?”
這種場合的服務雖然沒到上牀的地步,不過搓搓摸摸的小動作不少,嘴對嘴渡酒是常事,還有男人就在酒桌上假醉裝癡由服務員用手套-弄。
季峰搖搖頭,沒問陳豫琛,他以爲陳豫琛也不會要服務的,不料陳豫琛卻說:“要,叫幾個來給我們挑選。”
“是。”男服務生彎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燕瘦環肥走進來六個女孩子。
六個女孩妝容精緻,遮瑕膏粉底胭脂恰到好處地將臉頰皮膚打造得像細白瓷,水晶脣彩塗過的嘴脣性感而風情。
陳豫琛似是很享受,眯着眼仔仔細細挑揀,半晌,指着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說:“就你了。”扭頭問季峰,“你要哪個?”
“我不要。”季峰嫌惡地擺手,心情很不好,他原來還覺得陳豫琛是那種潔身自好的男人的。
季峰想起宋初一那晚從藍海電梯裡跑出來的狼狽樣,那晚是陳豫琛對她用強了嗎?不知得逞了沒有。
季峰越想火更旺,如果陳豫琛真對宋初一做了什麼,決不能放過他。
嘩嘩上衣被淋溼時季峰才從憤怒的思緒裡回神,低頭一看,襯衣水淋淋的全是金黃色酒液。
“對不起對不起……”陳豫琛點的那個女孩慌亂給拿紙巾幫他擦拭,不知是怕他責怪還是本就有意勾引,身體直往他身上靠,一條腿捱過來磨磨蹭蹭。
“離我遠點。”自糼養成的良好修養使季峰沒有爆粗口,卻忍不住狠狠推那服務員。
他下了狠勁,不提防那服務員拽着他衣服的,兩人撲咚一下重疊着倒了下去,雖然因跪坐的姿勢沒受傷,卻也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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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先生……”那服務員嚇得籟籟顫抖,兩手捉着季峰腰部不放。
“鬆手。”季峰氣得燒心撓肺,不是心上人的女人的觸碰令他幾欲作嘔。
“先生,你別生氣,別找經理告狀好不好?我還要靠這份兼職賺錢交學費……”服務員哭泣起來,抓着季峰腰部的手緊纏不放,八爪魚一樣。
兩人拉扯着,陳豫琛不動聲色地拿過季峰放在矮几一側的lv皮包。
他從容自若地拿出季峰的手機收起再把皮包放了回去,接着哼了一聲,淡淡說:“你是我留下來的,要告狀也是我找你們經理告狀,關他什麼事?鬆手,陪他去幹洗房把襯衣弄乾淨,不然,我真要找你經理告狀了。”
“好的好的。”那服務員破涕爲笑,怯怯地鬆了季峰,“先生,我帶你去貴賓房歇會兒,請你別生氣,最多二十分鐘,你的襯衣就能洗淨烘乾熨燙整齊。”
換了旁的二世祖,二話不說喊來經理讓賠償,不只得賠昂貴的襯衣,酒水錢也得免了,季峰性情溫厚,雖然氣得不輕,卻還是沒追究,和陳豫琛道了聲失陪,拿起皮包跟着服務員出了包廂。
陳豫琛看着包廂門關上,冷冷一笑,掏出季峰的手機給宋初一發信息。
“初一,我在望江酒店南屏晚鐘包廂等你,過來一起吃飯。”
只要見到宋初一,季峰也不能阻止他帶走宋初一。
宋初一很快回了信息:“季學長,我和阿姨吃過了,不過去了,謝謝你。”
阿姨?是季峰的母親嗎?喊得這麼親熱,可爲什麼喊季峰季學長?
陳豫琛有些不解,微一沉思,再次編髮了信息。
“我有一些關於沈翰的事要告訴你,你過來一趟。”
這一次,回覆的信息隔了許久,內容也是有氣無力。
“謝謝你季學長,我不過去了。”
陳豫琛似乎感覺到宋初一按下這幾個字時的無奈和悲涼,心口忽而有些疼。
一口一個季學長,還有客氣無比的謝謝,她和季峰的關係怎麼那麼生疏?
陳豫琛揣摸着,大膽地又發了一條短信。
“初一,你那麼愛沈翰,當年爲什麼要用我做藉口和沈翰分手?”
如果不是自己所想的,宋初一和季峰不清不白,那麼,宋初一接到這條短信就穿幫了,如果……他們其實清清白白……陳豫琛覺得自己呼吸要停止了。
過間一秒一秒過去,過得那麼慢,宋初一遲遲沒有回覆短信,陳豫琛死死盯着手機,漸漸沉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成了玻璃鏡子,泛着凜凜寒意。
即將從那玻璃鏡後破空而出的是一塵不染沉綻多年的深情,還是暈溼了美好面目的污濁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