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錦營地時,都是鬱森輔助別人扶乩,現在程佳明見他自己扶乩,不由看得目不轉睛起來。
只見鬱森雙眼微閉,表情平淡,看着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程佳明看得忍不住眨了眨眼的時候,鬱森手中所持的乩筆,突然冒出紫色的霧氣,石室內的幾個人都不知所措,完全搞不清到底是什麼狀況。
“於大爺,有聽說過這是什麼情況嗎?”鬱森眯着眼,盯着這股紫氣問道。
老人也凝視着這股紫氣,微微搖頭道:“不曾,祖上也未有提及。”
“沒味道。”程佳明嗅了嗅道:“還好不是碘氣。”
紫氣緩緩升到石室的頂上,然後開始盤旋起來。
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望着盤旋成螺旋狀的紫氣,心神開始恍惚。
驀然之間,紫氣加速旋轉着,並呈螺旋狀向整個石室頂部擴散,當觸及到石室內那個通道口時,整片紫氣如同流雲般涌入了通道。
石室內的這個通道更像是一道裂縫,勉強夠一個人躬身行走。幾個人跟着紫氣走了一段後,鬱森和程佳明發現,通道開始往下延伸。
“秀娟姐,這條通道是到哪裡啊?”程佳明問跟在身後的於秀娟。
“通到下面的一個地下泉,這裡用的水,都是在那裡取的咧。”於秀娟道。
“難怪,之前我還在想,這上面是不是隻能靠接雨水過日子。”程佳明有些興奮,終於有看到奇異的現象了,那團紫氣就像是有生命似的,他期待着能看到更多有意思的。
一行人跟着那團紫氣一直往下,通道一路逐漸變寬,紫氣卻不但沒有再擴散,反而凝聚起來,並且前行的速度也變得更快。
老人在前面健步如飛,鬱森緊跟其後,程佳明卻被地上的一塊凸起的岩石絆倒了。
於秀娟只好停下來扶起程佳明,頭燈的燈光下,程佳明的半邊臉都蹭破皮了。
“哦呦……”捂着蹭破的半邊臉,程佳明只覺得那份酸爽,今生絕不想再次體驗。
“佳明,要不我先送你上去,你這臉都破了咧!”於秀娟道。
程佳明的臉還處在劇痛後的暫時麻木期,他可不想錯過有可能即將發生的異事:“秀娟姐,我們快跟上去,前面都沒人影了!”
鬱森和老人最後成了一路狂奔,終於,到了通道盡頭。在鬱森的頭燈照射下,一汪一米見方的汩汩泉水,散發着絲絲熱氣,而那團紫氣,已經凝聚成了一個小點,嗖的一下,直接投入到泉水之中。
什錦地質公園賓館。
霍翔躺在牀上,回味着野井惠子溫柔可人的模樣,想着此刻的隔壁房間,這個溫柔的女人也許正在沐浴,又或許也和自己一樣躺在牀上,不由一陣心猿意馬起來。
他恨不能有一雙透視眼,又或者能夠有穿牆之術。
只是,不知道野井惠子的心裡,現在有沒有想到自己呢?
春夏之交,正是萬物勃發的季節,而年輕的生命中,蘊含的原始躁動,就如同涌動的火山岩漿,隨時都有可能按捺不住,噴射天際。
如果要找到一種可以阻止火山噴發的力量,恐怕只有把火山底下抽空,最爲直接有效。能對抗原始慾望的,只有原始慾望。
霍翔那沉浸在煎熬中的美妙情緒,突然被收縮的胃部,粗暴地打斷。
從什錦鎮帶着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回到景區後,霍翔堅持請客,在什錦賓館的餐廳點了一桌飯菜,隻身面對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霍翔吃得很斯文,下場就是,現在被他的胃,不合時宜地、堅決地報復。
什錦賓館只有自動售貨機,價格比超市高出一截,霍翔看見吃的,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哪還管什麼價格,一股腦買了一堆吃的。
靠在自動售貨機的一側,霍翔吃得差點翻白眼,又灌了瓶飲料下去,之前的那種餓得心慌的感覺才消失。
一個女人的聲音隱隱傳來,說的是島國話,語氣像極了那些職場女精英。霍翔緊貼自動售貨機的側面站着,他看到野井惠子和野井義鄉走出賓館,野井惠子還揹着個戶外揹包。
有種感覺叫背叛。
野井惠子竟然沒有如同遐想中的那樣,她顯然有事情在忙,這個點了還揹着包外出!現實與想象的落差,攪得霍翔的心有那麼一點痛。
外面的霧還是那麼濃,野井義鄉的腳像是沒崴過似的,他和野井惠子都走得很快,霍翔緊盯着野井惠子手中強光手電的光,尾隨在後,現在他心中充滿了疑問。
兩個人生地不熟的島國華人,白天就出現在什錦營地附近找什麼道師,現在又在晚上出門,一副趕路的架勢,不是有什麼明確的目的纔怪。
想到道師,又想起野井義鄉自述的身份背景,霍翔感覺到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的這趟出行,很可能會有什麼秘密等待着他來發現,於是尾隨得越發小心了些。
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脫離了景區的公路,鑽進山林裡面。
霍翔一時間猶豫起來,山林中的地面上,枯枝落葉很多,踩在上面弄出聲響,幾乎是無法避免的,這裡可沒有任何噪聲污染做掩飾。
怎麼辦?霍翔掏出手機,打開定位,看了一下地圖,再對照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去的方向,擺明了就是要直接翻過這座山林,山林那邊就是什錦營地。
營地到底有什麼?霍翔一想,發現什錦營地還真是有點古怪。
蓑衣人,鬱森的扶乩,昨晚落到自己帽衫裡,又莫名地了無痕跡的未知物體,現在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大晚上地又往營地去,難道是營地那邊有那個道師的秘密?
估算着野井義鄉和野井惠子已經走遠了,霍翔打開手機的燈,也鑽進了山林。
茂密的山林中,人剛穿過的痕跡很明顯,吃飽喝足了的霍翔,精力旺盛地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