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一點希望了！”
克萊因發出痛苦嘶吼，然後癱倒在交易大廳裡，周圍的工作人員一臉同情的看着克萊因，不過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所以也沒有人上前說句安慰的話，這種事大家已經司空見慣。
克萊因發出靈魂拷問：“現在誰能來救救我們？”
答案是沒有，股市本來就是高風險賭博，風險自然要股民自己承擔，從交易所成立的那一天，就已經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就好像菸草包裝上印發的吸菸有害健康一樣。
當然，股市崩潰，也會對奧匈帝國經濟造成重要巨大的負面影響，政府積極作爲還是可以減少一些損失的。
如果是德國，這種政府執行能力極強國家，還有可能，奧匈帝國就別想了，在經濟政策方面，奧匈帝國的財政狀況一直不穩定，其經濟也存在着不平衡和保護主義傾向，典型就是奧地利和匈牙利。
現在奧地利的真正大資本家正想方設法的把危機轉嫁出去，而隔壁匈牙利也是他們目標之一。同樣的匈牙利的大貴族也想把糧食趕快賣出去，你想向我傾銷工業品，我還想向你傾銷農產品呢！雙方都提高了關稅。
至於中央政府只能乾瞪眼，連平時財政都困難，救市更不可能有錢，現在銀行自身難保，連借錢都沒地方借。
與此同時，黑興根銀行維也納分行。
“納金斯行長，這次經濟危機還有能力拿出多餘資金的就只有貴銀行了，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塞勒斯先生，真的很抱歉，現在整個維也納銀行業都是風聲鶴唳，我們也只是勉強維持運營，保證一下儲戶的賬戶安全，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也無能爲力。”
“納金斯行長，我們也算老交情了，我的公司只是資金鍊出現了一點小問題，需要的不多，只要三十五萬盾就可以度過危機。”
“三十五萬盾也不是個小數目，不是我可以隨便調動的，塞勒斯先生，如果伱聽我一句勸，還是趕快把手裡的工廠都低價賣掉吧！你做的生意高度和鐵路行業綁定，按照目前的市場行情，多放在手裡一天就多賠不少錢，你也不要想着訂單什麼了，估計你的客戶連違約金都拿不出來。”
“唉，實際上我也想出手，可是現在根本就賣不上價，也不會有人接手。”
“那就沒辦法了，直接宣佈破產也比死撐着強，員工收不到工資可是會鬧事的。”
塞勒斯也是能人，在風雨飄搖之中還能一眼看出黑興根銀行運行狀態良好。
實際上，這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多方打聽，還是可以發現苗頭的，別的銀行都在裁員，或者擺爛，只有黑興根銀行在一邊坐看風雲。
黑興根銀行的業務人員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波瀾，在一衆同行裡鶴立獨行，這就說明黑興根銀行有恃無恐，而能給他們這種底氣的那隻能是資金充裕，且健康的經營狀態。
當然，黑興根銀行能這麼瀟灑，完全是之前的努力，時間要是回到幾個月前可就要反着來了。
那時，黑興根銀行鍼對自身存在的問題進行了仔細梳理，及時清空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風險，畢竟黑興根銀行在歐洲一衆銀行裡只能算一個新手，經驗不足的地方很多。
黑興根銀行對自身進行整頓，精簡人員和機構，下調存儲利息，提高貸款申請門檻，出售不良資產，在當時鬧得風風雨雨。
很多客戶因此轉向別家銀行和金融機構，但是等到經濟危機爆發後，就徹底後悔了，而塞勒斯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納金斯對塞勒斯的請求無動於衷，當然，就算沒有這件事，納金斯也不會講什麼交情。“好了，塞勒斯先生，求人不如求己，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塞勒斯還想爭取一下：“……”
不過，納金斯直接對助理說道：“安迪，送客。”
等塞勒斯被請走後，安迪說道：“行長，受到危機影響，我們銀行最近的業務貌似也不太好，也不知道這場危機會持續多長時間。”
納金斯說道：“呵呵，不用擔心，市場寒冬而已，難道冬天因爲下雪，人們就都不出門了！經濟照樣會運轉，只不過沒有之前那樣的熱度罷了，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而且這次危機中我們積攢了足夠的信用，客戶下次選擇誰，也就顯而易見，說不定因爲競爭對手紛紛被淘汰，後面我們的生意會更好做。”
“對了，行長，這裡還有一份剛剛到的總部電報，總部要求所有分行繼續調低存款利率百分之一個二點。”
納金斯悠閒的喝着咖啡說道：“那就明天早上公佈吧！現在其他銀行和企業暴雷，確實沒必要繼續維持那麼高的利息。”
實際上黑興根銀行的存款利率經過上次調整，本來就維持在相當低的水準，繼續下調百分之一，基本上儲戶依靠存款獲得利息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畢竟客戶流失，企業破產，工人失業……一系列連鎖反應，導致銀行業現在不怎麼賺錢，甚至是賠錢，給儲戶的讓利減少也是正常操作，雖然利息減少，那也比血本無歸強的多，還有利息就偷着樂吧。
傍晚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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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金斯下班，剛出銀行大門，就看見自己的老對手克魯斯銀行的職員愁眉苦臉的和儲戶們爭論着。
威金斯湊近了一點，仔細聽着人羣在說些什麼：
“大家不要急，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我們要關門了！”
“混蛋，我們的錢還沒有取出來，你們就想着下班，這不是把大家當傻子麼？”
“就是，今天要是不把錢兌出來，我們是不會讓你們走的。”
“聽說鐵路公司破產，導致你們收不回賬，資金鍊已經斷裂，還想忽悠大家和你們一起破產呢？”
“還我們存款！”
“退錢！”
……
看着這熱鬧的景象，納金斯嘖嘖嘴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黑興根銀行是穩操勝券，但是因爲經濟寒冬，大家的存錢積極性也降低了，黑興根銀行也受到波及，不少儲戶把錢取了出來，不過對瘦身過後的黑興根銀行沒有什麼影響，幾個月前黑興根銀行就遭遇過一次，那時候經濟還很火熱，接盤俠不少，實際還賺了不少，現在黑興根銀行的儲戶，受到整個行業拖累而減少，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再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會發現誰纔是危機中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