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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郭建,急切推開幾個圍上前看新奇的小孩,“高興”的走過來,多少難抑震驚的打量了曹沫好一會兒,見曹沫反應冷淡,纔想到要爲自己之前的行爲解釋:
“你被毒蛇咬了,我跟卡布賈將你背到村裡,你都已經不行了。我怕將你拉回德古拉摩,路上遇到警察會有大麻煩——而這裡手機又沒有信號,誰都聯繫不上,就決定讓卡布賈留下來,我先回德古拉摩找楊總彙報……”
鬼話!
郭建說的都是鬼話!
不管郭建此時表現的驚喜交加有多惟妙惟肖、有多天衣無縫,演技高得跟週一圍似的;也不管郭建的話,並沒有邏輯的漏洞,但曹沫的第一念頭,或者說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郭建在說謊。
郭建卻還是期待曹沫信他這番話的,眼神裡都流露出這樣的期待:
想想看吧,一個華人帶着一名當地的黑人司機,開輛豐田連夜行駛在奧貢州的荒郊野外,車裡還拉着一具屍體,遇到查崗的警察,即便能說得清楚原委,也免不了會被狠狠的敲詐一筆吧?
曹沫才二十歲出頭,能受過多少社會的毒打,沒理由不信他啊!
曹沫捏了捏眉頭,忍住叉開手指去戳郭建眼珠子的衝動。
當然,他心裡還有震驚:
真是見鬼了,自己雖然不是那種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這種直覺也未免太強烈,太不合邏輯了吧?
心理上真變成女人了,變成直覺動物了?
除了兩個人在德古拉摩關係還算融洽不說,郭建還是他在西非分公司的直接主管,他真要在德古拉摩出了什麼事,郭建是要承擔責任的。
正常說來,郭建不會無緣無故丟下他。
然而,他剛纔那一瞬間的強烈直覺,要是沒有錯,那郭建在說什麼謊?
如果不是郭建他所辯解的原因,郭建又是因爲什麼,將“已經不行了”的他丟在伊波古村,留下卡布賈照看,自己先開車趕回德古拉摩?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楊總有事情,暫時還沒有辦法趕回德古拉摩,讓雨晴跟我趕過來處理你的後…你的事情……”
郭建喋喋不休的說道,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化解他將曹沫“丟棄”、又意外看到曹沫活着站在這裡的尷尬跟心裡的震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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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聽郭建回來說你出事,真是嚇死我了!沒事就好,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公司交待。你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沒有?我們還是趕緊回德古拉摩找醫院檢查一下吧!”
與郭建一起趕過來的宋雨晴,是分公司的專職財務。
宋雨晴比曹沫大四歲,要比郭建小上三四歲,卻與郭建差不多同時間結婚,但聽說她結婚後婆媳關係不融洽,丈夫也不幫她說話,矛盾鬧大了,一氣之下就主動申請外派到德古拉摩來。
宋雨晴嚴格審視的話,還不能算極其出挑的美人兒,不化妝的話,臉頰還有一些細小的白雀斑,但她一米七的身材高挑,又喜歡穿緊身牛仔褲,襯得臀部特別的飽滿、挺-翹。
宋雨晴還皮膚白皙水靈。
在遍地都是巧古力膚色、厚嘴脣女人的德古拉摩,宋雨晴有着水嫩的白皙皮膚,加上水靈靈的大眼睛,真是佔足了便宜。
簡直就是一個超級荷爾蒙激發體。
現在才世紀初,卡奈姆結束軍政府統治剛過兩年。
除了國企及政府機構的援非項目及人員外,國內入駐德古拉摩的華資企業還很少,有一些單槍匹馬過來闖蕩從事日常用品及工程器械、電子產品貿易的華商,數量也有限。
宋雨晴三個多月前被派駐到德古拉摩來,平時門可羅雀的分公司,每天過來串門套近乎的老鄉,真可謂是絡繹不絕;辦公室以及他們租住的住處,鮮花以及新鮮的水果不斷。
只是曹沫也沒有見誰能跟宋雨晴勾搭上。
要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曹沫與郭建條件最爲便利,但郭建家有嬌妻,他似乎對家裡的嬌妻還頗爲鍾情,也沒見他跟宋雨晴有什麼曖昧的地方。
至於曹沫嘛。
曹沫心裡說,他還是一個孩子!
即便有過兩次夢中人臉模糊的羞恥經歷,那熱辣的身材絕對是宋雨晴那一號的,但醒過來後,曹沫似乎一時還無法太能接受跟有夫之婦真發生點什麼。
當然,更關鍵的一點,人家願意跟他發生點什麼嗎?
…………
…………
宋雨晴知道卡奈姆治安混亂,平時就住在分公司在西岸區租的員工宿舍裡都不出門;她初來乍到,對當地人還比較排斥。
她這時候走下車,看到村子裡一羣小孩圍過來,畏手畏腳的,怕手腳觸碰到,就會染上什麼惡疾。
宋雨晴隔得遠遠的朝曹沫招手,迫不及待的想着坐車返回德古拉摩市,不願意在村子裡多逗留一秒。
曹沫也不想再盛情難卻的去喝那稠粘稠粘的綠藥湯,擔心身體現在這狀況,僅僅是靠免疫力勉強撐着,而病毒、瘧原蟲什麼的,實際還在體內潛伏着,隨時都有可能發作。
他跟郭建、宋雨晴說:
“你們有帶食物或者什麼其他的東西……”
要沒有老酋長菲利希安收留,他真就死挺了。
即便這時候要先趕回德古拉摩找醫院檢查,他也應該先表示應有的謝意。
郭建、宋雨晴這次趕過來,車裡備有一些水跟食物;他們有事要離開德古拉摩市區,都習慣自備食物及水,儘可能避免進當地人開的餐館用餐。
曹沫原本想着這些都算他個人借的,郭建卻很慷慨的將食物都拿下車,分給圍觀的小孩:
“你沒有事,一切都好。這些東西要是楊總不給報銷,就算我的。要不然的話,你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真是跟楊總沒法交待……”
又是鬼話!
除了很強烈的直覺,曹沫也很肯定郭建這時候就在說謊。
郭建平時就多少有些小家子氣。
即便是爲自己的事,他也會想辦法找公司報銷,哪可能會爲別人的事攬自己頭上去?
曹沫也不說破,看着郭建除了水跟食物外,還從車裡翻出一堆指甲鉗、鑰匙扣等小玩藝,還有兩把比較貴重的精製獵刀,表示都要送給當地村人跟酋長當禮物。
這兩把手工打造的獵刀,刀身用料及淬火都很普通,曹沫多少有些看不上眼,但刀柄是用當地的黑檀,外加象牙及銅作裝飾,十分的漂亮。
這還是兩個月前曹沫與郭建兩個人陪着初來乍到的宋雨晴,到卡奈姆在奧約州的一家國家森林公園遊玩時所買。
郭建對這兩把獵刀愛不釋手,他現在真是慷慨過度了啊。
這也叫曹沫相信他最初那種強烈的直覺是正確的,不過他也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苟得住氣,不能將獵刀搶過來,直接戳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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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酋長菲利希安聽到莉莉報信,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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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將其他不值錢卻十分叫當地人喜歡的小玩藝,都送給圍觀的小孩跟村民,然後將兩把價值不菲的獵刀,送給老酋長菲利希安,表示感謝。
老酋長菲利希安老不要臉的,還真是來者不拒,很是高興的將兩把精製獵刀收下來,還頗爲兇悍的揮舞了兩下。
等郭建跟老酋長說過話,曹沫才走過去,將手腕上那隻精工表摘下來,用生疏的約魯巴語,跟老酋長菲希利安表達這幾天收留他、救他的感謝。
老酋長菲利希安老不要臉的接過曹沫的精工表,高興的戴到像幹樹椏般枯瘦的手腕上:
“你雖然不是我們部族的人,但是受到伊波古的眷顧,註定會平安無事——有時間請一定要再回來。”
老酋長菲利希安有好些年沒有離開村落了,抓住曹沫肩膀親切說話時的英語,都頗爲生疏,又夾雜約魯巴人當地的口音。
曹沫愣一會兒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再看郭建一臉懵逼又略帶尷尬的樣子,心想他剛纔跟老酋長用英語對話,多半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尬聊。
不過,鬼才想得到那條毒蛇的“眷顧”!要真是“眷顧”,你把表還給我!
心裡雖然這麼吐槽,但曹沫還直覺的感到,老酋長的話是有誠意的,並非虛僞客套。
然而問題又來了。
他一直以來都偏理性的,爲何經過這件事後,這種沒有經理性分析的直觀感覺,會如此的強烈?
難不成真如老酋長菲利希安所說,這是受伊波古眷顧所致,從此就擁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了?
這才太鬼扯了吧?
曹沫心思有些混亂,就算想默默吐槽卻不知如何吐起,他與老酋長告過辭,又與布卡賈進草棚收拾隨身物品。
“沒什麼。”曹沫臉上笑眯眯心裡娘稀匹,但沒有必要跟卡布賈解釋太清楚,爲了保證自己臉上的笑容不僵掉,他搓搓臉頰,與卡布賈坐進車裡,離開伊波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