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恐怕那地方便只有地獄了吧!
蘇紅顏眼底的絕望深深刺傷了夜落宸。
夜落宸眸中的兩簇紅彤彤的火苗陡然暗了下去,越來越暗,最後變成兩點腥紅的小點兒鑲在幽深的眸子中,蘇紅顏竟幻覺感到一種孤寂的落寞神情。
揉揉眼睛,努力的使勁的瞪大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逐漸放大的臉孔,驚得嘴巴張的能塞進一顆雞蛋。
什麼情況,方纔不是還一臉怒氣的要掐死她嗎?怎地這麼一小會兒卻又似是很柔情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呃……這男人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左右不似一個正常人!
“地上涼,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子,倘若着涼生病了,又得浪費本王府上的銀兩藥材。”
夜落宸說這話時,語氣輕柔,而且臉頰兩端竟然生出兩朵紅雲,蘇紅顏感覺好生神奇,這男人怎的可以一瞬間變出這麼多個不同的版本來,簡直可以做成夜落宸系列人物展了!
神遊了半晌才赫然驚覺夜落宸竟抱着自己正悠悠然往臥房走來,然下一刻他竟輕柔的將自己放在牀上,在下一秒竟然開始伸手解着自己衣裳上的絹扣……
然,這時候蘇紅顏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夜落宸正在做的動作是多麼的讓她感覺驚悚炸毛。
“王爺……”
雙手倏地緊緊護住自己胸前的高地,眸子瞪得溜圓的瞅着夜落宸,緊抿着下脣,緩了緩才又道:“我方纔說過了,我不會同王爺做任何交易,更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
難道她方纔拒絕的還不夠明白嗎?她都已經假裝的將生死看淡了,他竟然還要對她如此,他又不是沒有女人,縱然梅枝身體不適,不是還有個竹夫人嗎?那竹夫人可是每日裡眼巴巴的盼着這位英勇神猛的宸王爺恩寵呢!
蘇紅顏眸中噴發着憤怒,她縱然已經是夜落宸的女人,縱然已經將第一次給了他,但是她卻不能容忍他將自己看做那種下賤做作的女人,那種可以隨便用身體做交易的女人!
靈光乍現,蘇
紅顏現下突然明朗。原來在書房中她那般決然的否決小夜傲的主意,竟然是不想夜落宸看輕自己,而她即便是不能同夜落宸站在一個高處,卻也決然不能容忍他將她看輕看賤!
夜落宸嘴角兒抽搐,表情訕訕,訥訥的道:“你是本王的女人。”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她是他的女人,他卻從未真正得到過她,這還算不算的上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女人,他卻同另一個男人做了交易,而交易的籌碼便是這個他口口聲聲說的他的女人!
蘇紅顏無語望着牀賬子,沒錯,她是他的女人!
縱然她百般不想承認,但是她是他的女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也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她是他的女人,她現在生活在一個古代歷史架空的王朝,不是生活在法制還算健全的現代。
這個時代,夫就是天,夫就是一切!
這個時代,只聽說過夫可以休妻,卻未聞妻可以休夫!
這個時代,只一句“你是我的女人”,男人便可以對女人爲所欲爲,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個王爺!一個跺跺腳便能讓這郡城翻天覆地的王爺!
好吧,既如此,她便只能認命!
坦然的鬆開護在胸前的雙手,緊閉雙眼憑君處置!
只是如此,反倒不如小夜傲所說,講個由頭讓夜落宸幫自己渡了難關了。
蘇紅顏緊閉雙眸,因的緊張濃長的睫毛如蝴蝶震動的翅膀,不停的忽閃着,而分與身體兩側的小手兒,不自覺地緊緊攥成兩個小拳頭,身體也變得緊繃僵硬。
感覺到夜落宸猶豫的大掌終於落下來,輕輕的,似是很小心翼翼的逐一解着她衣裳上那密密匝匝的兩排絹扣。
蘇紅顏心裡竟不由得微微顫抖着,心裡不禁一片黯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順着小夜傲的意思爬下去,反倒還能撈到一些好處,至少可以解了自己幼兒園的困處,現下反倒好,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居然丁點兒好處都沒撈着,虧了啊,虧了,真是虧
得大發了!
夜落宸自頭頂上方皺着眉頭看着身下小女人糾結成一團兒的表情不禁好笑,恐怕此時她又一次心裡將自己唾罵了千百遍,將自己與那些個斯文敗類紈絝流氓歸爲一類了吧?
心底輕嘆一聲,三兩下速度的解決掉她身上的外袍,只留下內裡的褻衣,然後開始動手兩三下除去自己身上的外罩,同樣只剩下內襯,輕輕倒下躺在蘇紅顏身邊,伸手將緊閉着雙眸,緊抿着嘴脣的蘇紅顏攬入懷中。
“你縱然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卻也天生的不願做那令女人爲難勉強的事情。”
溫熱的氣息和着微風吹入蘇紅顏的耳畔,一陣麻酥伴着輕微的癢,卻讓她聽得十分真切。
陡然心裡一股莫名的情愫擴展開來,有些酸澀,有些感動,眼角兒竟顯得有些溼潤,將頭更深的向着那寬厚的懷裡拱了拱,生怕他會看見自己那抹不爭氣的淚霧。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不似方纔那般僵硬着身子,夜落宸心裡也陡然鬆了口氣,只要她不似防賊似的抗拒自己,他便感覺很是圓滿了。
伸手輕撫上她滿頭烏黑順滑的秀髮,復又輕嘆一聲:“唉,睡吧,很晚了!”
這一聲輕喃似的柔聲,仿若一股溫泉沁入她的心扉,讓她頓時間感覺以往熟悉的那個夜落宸重又回來了,而她的心竟也隨着一陣激動,一陣喜悅。
沒有答話,只將自己一隻小手兒輕輕擡起,搭在他骨感結實的腰背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很自然的閉着雙眼,呼吸也跟着變得均勻了。
低頭輕吻她的髮絲,心底輕嘆:“本王到底該拿你如何是好?你這折磨人的小女人!”
擡眼透過牀幔紗帳看着那輕輕搖曳的燭燈,眸光清凜卻又柔和,目不轉睛的注視了許久,直到那盞燭燈將將燃盡,流下最後一滴燭淚,方纔闔上那早已沉重的將近麻木的眼皮,將懷中女人的被角兒掖了掖,復又摟緊了女人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才欣然睡去。
彼時,窗外彎月如勾冷星灼灼,一片銀灰撒滿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