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宮中府中,一派繁忙。
先是,太皇太后之聖壽又到。老太太如今精神大不如前,多在靜養,無論是兒媳婦、孫媳婦還是孫子、孫女又或是曾孫、曾孫女兒陪着說話,她都不能保證從聽跟你歪樓到尾了。常是說着說着她就走神兒,走神兒走神兒她就睡着了。
但是!老太太的生日還是要過的,不但要過,爲了展現皇家尊老愛幼的道德模範作用,還要認真地辦。宮中各處、宮外各府、各地督撫、外藩蒙古等等等等都得準備好了禮物往寧壽宮裡送。
當然,大家還是要成羣結隊地到寧壽宮給老太太磕個頭。
叩拜當年,太皇太后穿戴整齊,升殿就坐。皇帝率諸王公大臣、皇后率內外命婦,各依次序分批入賀。
太皇太后今天也爭氣,居然撐到了受賀完畢。胤礽還要以奉太皇太后之命的形式,向大家發文說明一下:大家都回去洗洗睡了吧。
太皇太后的生日如今也與皇帝的一般:只進不出。禮我收了,宴席滴不辦!就算辦了,老太太也沒辦法穿着厚重的禮服,從頭坐到尾,爲過個生日把老太太累壞了,實是得不償失。
果然,一結束大禮,太皇太后就有點兒僵硬地說:“把冠兒給我移開。”這麼老大一帽子,淑嘉這樣體力還不錯、年紀又不大的人頂着都難受,何況是老太太?
匆匆換了衣帽,太皇太后才覺得舒服了:“自家人一處,不要拘束了。”她還留皇帝一家吃了頓飯。老太太今天估計是體力消耗得有點多,努力吃飯的時候並沒有睡着,看得皇帝夫婦很是欣慰。
太皇太后還興致勃勃地向榮升祖父母的帝后二人組推薦了各種老年人愛吃的食物,弄得兩人大爲抽搐,老太太還一個勁兒地讓兩人:“你們嚐嚐,很好吃的。”
老太太牙口已經不如年輕時候了,吃的東西都煮得很爛,顯然,這不合年輕人的胃口。
好容易老太太吃飽喝足,精神困頓得要去“歪一會兒”了,可憐的帝后二人才在兒女們的擁簇下逃出寧壽宮。
出了宮門,胤礽升輿前對淑嘉道:“前頭事情有點兒多,我得去看看。”
淑嘉笑道:“你去吧,我去看看弘晰媳婦兒就回。”
“唔,後半晌我找你說話去。”
“好。”
含笑送走胤礽,淑嘉又攜茂妃、謙嬪去看格根塔娜。
格根塔娜還沒有出月子,太皇太后的生日當然也是無法親自出席了,正在家裡看着熟睡的兒子,要多滿足有多滿足。
聽說婆婆們來了,連忙叫人給她攏頭髮。
淑嘉幾人慢慢踱了過來,她左手是大格格、右手是二格格,身後還跟着三個閨女,這幾個都是搭着順風車要來看小侄子玩兒的。
格根塔娜的屋子裡香氣略有些重,產婦坐月子,屋子通風不勤,個人衛生也略有些障礙,只好燃些香料掩掩味道了。
擺手讓格根塔娜不用起來,淑嘉又看了一回“孫子”。小嬰兒的臉略略有點兒長開了,約摸看得出一點兒可愛的樣子了,淑嘉伸手要逗他,卻發現指甲挺長。笑着收了回來,讓乳母抱着,口中卻對格格們說:“你們幾個,君子動口不動手!烏雲珠,說你呢。”
烏雲珠吐吐舌頭:“他的臉真軟,”說着戳了戳自己的臉,長嘆一聲,“我快要老了~”
她的嬤嬤臉都綠了:“格格。”聲音極是短促。
淑嘉輕斥一聲:“你就淘吧。”轉而問起格根塔娜的情形來了。
格根塔娜已經在侍女的幫助下坐了起來,不得下地,就伏在牀上請安:“額娘恕罪,媳婦兒出了月子給您磕頭。”
淑嘉笑眯眯地:“不急不急,今兒你不得出去湊熱鬧,我們就到你這裡來鬧上一鬧。”輕飄飄地往格根塔娜牀頭一看,這個侍女的妝飾又與別人不同。
清宮侍女的妝扮一向簡樸,不着脂粉、髮式簡單、身上衣服也素淨。這一個麼——手上兩副銀鐲子,還挽起了兩把頭,上頭插着兩根銀簪子。
發現了皇后的目光,格根塔娜笑着解釋道:“這個是夏天裡叫我們爺收了房的喜子。”
喜子連忙來給皇后磕頭,淑嘉眯了眯眼睛:“原來是她,她跟着你到我那裡去過幾回,這一改了裝束,我猛眼一看,都認不出來了,”又轉頭對被這裡的動靜吸引了目光的茂妃等着,“你們見過她麼?”
茂妃是有所風聞,但是作爲一個比較通情達理的婆婆,知道兒子沒亂搞,她也就不過份關注了——兒媳婦揣着包子呢。陪笑道:“她原就是兒媳婦的陪嫁丫頭,見是見過的。弘晰這孩子!”
格根塔娜比較無奈,她本不想過於擡舉喜子的。懷孕的時候不知是男是女,她就很是低調,再沒有拿自己的丫頭四下顯擺的道理。生了孩子,又在坐月子,更想讓庶出的孩子再晚幾年出生。
拜了長輩,那就算過了明路了,不用說,喜子在長輩那裡掛了號,無形中也長了身份。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撞上了。
淑嘉一揚眉:“擡起頭來。”說完,自己汗了一下,這口氣,真紈絝。
叫喜子的侍女生得倒也清秀,看了淑嘉一眼,又老實地把目光垂下,惴惴不安的樣子。
“起來罷。”淑嘉說不清對她是個什麼感觀了。再看格根塔娜,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帶着一點兒應付。
她不能“恃寵而驕”不在主母跟前伺候,你也不能嫌她礙眼把她扔到一邊“自生自滅”。
苦逼!
一樣的苦逼!
淑嘉笑得很輕:“這是哪家的孩子?”
喜子的父母是康熙賞給三公主的陪嫁,到了草原上生了她,三公主給女兒選陪嫁,又把她給選了回來。
淑嘉長出了一口氣,笑對紅袖道:“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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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生日在農曆十月初三,進入十月,就是入冬了。入冬了,就意味着最後的祫祭在即。祫祭完成之後,大家就都自由了。
內務府很忙,允祺和允祹兩個腳不沾地,在家裡都少有安睡的時候。隨着皇帝爲先帝服喪期滿,新君要離開暫居的乾清宮東配殿正式搬到乾清宮裡居住。那裡是大行皇帝停過靈的地方,已經有兩年多沒住過人了,必須趕在新君遷居之前給重新裝修一回。
內務府諸人時時都會聽到允祺這樣的喊聲:“一個個都到哪裡鑽沙去了?!今日必要把傢什擺齊了的!”、“乾清宮要放的擺設呢?”、“這個掛屏收起來,皇上說了,要把那幅米珠的帶過去掛。”
又或者是允祹在喝斥:“你們都不動腦子的麼?這會兒就要去叮叮噹噹,皇上還在東配殿裡住呢!趁皇上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再動帶響兒的!”
寧壽宮裡人不敢驚動太皇太后,怕提到“先帝”二字惹老太太傷心。康熙這個兒子,比順治這個丈夫在她的心裡份量都要重。能不提就不提。只是在總管太監的指揮下暗暗地預備下了東西。
坤寧宮等處也是在暗中準備着更換裝飾——並不能帶出來——又有各處宮女的新衣服。馬上到新的了,又出了喪期,宮女們也能穿上幾天大紅衣裳了——這個是要現裁的,即使眼下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尺寸、材料也要準備了。這些也涉及到內務府,把內務府中人忙了個四腳朝天。
乾東五所、乾西五所裡也不得安生,這裡面有允禟、允俄、允祹、允祥、允禎五家要遷宮去。允祥雖然被罰守陵,但是他的府邸還在那裡,允祺、允祹還算厚道,並沒有忽略了他的新家。
允禟又央了允祺對花園進行微調,這就更忙了。
除此之外,各府裡也在忙着打掃屋子,預備擺設。誠王往下都是在爲親爹守孝,家裡的佈置自然是一素到底,這到了日子了,怎麼着也要重新收拾一下不是?裕王、誠王還要娶兒媳婦兒。
啊!對了,允禩那裡還在攢着勁兒,預備着接生母良太嬪出來奉養。又有允禎最近在跟他四哥打擂臺,想讓母親可以在兩家輪流居住。
這一通大亂!
這還不算完,允祺、允祹最頭疼的乃是接到了他們二哥的命令:趕快把十六弟、十七弟的事情給我辦好!最好是皇后接受正旦朝賀的時候,行禮的隊伍裡有十六福晉、十七福晉的編制!
你妹啊!兩個已經頭大如斗的人淚流滿面。
胤礽這個命令不爲別的,乃是因爲太皇太后的身體。老太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誰知道她會什麼時候掛?她一掛,皇帝守孝責無旁貸,皇帝的兄弟們都是要再守一年孝的。三拖兩拖,都成大齡未婚男青年了,容易造成社會隱患啊!
尤其是十六阿哥允祿,他比弘晰以外的侄子們年紀都大。他不結婚,讓侄子們搶了先,說出去也不好看。
允祹當面接了旨意,回來就拍了桌子:“人呢?!趕緊的!去特能、阿靈阿府上,把兩位福晉的尺寸給量了來!”要做衣服啊!
馬武是新被指來的內務府總管大臣,雖是新上任,辦事卻比這兩位爺都老到。他慢吞吞地道:“十二爺不用着急,照慣例,凡有皇子、宗室差不多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他們那一份子要用的東西,內務府都會預先備下,這些不需臨時採辦。十六爺、十七爺的喜事兒,先帝在世的時候,內務府就有所準備了。”
哪年沒幾個皇親國戚結婚啊?大路邊兒的東西都是有的。只有像皇帝、太子這個級別的結婚,有些東西是要特批的,比如明黃色的布料等。
允祺這才抹了一把汗:“虧得有你在!我再想不到內務府也要辦這些大事。”原看着就是負責小選啊、皇家衣食住行一類的細務,沒想到自己一接手就是這一堆的事兒。
馬武笑笑,他是他們家第二位內務府總管,另一位是馬思喀,自家兄弟互通情報是理所當然的。咳嗽一聲,馬武道:“這些都還好說,聖上移居卻在眼下了,把這一樁大事辦妥纔是眼前要務呢。”
允祺道:“對對對,正是這樣,再有四十天就是了。”
允祺在算着日子,比較遙遠的另一處地方,他十三弟也在算日子:“按規矩,再有四十天就是祫祭了,也不知……”能不能迴應裡看一看啊。低頭看着乾枯了的樹梢。
十三福晉對他的頹喪模樣有些擔心,不由安慰道:“爺,你畢竟是先帝的兒子,這樣的大事,豈有不叫上你的道理?”
“你不知道,我當時有些糊塗了。”允祥語氣沉沉的。
十三福晉想說你大哥那樣子也都出去看了一看,你這事兒跟他一比,就是毛毛雨。忽有小太監來報:“雍王府上來人了。”
十三福晉笑道:“看,上回四哥打發人來說,他已在誠王那裡爲你周旋了。這回來,許有好事呢。”
允祥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老婆的手:“我去見見。外頭冷,你快些到屋裡去。”
來人允祥認識,雍王的府上的人,上回帶消息來的就是他。見面先請安:“奴才給十三貝子請安。”
允祥虛虛一擡手:“起罷。四哥好麼?”
“回十三貝子的話,王爺很好。王爺命奴才來說,皇上已有意下個月讓你回京一趟,到時候,還請您有個數兒。”表現得好了,也許就能搬回去了。
“回去告訴四哥,我老十三謝謝他了。”
“呃……王爺說,將祫祭了,大夥兒除了服,您這陵多半是不用守了的,至於回京之後如何,還要看您自己了。”
允祥眯了眯眼睛,抿了抿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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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確實是想讓兄弟們人盡其用的,允祺、允祹老實,但是辦事效率確實不能讓他滿意,尤其是在眼下事情多而複雜的時候,更顯出了能力上的不足來。是以當雍王建議把允祥召回的時候,他還是真的考慮了的。
雍王對十三弟頗有感情,同母弟老十四與他不算親近,倒是對這個十三弟有半師之誼,處得不壞。老十三的小心眼兒,雍王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從內務府出去的,詢問一點十三弟的情況也是方便。
正因爲知道允祥已經暗中有所準備,不會誤了先帝大事,雍王才肯爲他說話。說的也是他所想的:“老十三是沒有誤事的心,不過是順手坑三哥一把——三哥確實也有把柄。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老十三一身本事,可惜了。這事兒的根子,還是在敏妃那件事兒上。兩邊兒都是騎虎難下。於十三弟,這是孝道……”
反反覆覆說了允祥許多好話,胤礽也頭疼,說來當年敏妃的事情,換了誰都不可能跟老三一笑抿恩仇。“他辦事也太不過腦子了!汗阿瑪的事兒,能拿來開玩笑麼?!”
“他真是痰迷了心了,”雍王也有氣這一點,“卻也受了罰了。眼下兩人一做初一、一做十五,算是扯平了。總叫他們這麼擰着也不是事兒。”
胤礽沉着臉:“我再想想。”
肯想就好,雍王趁勢問了服滿的時候要不要讓老十三回京打個醬油。
胤礽想了想:“叫他回來吧!”
雍王心頭一喜,拍了拍他二哥的馬屁,稱其手足情深,不放棄犯錯的弟弟,認真糾正其錯誤,使其改邪歸正,真是個好哥,咱們爹在天上看着也會欣慰的云云。
胤礽哭笑不得:“你在戶部就練嘴皮子了麼?底下情形如何?”
雍王道:“黃冊、魚鱗冊已經清查完畢,就等您吩咐了。”
胤礽笑得有點兒猙獰:“好好好!”接下來是一場硬仗,新過後就抄傢伙吧!
雍王告退,快到年底了,事情也忙。胤礽也不挽留,自己在屋子裡又把計劃想而又想。李光地的那個學生楊名時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會拉偏架,保護弱勢羣體,卻不是個呆子。衙門裡的積年老吏都玩不過他,是個可以用的人呢。
笑了笑,胤礽提筆寫了公開的表揚信給楊名時。
示意把信發出的時候,李光地是驚喜的,胤礽只是高深莫測地道:“明年楊名時入京,你多與他聊聊,讓他好好辦差。”好處大大地有!李光地樂得栽培得意門生,爲學生謙虛了幾句,又拍了拍皇帝的馬屁。
胤礽聽着,笑而不語。等李光地說完了,又說:“黃叔琳與楊名時是同年,他也是你的學生吧?”這是廢話。
李光地還認真地應了,胤礽想了想,居然給黃叔琳外放了個學政:“一道發了明旨吧。”
看着李光地的背影,胤礽得意地笑了。
然而這份子得意沒多久,好心情就被一封密摺給破壞了。
策妄阿喇布坦有異動!時常派小股部隊騷擾鄰居,搶點東西奪點人口什麼的。
你妹的!就知道準噶爾不安份!
策妄阿喇布坦說起來還算是有功之臣呢,就是他與康熙勾結,啊呸,是與朝廷合作,斷了葛爾丹的後路。兩家左右包抄,策妄阿喇布坦還猛挖葛爾丹的牆角,才使得葛爾丹倒得這麼快。
根據馬克思主義的矛盾定律,舊的矛盾被消滅,新的矛盾就會產生。葛爾丹與策妄阿喇布坦有殺兄之仇、奪國之恨,這是個大矛盾,所以他與康熙合作。等葛爾丹完蛋了,理所當然地,他的矛頭就碰到了清廷的鋼盾。
策妄阿喇布坦年紀也不小了,有兒有女,兒女還都長大了,給女兒招了個女婿,卻是拉藏汗的兒子。女婿來迎親,他把女婿給扣下了,美其名曰:這個女婿很可愛,留下來住我們家吧。
我去!那個策妄阿喇布坦果然不是好鳥!胤礽想拍桌子,當年他就想迎假喇嘛(倉央嘉措),意圖挾這個“活佛”而令蒙古。現在拉藏汗一共倆兒子,你留了一個,另一個還駐在青海不在老頭子身邊,你什麼意思啊你?
蒙古諸部之間並不總是和睦的,最大的禍害卻只有這一個。互相搶點東西也是有的,卻沒有他這樣猖狂,還愈演愈烈的!再發展下去,公然又是一個葛爾丹了。
胤礽終於拍了桌子!葛爾丹當初有多可惡他是知道的,逼得康熙都御駕親征了的,這個策妄阿喇布坦也不容輕視。現在出兵把苗頭掐死?又顯得小題大做,讓蒙古諸部不安。只能預備着。
最讓他惱火的不是準噶爾“復叛”而是他的經濟改革即將推行,必須有一個穩定的環境!改革本身就是一場動盪,尤其還是要向一部分一直不繳稅的人往稅,難度可想而知,必須全力以赴,現在倒好,來攪局的了!
如果不是要馬上推行新政,胤礽也不會對策妄阿喇布坦這樣敏感。等就是了,他敢動,那就把他打回去!他現在擔心的是:國內搞新政,出點兒小動盪,策妄阿喇布坦再回馬殺到,內憂外患一齊來,搞不好要元氣大傷。
老子本來就缺錢,你還要來搗亂,親,你很有錢麼?打仗是個燒錢的遊戲,很危險的啊!你一亂動,我不但要爲你花錢,還妨礙我掙錢啊!
胤礽緊急又把雍王給叫了回來:“那個先放一放,把手頭的銀子攏一攏。再派員,往西邊兒去,當年汗阿瑪派鄂海去幹什麼的,你要找的人就是去幹什麼的!”
雍王嚇了一跳:“怎麼?”
胤礽沉着臉把密件給他弟弟看:“此事須保密。”
胤礽不知道的是,策妄阿喇布坦確實有狂妄的資本。與葛爾丹一樣,都是在自家那一大片土地上再無敵手,又想起昔日蒙古帝國的榮光,立意與清廷一較長短。不得不說,現在的中國,其繁華程度在整個世界範圍內也是數得上的。
大清忠實的朋友(曾入貢、曾攜手坑過葛爾丹)策妄阿喇布坦,是通過幹掉沙俄的精銳騎兵、拆人家的要塞來找存在感的。
不過,他也算是有準備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阿門。
在只有少數人知情,而大多數人還在想着“快要過年了,得置辦年貨了”的時候,皇帝與他的兄弟們服滿了。祫祭之後,就算是徹底解放了,想泡妹妹泡妹妹、想喝花酒喝花酒。咳咳,可以開始河蟹生活了。
茂妃、謙嬪正高興,怎麼着也能翻牌子了吧?心裡也有一點小九九,綠頭牌太少,爲了好看,皇上也要添幾個人吧?到時候不知道皇后要怎麼辦呢?
卻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看綠頭牌,直接扎到了坤寧宮裡。從坤寧宮裡出來,他就召集一堆不知道什麼人,開起了小會。
樑九功抹了一大把汗,這皇帝的後宮也太……那啥了,他都不好意思捧盤子上去。還是賈應選乖覺,上前問皇帝要在哪裡歇。
胤礽同學的習慣,在家裡的時候,有人問他到哪裡歇,潛臺詞不是“到哪個老婆/小老婆那裡歇”,而是“你是住辦公室啊還是回老婆那裡”。
兩個太監頭子馬上裝聾作啞,再不提一句皇帝還有小老婆的話。樑九功默默地收起了裝綠頭牌的盤子,皇帝自己不往小老婆上頭想,旁人還是老實一點吧,投機也要看對象的。如果皇后沒兒子,投機一把就算了,現在麼……咱們一把老骨頭了,別攙和了,皇上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在次年大挑頭一天,樑九功、魏珠等老同志更加清醒地認識到: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曾經的準噶爾帝國,其實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