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澤沒有帶一個隨從,獨自騎馬載着月聽靈出宮,兩人都換上較爲簡便的衣服,以至於不那麼引人注目,行動也方便些。
月聽靈坐在後面,兩手緊抱着風天澤的腰,一路上都板着一張臉,似乎不大想去見天遙上人,尤其是想到天遙上人和白香寒有可能一起出現,心裡頭就是有點不是滋味,帶着點排斥,提議道:“小風,我們今天不去見你師父了好不好?”
她可不想看到一個爛男人的同時又要聽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廢話,那簡直就是活受罪。
“都已經到了,還問什麼好不好?”風天澤勒馬停下,看着眼前的木屋,然後回頭看了她一眼。
“看來沒有什麼好不好了。”她苦着一張臉,面對現實,回他一張哀愁的臉。
“放心吧,凡事都有我在呢!”他跳下馬,輕輕的將馬背上的人給抱下來,等她站穩之後才鬆開手,溫笑的說道:“走吧。”
“哦。”她無奈的聳了一下肩,就算再不願意也得去,跟着他走進一個圍着木柱的小院子,當看到院子裡種滿各種各樣的鮮花時,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一個怎麼小的院子里居然是滿園花色,從花的嬌豔程度可以看得出來,種花的人一定很用心,能用心種花的人想必是個很有涵養的人,超凡脫俗,與世無爭。
魏子明此時正獨自一人在院子裡賞花,看到風天澤和月聽靈來了,雖然有些驚訝,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鎮靜怡然的打招呼,“大師兄,今個怎麼有空來這裡呢?王妃也來了,真是奇客。”
月聽靈看到是魏子明,對他印象不錯,於是咪咪笑的打招呼,“魏公子,我們又見面咯,最近好嗎?”
“在下安好,王妃今日氣色不錯,想必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
“這幾天我被當成一隻病貓來看待,就算氣色再不要也被治好了,如果還不好的話,今天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咯。”
“王妃真是幽默風趣,沒事就好。”
“哼。”風天澤突然帶着怒氣冷哼了一聲,然後往屋子裡走去,到廳裡坐着。
“小風,你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剛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變天了?你別走那麼快嘛,等等我。”月聽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跟着他走進去,邊走邊問個明白。
魏子明站在原地,看着這兩人走進屋子裡,眼裡有些驚訝和佩服。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接的跟南冥王說話,更別說是靠近他,如今他總算是見到一個了,而且還是一個嬌柔的女人。
這個女人還真是與衆不同,不得不令人佩服。
這個院子不大,有什麼人來屋子裡的人很快就能感覺到。天遙上人聽見了外人的聲音,還有風天澤那個冷哼聲,立刻明白是什麼人來了,於是從屋裡出來,往廳裡走去,一進門就把視線放在月聽靈身上,仔細的打量她,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清然的笑着。
月聽靈本想問風天澤剛纔爲什麼冷哼,誰知這時突然走進來了一個老頭,渾身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息,眉宇間暗藏着些惆悵,雖然他此時正微笑着,但卻掩飾不住他的惆悵,從他的穿着、氣質、年齡可以判斷得出,他就是那個把劍看得比妻子還重要的爛男人。想到這點,她心裡有些不悅,可因爲他是小風的師父,她不能對他不敬,只好把所有的不滿壓住,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您就是小風的師父吧,您好。”v6oe。
“好、好、好。”天遙上人聽到對方禮貌的打招呼,頻頻滿意的點頭,然後走進來,繼續打量她,嘴裡唸叨着,“不錯不錯,難怪天澤會喜歡跟你在一起,你身上的確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那股淡淡的清香讓人聞着很舒服,自然大方的舉止,不受禮俗約束,能真實的做自我,隨然的個性、淡雅的氣質在加上一顆善良的心,這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您在說什麼呀?”
這老頭看着她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前半段她是大致瞭解了,多半是在誇她,可是後半段她就迷糊了,什麼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你叫月聽靈是吧?”天遙上人沒有回答月聽靈的問題,而是繼續詢問,視線一直放在她身上,從未移開過。
“是啊,我叫月聽靈,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是人如其名,靈秀動人,猶如天上的明月,明亮而又潔白。”
把有到風。“那個……天遙師父,您說了半天,到底是在誇我呢,還是在告訴我什麼事?”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啊……”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天意,天意。”
“呃……”
天遙上人一直說些怪里怪氣的話,月聽靈有些無語了,乾笑的回過頭,看着風天澤,然後聳聳肩,表示自己有些應付不來。
風天澤回了她一個微笑,然後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尊敬的說道:“師父,爲何說那些玄奧的話?”
“天澤,這個女娃身上有一道不同常人的氣息,你用心去感受,是否覺得心曠神怡,渾身輕鬆自在呢?”天遙上人終於收起了剛纔的玄乎神秘,以正常人的樣子說話,但視線卻還放在月聽靈身上,似乎看不夠。
月聽靈有些尷尬,諾諾的說道:“師父,您別老是這樣看着我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你都在心裡罵我幾百遍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個……這個你怎麼知道?”她的確是在心裡把他罵了千百遍,但她可以非常肯定絕對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既然她沒有露出破綻,他怎麼知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天澤應該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以你的性格,必定會怪我當初選劍棄妻,會在心裡罵我,那是很正常的事。你掩飾得很好,半點破綻都沒有,我只是從你的性子上推測而已。”
“既然師父您把話說得那麼直白,那我也不隱瞞了。沒錯,我是在氣你當初選劍棄妻,一個男人把死物看得比身邊最親的人還重要,這點我接受不了。”月聽靈不再隱瞞,也不掩飾自己的怒氣,直接表現了出來。
風天澤有些不悅,輕柔的訓斥她,“靈兒,不得對師父無禮,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我沒有忘記答應過你要尊敬你師父,可是他把話說得那麼直接,我也只好直接點咯。”
“無妨無妨,直說也好,說直接點更能把事情解開。”天遙上人並沒有生氣,而是走了進來,坐到椅子上,然後吩咐道:“香寒,有客人來了,還不快點奉茶。”
白香寒躲在屋子外面,原以爲沒人發現,想不到早就被人發現了,只好走出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泡茶,“是,師父。”
剛纔師父誇讚月聽靈的話她都聽見了,師父從來不這樣誇讚人的,想不到這個月聽靈如此厲害,居然能得到師父怎麼好的稱讚,她真是不服。
師父一定是在看人說話,月聽靈是南明王妃,自然得說點好話,這種事天底下多的是,沒什麼好稀奇的,如果換成她是南明王妃,師父也會怎麼誇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
白香寒自我安慰,這樣的理解事情之後心情好多了,乖乖的去泡自己的茶,然而泡好之後,看着眼前的三杯茶,突然起了歪念頭,於是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接着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往其中一杯茶倒了下去,然後快速的把瓶子收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茶走了出去。
魏子明在暗處看得一清二楚,對於白香寒這樣的行舉感到很不滿,但又不想當面揭穿她,免得她心裡不好受,於是以假裝跟她相遇,聊幾句,“師妹,你這是去給師父和大師兄送茶嗎?”
如果他當場揭穿的話,只是會適得其反,而且這裡離大廳不遠,萬一他們在外面起了什麼爭執,讓裡面的人聽到了,只怕事情會更加糟糕。
“是啊,二師兄有什麼事嗎?”白香寒有點緊張,但還是極力的保持鎮靜,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她在茶裡下毒的事,絕對不能讓二師兄知道,要不然他肯定會阻止她,甚至還會告訴師傅這件事,到時候她會很慘,所以不能讓他知道。
“沒事。師妹,你的頭簪歪了,弄一下再進去吧,免得讓人看了笑話。”魏子明找了個事說。
“啊……歪了嗎,哪裡歪了?”白香寒還真以爲是自己的頭簪歪了,一手拿着托盤,一手去摸自己的頭,整理頭簪,注意力轉移到了頭上,沒看手裡的茶,不知道有人以閃電般的速度將茶杯的順序給調換了,等她視線調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把事情做完,“二師兄,好了嗎,還亂嗎?”
“好了,不亂了,你快點去送茶吧,免得師父久等了。”
“對哦,那我先走了。”
還好二師兄沒發現她下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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