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聽靈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悶了很久,明知道風天澤只是回宮裡拿藥,可她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害怕,害怕他一去不回,就這樣把她給丟在這裡,最後實在是心煩呆不住,到外面的院子去等,兩眼只盯着門口看,期待着他的人影出現。
天已經快要黑透了,他怎麼還不回來,按照他的速度,現在應該回來了纔對?
“怎麼還不回來啊?難道……”
該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王妃,在等大師兄嗎?”魏子明老早就知道她坐在院子裡等風天澤,雖然她極力的掩飾自己擔憂和着急,但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女人果真是一種口是心非的動物,明明很在意,卻死活不肯承認,他真是不明白女人。
但好女人又是一本值得去讀的書,能找到這樣的女人,那將會是一輩子的幸福。
“誰說我在等他來着,我在準備賞月不行嗎?”月聽靈死不承認,就是不願意現在妥協。如果現在妥協了,那她豈不是很沒骨氣,之前的罪難道就白捱了嗎?
不行,絕對不輕易妥協,如果他膽敢再把她丟下一次,她就一輩子不理他了。
“當然行,難得王妃有如此雅興賞月,不知可需伴陪者?在下來陪王妃賞月,可好?”
“不需要。魏子明,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王妃啊,聽着怪彆扭的,換個稱呼。”
“那叫您師嫂?”
“師嫂……算了算了,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她現在沒心情去想什麼稱呼的問題,只想風天澤快點回來,他要是再不回來,她會再一次的氣瘋的。
之前被他拋棄了一次,那種痛苦的滋味她不想再嘗,如果這一次再被拋棄,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師嫂既然擔心大師兄,何不直言,如此的口是心非,有何意義呢?”魏子明把話點明瞭說,想努力的幫這兩個人重歸於好。
但有人似乎不大願意。
月聽靈還在口是心非,就是不肯原諒風天澤,“誰說我口是心非了,誰說我擔心那個混蛋了,我沒有,想要我這樣就輕易原諒他,沒門。”
“有沒有,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不必他人多言。其實你氣也氣過了,罵也罵過了,而且大師兄也知道錯了,師嫂何必再賭這口氣呢?繼續賭氣下去,對你對大師兄都不好。你深知大師兄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根本不懂那些油腔滑調,有些事他寧可埋在心底,也不說出來,如果你是在等他的哄言哄語,只怕很難等得到。在我看來,他能跟你說對不起,能忍受你所有的氣惱,那已經是奇蹟,你何必還爲難他呢?”
聽了這席話,她深有感觸,苦着一張臉,嘆息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知道他不太會說話,更加不怎麼會哄人,也知道需要更多的耐性和包容,可我就是不想怎麼快就原諒他。”
男人不能太輕易的原諒,不然他們不懂得好好珍惜人,就算是賭氣也要賭上幾天再說。
“大師兄爲了找你,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休息了,你忍心繼續這樣折磨他嗎?如果你真不原諒他,只怕他依然寢食難安,遲早會生病。”
“我……又不是我不讓他睡覺,他自己不睡,關我什麼事?”
他都已經幾天不睡覺了,還要跑回皇宮給她拿藥,會不會累到在半路了呢?
月聽靈想到有這個可能,於是忍住心裡的擔憂,故意用沒有情味的語氣說話,“魏子明,不如你出去看看,也許他遇上什麼麻煩事了,你去幫他一把吧。”
即使她刻意掩飾擔憂,但還是瞞不過魏子明的雙眼,故意和她唱反調,“師嫂,你現在不是很生大師兄的氣嗎,爲何還要我去幫他一把呢?”
“我只是生氣而已,又沒想過要他的命?再說了,如果他有個什麼萬一,我找誰生氣去?”
“女人心,海底針,猶如雲霧,變幻莫測,讓人抓摸不透。女人啊,女人……”
“魏子明,你別再那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了,幫我出去瞧瞧,好不好?”
“這個恕難從命。”
“爲什麼?”
“我答應大師兄要好好保護你,等他回來之後,交給他一個完完整整的南明王妃,所以他沒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你身邊。”
這是大師兄第一次要他做的事,他必須做好。
“這裡荒郊野外,而且還是晚上,沒人會來對我怎麼樣吧?就算有,我也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所以以後想用就用。
“你有能力保護自己嗎?”魏子明忘記了月聽靈會武功的事,所以還把她當成一個柔弱的小女人來看待,然而話纔剛說完,突然被人襲擊,他只好快速的閃避,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人,“你……”
對了,他怎麼忘記了這個女人會武功,就是因爲她會武功,所以才鬧出了這個風波。
“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我自己?看招。”月聽靈突然出手,不是假打,而是真打,把魏子明當做活動筋骨的對象,似乎還把他當成了出氣筒。當成風天澤來打,然而因爲他不是風天澤,所以出手的時候可沒多留情。
魏子明不還手,也不敢還手,擔心傷了她,所以只是閃避,順便探探她的底着有多少,過了幾招之後,突然有個發現,讓他驚訝不已,“你也會飛影追魂,難道你就是當日那個小乞兒?”院藥靈了。
現在仔細的看,還真覺得她和那個小乞兒有幾分相似,神情、動作、韻氣都差不多。
他早該發現這個纔對。
“不錯嘛,這樣都能認得出來,沒錯,我就是那個小乞丐。本小姐現在心情不好,看招,啊……”月聽靈越打越來勁,激憤的大喊,衝過去,想給魏子明一拳。
魏子明沒有回擊,還是閃避,不想傷着她了,只和她玩玩。
然而他的閃避,卻讓她打了個空,一個不小心,拐到了腳,結果重重的摔了一跤,倒趴在地上,“啊……哎呦……痛啊!”
這樣都能摔跤,運氣可真夠背的。
風天澤這個時候剛好回來,在院子外面就聽到裡面傳來的痛叫聲,嚇得心慌急亂,趕緊下馬衝進來,看見倒趴在地上的人,立刻跑過來扶起她,心疼着急的問:“靈兒,你怎麼樣了,傷着了嗎?”
“小……”月聽靈原本摔得挺痛,看到風天澤之後,激動又歡喜,把所有的痛都忘掉了,差點脫口而出叫他‘小風’,但才說了一個字,立刻變臉,不悅的推開他,自己站起來,“我的事,不用你管。”
當看到他回來的時候,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因爲他沒有丟下她而感到高興。可只要想到他之前對她所做的事,她肚子裡那口氣就難以消除,於是就以冷硬的態度待他。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生氣,看到她安然無恙,他便放心了,然後嚴肅的質問魏子明,“魏子明,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這可不關我的事,是她要動手打人,我沒有還手,只是閃避,閃着閃着,結果她就摔到地上了。”魏子明趕緊解釋,可不希望風天澤把這筆賬算到他頭上。
可這個解釋卻讓月聽靈很不爽,兩手叉腰的對他大吼,“魏子明,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下可真讓她醜大了,對方沒還手,她自己卻摔了個狗吃屎,真丟臉。
“在下失言,還請王妃見諒。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去整理藥材。”魏子明將風天澤手裡那個裝藥材的袋子拿走,找藉口離開,可不想成爲月聽靈的出氣筒。
他看得出來,她把對風天澤的氣撒到他身上了,不走還了得。
“我累了,回去睡覺。”月聽靈看到魏子明走了,院子裡就剩下她和風天澤,一時之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好,乾脆回房間去。
“靈兒……”風天澤喊住了她,把身上的包袱拿下來,遞給她,深沉的說道:“靈兒,我給你帶回來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謝謝!”她轉身回來,一手將包袱拿過來,陌生的道謝,走回到屋裡,立刻把門關上,然後背靠着門,兩手緊緊的抱着包袱,臉上浮現出了溫暖的笑容。
看來他還挺有心的嘛,不管她怎麼對他,他都沒有生氣。
也好,趁這個機會把他好好調.教調.教,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兇她?
風天澤站在院子裡不動,看着緊閉的房門,因爲月聽靈剛纔說的那聲‘謝謝’感到難過,因爲這說明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了,感情生疏了。
他多麼想回到以前,她暖暖的陪在他身邊,關心他,逗他笑,勸他不要生氣,那種有人在乎,有人陪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到他願意拋棄所有,只求她能留在他身邊。
不過他可以肯定,她不會氣他一輩子,剛纔都差點喊他‘小風’,足以見得她的氣已經消減。
沒關係,不管她氣多久,他都會陪着她,直到她氣消爲止,哪怕是一輩子,他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