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堂堂城主竟然在白家府邸前,在衆位街坊前坦然說認錯?
蘇悅兒十分的驚訝,她還以爲城主是要向衆人表現她的女兒是爲盡孝離去,要以此堂而皇之的送他那女兒再進白府,卻沒想到他竟會說他女兒有錯,還要認錯!
蘇悅兒看着城主那一副剛正不阿的態度,心裡不住的冷笑,好一個以退爲進的招數!竟是要逼我顧着臉面放人啊,她心中明瞭便睜大眼睛的笑着:“城主大人,您怎麼這麼說啊,靈韻妹妹怎麼能有錯呢!”
蘇悅兒故意的話中話,強調了能不能有錯,而把到忘錯沒錯的概念給偷換了。她的態度讓城主的臉上顯出一絲驚色,繼而人便用鞭子指着魏靈韻說到:“還不快給白大奶奶認錯,愣在這裡做什麼!”
魏靈韻抽泣的將身板挺直,人雖是跪着卻是端着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爹,娘摔傷了腿腳,我焉能不回來看看?爲人子女的,難道父母雙親有事都不能記掛了?我,我哪裡錯了。”
魏靈韻說着便是捏着帕子擦抹眼角,好生的委屈樣,而果然四下的街坊都開始點頭,隱約可聽見一些“孝順”“懂事”“重情”之類的詞彙。
蘇悅兒不言語,也不做出什麼與之爭辯的神情,全然的就立在白府的門口,雙手交疊的立在保持着微笑。
四周的言語聲裡蘇悅兒的無動於衷令城主的眼皮一垂,忽而一擡手鞭子就抽在了魏靈韻的身上,當下魏靈韻便吃痛的叫了一聲人趴在了臺階上,而馬車裡的城主夫人便是身子一個哆嗦,口裡急喊:“老爺!”
城主的舉動把周圍的街坊給驚的也大呼小叫起來,議論聲更大,人羣裡的氣氛也明顯的激動起來,畢竟城主當街的抽打自己的女兒這可是絕對的爆炸性事件。
蘇悅兒立在門口還是不作爲,哪怕心裡罵着城主狡猾,她還是紋絲不動,因爲她知道,城主玩苦肉計,就是要逼着她爲了臉面爲了輿論讓路,可要是她真的讓了,魏靈韻在全城的百姓眼裡就是那受盡欺辱,品性善美的女子,而自己就是一個與之相反的惡婦,哪怕她本身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城主見白家大奶奶和雕塑一樣立在門口,別說上來拉扯相勸了,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不免多瞧了她兩眼,而後便乾脆的指着趴在臺階上口裡呻吟的魏靈韻說到:“你竟然敢犟嘴?”
魏靈韻一臉吃痛的表情:“爹要責罰女兒,女兒,自是有錯,只是事情也要講個道理。
我是入夜出府不應該,我是才過門就私自回孃家不應該,可是娘摔傷了啊,姐姐又在治家訓話,不許人擾,我心中擔憂孃的境況豈能安心等待,只能先回來看娘,畢竟姐姐也是出自名門,某個通情達理的人,規矩之上也要講個情有可原纔是!若論我犯了家規,我願接受懲罰,可我回去看娘,並不是錯啊!”魏靈韻說着扭頭衝着蘇悅兒說到,“姐姐,您說是不是?”
蘇悅兒保持着微笑看着魏靈韻,心裡大讚着一家子如此配合的在這裡作秀,竟是要把自己逼到一個裡外不是人的地步~
這話問的多好啊,若說是,那她就需立刻通情達理的把魏靈韻扶起來說兩句客套話,掛着笑容的姐姐妹妹招呼着把人接講白府,如此以來,人沒趕出去,倒是讓全城百姓都知道她魏靈韻是多麼孝順的好女子,而她這個當家主母卻不通人情,那她不是折騰到自己身上去了?可要說不是,這等於漠視了孝字的意義,百行孝爲先,在街坊面前若是把孝字都漠視了,那可真是自找苦吃自尋死路了,她這個當家主母只會惹起衆怒被街坊們鄙視到等着捲鋪蓋滾蛋!
兩權相害取其輕,當下明智的舉動理所出然的是出來接納了魏靈韻。可蘇悅兒卻盯着魏靈韻笑着笑着,最後突然的看向城主大人,臉上的笑容已無:“城主大人,您是要折辱我和我們白家嗎?”
城主未料到蘇悅兒如此言語,一時略愣:“白大奶奶這話說的,我不大明白……”
“城主大人,您若要教訓您的女兒,請帶着她回您的府邸。這裡是白府,不是您家的後院,就算靈韻妹妹已嫁進白家,但你們是她的父母,父母有責教子女的責任和義務,我可是外人,插言不得半句,不過……世家名門重一個臉面,你們教育歸教育,卻在我白府門前責打其人,還是個才過門到白家的人,這不是等於在打我們白家的臉?而我還站在這裡迎客,您卻當着我的面這邊動作,我若攔了,干涉您管教子女是我的不對,我不攔吧,又顯得我沒人性了?您可真是純心來折辱我,讓我難堪啊!”
蘇悅兒說完這話,便不等城主言語就是後退兩步,大聲吩咐到:“來人,關門!”
吳管家在側聞言,簡直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可是迎上蘇悅兒的眼神,他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幻覺,那怕心裡覺得這也太過不給城主面子,可當家主母吩咐,他要是不照辦的話,更叫人非議,當下也只能立刻出手召喚小廝們關門,反正大奶奶吩咐是在門口,是在衆人前,沒人會覺得是他膽大包天。
“慢!”城主眼見小廝們真的推門,立即出言喝止,他是抽了魏靈韻不假,可姑娘的這一鞭子怎麼能白挨?當下他上前一步,眉頭都蹙在一起言道:“白大奶奶,您這是什麼意恩?”
蘇悅兒瞧着城主微微的福身行禮,而後才言到,“城主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呢?我可是白家的主母,擔負着白家的前程,您在我府門前如此行徑,若咱們是平輩人,我大可喝斥您的無禮。可您比我年長,論輩分更是我的長輩,我若要說您不是,那就是我不知禮數了。可有人抽了您左臉一巴掌,您是還手呢,還是再把右臉伸過去?我白家是世家,不願和人結仇的,可也不能送臉上去讓人打啊,所以,惹不起我躲得起,只能關上府門,堵上耳朵,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也希望城主大人您思量下白家的體面,您女兒的體面,您府上的體面,帶了其快回去吧,免得在這裡,叫人談論丟人現眼。”
蘇悅兒說完便又是一個福身,人便再後退一步,擡了手,吳管家立刻叫着小廝們推上府門,這就打算閉門不管了。
城主一時被言語噎住臉紅脖子粗,而魏靈韻聽的蘇悅兒竟如此話中話的教訓自己的父親,便惱怒的想要大罵蘇悅兒幾句,可是她自小也是得他爹悉心教導的,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真要這麼做了,那纔是最愚蠢的,當下卻是把身子一正,對着白家關了一半的府門便是磕頭,口裡喊着:“姐姐勿惱,妹妹錯了!姐姐不要責怪我爹爹,是妹妹錯了,妹妹再也不敢了!”
蘇悅兒眼瞅着府門就要關上,城主一家苦肉計沒成功反被“剛烈”了,這魏靈韻忽然的舉動顯然是把她又扯了進來,而且只短短兩句話卻等於是告訴別人自己的“不對”,當下只能咬着牙的伸了手,止住了將關閉的府門,自己動手拉開來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站在府門前眯縫着眼睛盯着魏靈韻說到:“什麼是再也不敢了?什麼是錯了?我幾時說妹妹你錯了呢?”
魏靈韻迅速的磕頭:“妹妹離府未能向姐姐告知,是妹妹的錯,妹妹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悅兒一笑,開口言道:“魏靈韻,你現在可是嫁進白家的人,我給你留臉面,你卻不知好歹了!昨夜你離府一言不留,我白家上下驚詫不已,後知你是回孃家,我更派了三批人護着你,怕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回到你孃家,白府內的家丁纔敢回來,我都打算不言不語。早上接你孃家府上一封信說城主夫人摔傷,我好心關照,更囑咐你多以照顧雙親爲念,免得像我們一樣承受子欲養而親不在之痛苦,並未責備你半句不知大小,不知禮數,不知規矩的錯,可你現在倒好,竟倒在這裡拿捏出一副小媳婦受了委屈的模樣!好,好,既然你魏靈韻知道錯,那我就也按着家法規矩來!”蘇悅兒說着高聲喊到,“吳管家,請家法家規!”
吳管家心裡念着一句夭壽嘍,人卻只能應着往回跑,而蘇悅兒也毫不客氣的看了身邊的小廝一眼,有個知趣的馬上動作順溜的往回跑,眨眼的功夫就狗腿的抱了一把大椅子來放在了這偏扇府門的當中。
蘇悅兒一順衣裙便是坐的周正,身板巍直,目不斜視的端着,全然不理會城主還是站着的,也更不理會魏靈韻的僵色與周遭街坊的議論。
少頃,就在街坊們都心浮氣躁的時候,吳管家捧着藤條盒子與厚厚的家規到了跟前。
蘇悅兒清了下嗓子便問:“吳管家,查看一下,無視家主,不請言,未得準,而擅自離府者,如何罰?”
吳管家嘩啦啦的翻着那家規,少時便捧了翻找到的那頁要給蘇悅兒看,蘇悅兒卻是一推:“大聲的念出來!”
吳管家只能遵命的照做,大聲的念道:“若有因私而出府者,許請言得家主準允。按律法定:未產子者,除婚娶三日回門可得歸孃家,皆不予回門之機,待其產子後可準獲回孃家,須當日即歸,若途遠三日者,許再得家主允;妻下奴上者,產子後一年纔可得回門之允,不得違背;另,如有婚喪嫁娶等儀行,而離者未產子,則要盡禮而離家也需向家主請,得準纔可獲行,妻一下日落時上轎,不見滿日。其他私因出府,需得準後纔可,帶紗遮面,言行卑謹不可張揚甘生事,日落時必歸家,若違則罰。故以上述,私出府者,分三等罰,上報而未準離府者,奴下掌十笞,妾級掌二十笞,上貴則番;未報未準私離者,加一等,皆罰加番;若離家隔夜不予歸者,爲三等加番重責後封足自省,重者或犯數列者,家主可予……逐出家門。”
吳管家一路念着,唸到最後不得不住口的瞧看蘇悅兒,在蘇悅兒的灼熱之目的逼視下,才把那最後的四個字給唸了出來。這一念,蘇悅兒便從內心都感激起封建思想的偉大了。
之前她對家規的瞭解可以說是模糊的概念,很多條條框框都是從紅玉的口裡得知的。像這出府的規矩,當時紅玉說給她的時候,她還心裡責罵這規矩太無人性,尤其是未產子就沒回孃家的資格着實的叫人憤慨,就是孃家裡出了喪事,回去也要得批准,否則別說回去,就是孃老子死了,都沒在夫家帶孝的資格,因爲嫁出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你就是夫家的人,只有生了子嗣的,算時盡了開枝散葉的首要責任,這纔不受此條的限制。
當時蘇悅兒聽了紅玉說了一頭,只記得大概的幾個禁忌,其中就是有一個日落後不得出府的,當時她還問紅玉萬一有急事,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在府裡的話,難不成死等着第二天,就不能先去了再回來做解釋,或是留下話什麼的,那時紅玉就認認真真告訴她是不成的,還說規矩就是這樣定的,說最輕的都是要挨抽的。
今日裡城主來逼,魏靈韻更想借此把她逼到不賢的位置上去,蘇悅兒是極大的不爽,便想幹乾脆脆的教育下這個城主千金,讓她知道現在誰纔是老大,故而叫吳管家去搬宗規,想着抽她兩下也算讓她知道自己的態度,結果這家規一念起來,蘇悅兒心裡就歡樂的哼起了《我得意的笑》,因爲這魏靈韻簡直就是把能犯的都犯了,完全就是找抽啊!而更令她欣喜的是,家規竟還送了個大禮,她這個家主還能對重犯的來個逐出家門,這無疑是給了她最想要的結局。
當下她便內心歡樂的鼓掌,臉上則故意的壓着,顯露出一副冷色,繼而伸手衝那吳管家一擺,要那根藤條!
吳管家唸完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蘇悅兒這會要藤條,他都覺得自己的兩腿在打顫。跟了老太太大半輩子,他也算是火裡來水裡去的一條九命泥鰍,膽大心滑不怕死,可老太太再是玩手段也沒這麼和朝廷裡的人較真的,而這個白大奶奶蘇氏,卻是完全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不但對着幹了,還要親自動手,着實的把他都嚇的心裡惶惶的,不知道這藤條到底是遞還是不遞!只能磨唧唧的開着盒子,眼往城主那邊掃,想着這要是真抽下去,城主那邊不得和白家結下粱子!
魏靈韻看着蘇悅兒那伸出去的手忍不住打了哆嗦,她是又氣又怕啊,氣是氣這蘇氏當真和她過不去,竟拿出家規耍來教訓她,鉞國百姓誰不知道律法?家規的延伸也是依照律法,她早清楚自己是有不對。可是她是誰?她是魏靈韻,是城主千金,是平城裡最金貴的女子,誰能拿這個來壓她?尤其她早在平城享有知書達理的美譽,如今竟要比照着家規來接受處罰,她這張臉往哪兒放?她這城主千金的身份難道就壓不住陣了?
可是氣完了她更怕,蘇氏明明是個笑嘻嘻和自己一臉親切的女人,轉身卻變的猙獰可怕,她還沒把自己的氣勢亮出來呢,人家卻敢仗着是先進門的,巴掌都甩到她臉上,更能拐着彎的叫自只別在想進白家的門!
白家,現在的她恨不得離這個家門遠遠的,可是她能離的了嗎?一道聖旨,她想不想是不是都不重要,因爲她已經被本旨定成了白家的人,那癡傻的夫君人都不在跟前,她就成了白家大爺的平妻。平妻啊,再怎麼她和這蘇氏也該是平起平坐,不該被人這般欺負的,可是,可是那蘇氏就和一隻母老虎一樣,張着血盆大口等着她似的叫她心生恐懼卻更是恨意滿滿。
她多想逃啊,多想離開這片人人都認識她的地方,可是她走不了。當她回家被爹攆在門外的時候,她就知道爹再怪她,但是她已經出了白府焉能回去?她癡心的等着爹孃會心疼她,結果天明前她是入府了,可是換來的是爹的一番訓話,是娘爲了她的前途而從假山上跳下生生的將她自己的腿摔裂……
所有的人都在逼着她,逼着她去做上白家主母的位置,逼着她手裡握着白家的基業好成爲各方需要的一顆棋子!
眼前飄過的是三爺爲她包紮時的焦急,是大爺與蘇氏湊在一起時的纏粘,是蘇氏一茶杯砸在她腦袋上時的羞辱……
她恨着,耳裡浮着的是爹出門時對她的交代:忍一切不能忍,只要回到白家伏低做小,只要讓蘇氏別再盯著你,你就有機會做上白家的主母!那時只要等,等到大爺出現的那天,只要等,等到蘇氏因爲謀害子嗣而被告發的時候,白家的主母之位必然是你的,你爹我,我們魏氏也就有機會重振族威!
藤條終於遞交到了蘇悅兒的手裡,吳管家在她那灼熱的目光下只能交了藤條來完成自己的忠心,而蘇悅兒一拿到藤條便看向了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我本欲留兩家的面子,可是令千金實存太不知規矩,我白家門風以嚴爲上,我也想關起門來說教,可是偏偏已經弄的是街坊們在此瞧笑話,我若姑息,壞的是白家的門風,我若責罰壞的是兩家的關係,所以,既然城主大人有心教育……不如就由您來責打令千金吧,照家法所屬怎麼也是三十下,我這個當家主母按理不能包庇,可城主的面子不能不顧,我又是做姐姐的,若是一本正經了少不得人家說我心狠手辣,得,我就做主,只照着奴下的算,掌十下便是!
”說着便起身走到城主面前,將藤條一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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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看着蘇悅兒,那張剛毅的臉上顯出一人淺淺的笑來:“多謝白大奶奶的關照,只是我這人從來丁是丁,卯是卯,所以多謝您的關照,可這三十下,我還是要抽夠的!”說着丟了手裡的鞭子,便伸手抓了那藤條,繼而一擼袖子,照着魏靈韻的身上就要抽。
“老爺!”城主夫人心疼的想攔,可是她實在不便,只能在馬車上伸手搖擺,口裡喊着不要,於是場面怎麼看,都好似蘇悅兒是個惡人,可是蘇悅兒纔不在乎,根本不理會這邊的父母情深,掉轉頭的回到府門前,便是一屁股坐那裡等着了!
城主見狀知道是必須抽打的,便回頭瞪着城主夫人吼到閉嘴!繼而揮舞着藤條就抽了下去。
他想手下留情,可是他卻不能,本身他就是一個聲名在外剛正不阿的人,若是人前手軟便有徇私的嫌疑,而蘇氏故意的把藤條給他,說着減少數額的話,看着是爲兩家着想,看着是關照彼此,卻等於是再逼他,讓他不能留一點情面。
“啪!”“啊!”藤條的抽搭聲和魏靈韻翻滾的叫聲混在一起,足夠令人動容,但蘇悅兒充耳不聞的端坐在門前如一尊威嚴之像,令所有圍觀的人都能感賞到這個坐在府門正中的女人,威嚴不可侵犯。
城主的藤條揮舞的唰唰的,女兒那叫聲刺着他的心,可是他咬着牙沒一點停留,他只管抽打着,心裡卻把蘇氏恨不得碎裂成塊。
當藤條打到二十一下的時候,魏靈韻已經疼的昏死過去,背後的衣衫上也有了血印子,聽不到叫喊的城主心慌的住了手,卻不敢問上一句,他轉眼瞧着自己的妻子,希望她這會再不聽話的去關心兩句女兒,可他這妻子,這會卻只是哭的死去活來的就不去關心問問,只把他氣的翻了白眼,拿眼去掃蘇悅兒。
蘇悅兒就把自己當佛像的端在那裡,還是一言不發。她知道自己今日的所做會把白家和城主家逼到一個絕路上去,可是她沒的選擇,城主一家作秀到如此地步的來逼她,她本已退讓,可魏靈韻既然不要臉,那她又怕什麼呢?
名聲?她蘇悅兒有什麼名聲?端莊優雅還是秀外慧中?滿城都說她是不良主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婦,那OK,她就穩穩當當的做個惡婦好了,只要她不違反七出之條,她就是做個惡霜天,誰也不能把她如何!
城主對上蘇悅兒那張無情的臉,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便是又繼續輪着藤條在那裡抽,於是城主夫人是哭的更慘,而百姓們則也沉不住氣的開始拔高了聲音議論並指指點點,大體都是覺得城主太狠,白家奶奶太無情。
吳管家聽着議論聲瞧了幾次蘇悅兒,希望她出手,可縣蘇悅兒完全無視,於是城主就在這種氣氛下,抽到了第二十六下,而這個時候,三爺從白府內出來,一瞧着場面便是高喊了住手,繼而對着城主和夫人作揖行禮,便趕緊的轉身看向蘇悅兒小心的詢問着:“大嫂,這,這是……”
蘇悅兒瞧他一眼,動手掃掃了裙面:“三爺您不該出來的,城主大人在我們白家的府門前教育她閨女知道嫁到夫家就要做個遵守家規的賢惠媳婦,這是大事,正事,好事,縱然我是覺得城主大人打的太狠,心裡嘆息,卻也不敢幹涉啊,畢竟先前我說丫了照着家規十下即可,又想着城主大人動手怎麼也會關照自家女兒,意思意思也就是了。可如今人家不要我白家給面子,也覺得自己的女兒是該好生教育一番,我怎麼敢去攔?攔不好了,卻是我不懂城主大人的苦心,所以我此刻寧可被人誤會是心狠手辣的惡婦,也不敢出一句去攔啊,三爺啊,你可是城主的義子,躲事還差不多,何必出來淌這趟渾水?”
三爺聽着蘇悅兒這剜酸腔,眼裡閃過一絲輕笑,人卻立刻正色道:“大嫂顧慮的是,可是好歹兩家也是連着親,您看……”
“三爺您可別來問我,我不過是借出了地方給城主管教女兒罷了,若要收手,只怕你是該找你乾爹去,請他還了咱們白家的家法,我自掩門不聞不問就是!”
蘇悅兒這話聽的城主眉眼一挑,手裡的藤條又抽了下去,畢竟他不能讓女兒的打白捱了啊,要是女兒回不了白府,他這可真是裡外不是人!
三爺當下趕緊衝過去抱了城主,阻擋了下落的藤條,最後硬是動手搶了過去,而後口裡說着:“這是做什麼,難道給人看笑話不成?”
城主話裡不由自主的帶了火氣:“我女兒不懂事犯了家規,我若不好好管教,怎麼能讓白大奶奶消氣容我女兒回白家。”
“諉!”蘇悅兒此時高擡了手出聲,繼而人站了起來言道:“我可真是好心沒好報,坐在家裡都有屎盆子掉下來,見書信知城主夫人摔傷,我如何回覆的?吳管家,我怎麼說的,你給我一字不差的重複一遍!”
吳管家哀怨的上前一步,把蘇悅兒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當然是很自覺地把口氣一變,於是這分明就是偉大善良的主母關照有加啊!
於是城主的臉上神色可謂是大囧,而蘇悅兒此時一甩袖子說到:“城主大人,我幾時不許你女兒回白家了?”說完一轉身背對着衆人說到:“既然如此,我是個惡婦,我何必還在這裡關心她呢?三爺,你好好陪陪你的乾爹吧,恕我無禮了!來人,關門!”這次蘇悅兒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入府,即便三爺在外喊着大嫂也不理會,而兩邊的小廝更是端了椅子,收了條凳真正的吧嗒一聲關了府門,把白三爺都一併關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