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窗戶裡吹進,拂動這紗帳飄搖。
蘇悅兒安然的將兩隻手擱在牀沿上,閉着眼追尋着周公。強大的意志力面前,燥熱與不安都被強行的壓制,此刻她反而似才從高溫室內出來一般,倒覺得愜意舒坦。加之今日裡又被大爺脫的乾乾淨淨,此刻卷着棉裡緞裡的被子,竟是舒服的只有睡意,連身邊存在的大爺,她都再不計較,而先前的警惕感絲毫不在,好似他已經對她而言再沒危險的意義。
白子奇紅着臉的吞嚥了唾液。他睡在蘇悅兒的旁邊,呼吸滾燙的如七月流火。此刻眼眸裡是她裹露在被子外的雪肩,那青絲纏亂中將雪肩與長頸都纏出一份纏綿,肌膚脂白玉青絲烏墨而對,與暗淡的光線裡,只有無盡的誘惑。
鼻翼裡充盈着她的體香,就好似有纖指對他輕勾,誘惑着他摸上去,撲上去……
微微蹙眉,他前熬在那份慾望裡,看着身邊恬靜卻又散發誘惑氣息的背影,他幾次都想伸手摸上她的背,她的肩。可是看到她安然無事的樣子,他內心充滿了驚訝之餘,更有些躊躇。
我若壓着慾火,卻未免太過明顯,我若不壓着,卻難免要去尋她,兩樣無論哪步,做不好便被疑心啊,她可是已經試探過我幾次,懷疑我是裝傻了,我可不能再出什麼差錯,讓她抓我的把柄啊!怎麼辦?我到底該碰她還是不碰?
心思內在碰撞,他的一雙手幾次擡起與攥緊,最後他終於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蘇悅兒:“月兒!月兒!”
蘇悅兒聽喚便應聲,只是眼皮卻懶得擡起:“恩?幹嘛?”
“月兒,我熱……”似孩童般撒嬌的聲音,滿是小孩子的委屈勁。
蘇悅兒的脣角輕勾,人卻動也不動:“常言道,心靜自然涼,你學我這樣好好睡着別亂想,別亂動,一會也就不熱了。”
白子奇看着身邊這具無動於衷的身體,又聽到蘇悅兒那慵懶呢喃的聲音,只覺得內心裡矛盾的煎熬再爬升一步,不得不硬着眉頭又用那撒嬌的聲音說到:“月兒,我疼……”
“疼?”蘇悅兒聞言斜了下身子:“你怎麼了?哪疼?”
“我,我那裡疼。”大爺似個紅兔子一半半縮着腦袋撅着嘴巴,完全就是一副可愛的樣子,只是他人長的太過俊美,使得這撒嬌可愛的畫面倒也有些旖旎之色。
蘇悅兒眨了下迷糊的眼:“哪兒?”
大爺的手慢慢的抓了蘇悅兒的手腕,繼而抓着她的手輕輕的放到了帳篷頂上。
那一秒,隔着被子,兩人卻都是一個哆嗦。
哆嗦的蘇悅兒瞌睡跑的光光,指尖能夠感覺到的硬度,叫她本來已壓制下去的熱度迅速的從全身各個角落以光速聚集在一起,心裡似被貓抓撓了一下。
哆嗦的白子奇心頭一顫,那尖尖上的一觸一壓,讓他從四肢百骸裡升騰着愉悅,他下意識的就微微擡了下腰桿,於是隔着被子,也算有了一次小小的摩擦。當即他嗓子眼裡就溢出一聲輕輕滿足之哼。
但就是這一聲細細的輕輕的哼聲,在令蘇悅兒心底被勾引出一絲酥麻奔走於全身時,她的腦袋裡卻是拉響了警笛。她立刻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準保會玩火上身,理智在告訴她放手。不過,她看着大爺那因舒爽而微皺了五官的臉,心內卻爬升着一種作惡的心思,於是下一秒,她卻忽然掛出一副好奇的表情,繼而竟是一把掀開了大爺的被子,好奇般的問着:“這是什麼玩意?”
大爺的褻褲被頂成了帳篷,而蘇悅兒竟然歪着腦袋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向大爺的寶貝:“咦,你這裡腫了啊!怪不得你喊疼呢?我這就喊紅玉她們給你去找太醫!”蘇悅兒說着轉身作勢要喊,白子奇的心口一顫,一把抓了她的胳膊:“不用!”
“爲什麼不用?”蘇悅兒一甩胳膊,一臉關心的表情:“這裡腫了可不是小事,你不是說疼的嘛!”說完又轉頭要喊的樣子。大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撈着她的肩膀一扳,繼而衝着她強調:“我說不用就不用!”
“可是……”蘇悅兒還要作勢鬧他,卻不想大爺忽然一口親在了她的脣上,快的如同閃電一般,生生將她之後戲謔的話語全部壓在了這突然的親吻中。
脣畔生溫,脣瓣摩挲,四片脣在輕觸細磨了三秒後,大爺的舌便想從她的口中探入,到哪此刻蘇悅兒卻緊閉了脣,倒推了他一把,繼而低了頭:“睡覺吧!”
白子奇正是溫情激情姦情都涌着呢,突然被這麼一推又聽到這麼一句,只覺得當真是天上倒下了一盆冰水,不由得問道:“爲什麼?”愣了兩秒後,又補了一句:“花花也好,雲秀和嬋娟也好,她們最希望的就是我和她們親親,然後……你爲什麼不喜歡?你,你討厭我?”
蘇悅兒伸手抓了抓被子,擋住她剛纔不小心露出的大半春光,輕聲說到:“我和她們不同。她們跟了你,就是你的房裡人,你的心裡有沒有她們都是兩說,甚至在她們眼裡與你歡好也是應該應分的。而我蘇悅兒卻不認同:雖然我已經和你拜堂成親,成了你的妻,但是我卻不想只因爲揹負着一個妻名就把身子給了你。愛他就給他,可是你與我而言卻離這個愛字還很遙遠。我,我只想等我們真的彼此相愛的時候,再給予你,你懂嗎?而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因爲你的心裡,沒有我!”她說着指尖在他的胸口輕戳了一下,臉上是一副淡淡的冷清,而眼裡卻是毫不掩飾的一絲失落。
“我有你啊,真的有你啊!”大爺一把抓了蘇悅兒的胳膊:“我會想着你,我會念着你,奇兒的心裡有月兒。”
蘇悅兒聞言一笑:“你還真可愛呢!”說着她往後挪了挪身子:“你轉過去!背對着我坐好!”
大爺愣了一秒,卻照着她的話做了,只是背對着她的時候,她看的清楚,他的背肌還是緊繃了起來。
蘇悅兒在心裡嘆了口氣,卻無聲的笑了,繼而他慢慢的將臉貼上他的背,用指尖摸着他背上的疤痕,言道:“等到哪一天,你將背對着我時,沒有這般緊繃,只有放鬆與依靠時,我纔會在你的心裡。那時,我才能給你,記住了嗎?”
大爺的身子一頓,牀帳內安靜之餘,那先前的請與氣氛瞬間消散。
蘇悅兒笑着離開他的背,自己也轉了圈,繼而將被子一拉,讓自己光裸的背葛隔着大爺身上薄薄的褻衣,與之緊貼:“背靠着背,就是彼此信任的時刻,我樂毅將背這樣靠着你,你行嗎?我敢於把我的生命之樹交給你看護,你呢?你敢交給我嗎?”
大爺的身子未動,人卻一言不發,蘇悅兒再次笑了起來:“夜深了睡吧!”說着她從大爺的背部滑開倒了下去,將被子拉蓋好後,將兩隻手放在了牀沿:“快睡吧!家裡來了那麼一位貴客,就夠能折騰得了,我若沒記錯,明日裡咱們還要去鋪子上見什麼各處的賬房還是什麼的,還是早點睡了的好,免得沒精神應付啊!”
白子奇不發一言的乖乖躺好,他看着蘇悅兒的背影,此刻倒沒了那沸騰的慾望,有的只有一絲震動在心頭縈繞。
忽然她的右手抓上了他的右手,繼而一拉,大爺便是懷抱之姿的擁了她,而她則把大爺的手放在腰間輕聲的說到:“你有你的難處,我知道,但你要清楚,我願意把我的背,毫無保留的給你,是因爲從一開始,在我成爲你妻子的那天,我就選擇站在你的身邊。”說着她閉上了眼:“好了,睡吧!”她說着卻並未鬆開她抓來的他的右手……
夜風依舊吹拂着牀杖輕紗,白子奇感受着懷裡曼妙的身軀再沒升騰出炙熱的慾望,反而將她緊緊的抱進了懷裡,心中問着自己:你,真的可以讓我無比的信任嗎?我已經被人揹後砍過一刀,就是因爲信任,我真的還能給你可以交付背交付生命的信任嗎?
……
“奶奶,該起了!”到了早上門外又響起了丫頭們的叫起聲,蘇悅兒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卻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的睡在大爺的懷裡不說,一隻腳還掛在大爺的身上。
一頓之後,她急速的抽了腿腳從牀上直接翻到了地上,再看着依舊閉眼而睡的大爺,卻有些楞:我,我怎麼睡成這樣?我,我什麼時候這麼毫無戒備了?
此時門扉一響,是丫頭們進來,蘇悅兒趕緊起身,卻發現杵地的兩隻手絲毫沒有痛感。低頭細看,傷痕依舊在,那細細的血印子結下的痂還分外醒目,可是,她真的沒有絲毫的痛感。
“奶奶別驚訝,那是老祖的寶貝,若是用了還疼,也不值得老祖那般稀罕了!”紅玉瞧着蘇悅兒的動作,便知道她詫異什麼,在掃眼看到大爺睡的那般死,只當兩人昨夜裡是顛鸞倒鳳的歡愛了一宿,便掛着淺笑說到:“奴婢原本也想讓奶奶多睡會的,可是今日裡您和大爺要去趟主鋪,少不得您要熟悉一下流程和規矩,難免出了錯不是?所以,只有早早的叫了您起來,梳洗之後就先去小廳裡。老爺囑咐了吳管家帶着主鋪上的老掌櫃在那兒和您說說是怎麼回事,之後您才和大爺去問安,再和二爺出去。”
蘇悅兒點點頭,便自覺的去洗漱,此時紅玉便說到:“我喊翠兒和秋蘭進來伺候大爺起來吧!”
“不慌!”蘇悅兒看了眼大爺說到:“反正也是聽安排的事,他去了也是白去,不若叫他多睡一會吧!”想到他昨個半夜的折騰,她下意識的就想他多睡會,而紅玉聽了這話,卻是笑着應了:“是。奶奶還真心疼大爺呢!”
蘇悅兒一時臉紅,卻也趕緊去洗漱,待到梳妝時發現只紅玉一個來給自己梳妝,便是眼一轉的說道:“你可是要和我說什麼體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