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抑鬱起來,比服毒自殺還能讓人死得悄無聲息。
她想現代的父母,想到她們在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她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受。她完全忘記了,要是她現在不在了,這邊的父母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受?還有那個他,那個她活了兩輩子,唯一心動過的他,那個她未婚夫的他。
一個人若是走到了死角,那是你想走也走不出來的,而蘇淺淺就是那個已經走到死角的人。
蘇淺淺就像一個不停朝前走的人,只是走到世界盡頭的地方,看見一個招牌明晃晃地寫着幾個字:此路不通!
王妃看到蘇淺淺的情形,回去就趕緊給遠在邊關的兒子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大致就是,蘇淺淺病重,希望兒子能回來見她最後一面。
只是任秋憶看到這封信是,除了熟悉的字體,信上的內容,讓他怎麼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來的時候,蘇淺淺還那麼健康,身邊也高手如雲第保護着,中毒這種事情更是不可能。
最後幾個人商量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北麓眼看要敗,抓住了任秋憶的弱點,故意寫信擾亂軍心。
榮王妃等了半個多月,都沒能等到兒子的來信,也沒接到任何邊疆的消息,又寫了一封信過去,因爲她已經看到了,蘇淺淺躺在牀上,日夜消瘦的身子,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一個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還好蘇家有的是錢,一直用最好的補品,熬成水,讓其喝下去,才得以活到現在,不然早沒了。
蘇三丫兄妹三人到家的時候,看到牀上已經瘦的只剩下一層皮的姐姐,眼淚怎麼樣都止不住。蘇小四還好一點,他在家裡的時間上,跟姐姐沒那麼親近。只是現在想想,自己見到姐姐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還小,姐姐也很健康。除了不會武功,姐姐什麼都會。
現在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眼窩處已經陷下去了,要不是因爲年輕,皮膚沒斑點,蘇小四都以爲,這個人是父母再哪裡弄回來的老人。
因爲長期喝着流食,蘇淺淺的頭髮已經開始脫落。蘇母每次給女兒清洗的時候,都能從女兒的枕頭上撈起一大把脫髮。每次給女兒清洗完,蘇母都會泣不成聲。
想着,一個月前,還健健康康的女兒,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已經瘦得沒有人形了,頭髮也脫得稀稀疏疏的了,蘇母又心疼,又自責。心疼蘇淺淺受這麼多的折磨,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讓女兒得了這麼重的病。
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蘇淺淺,蘇三丫第一反應就是走上去,先給姐姐做一個全身檢查。只是把完脈,蘇三丫掩面哭了起來。
姐姐這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開啊?心中有什麼悶在心裡不能說出來的?他們是一家人啊?現在姐姐病成現在這個樣子,在她抓起姐姐手把脈的時候就發現,姐姐這已經不能稱之爲手了,直接就是一張皮,鬆鬆垮垮地覆蓋在一根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