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長安城東門不足三裡之地,一處空曠的平原之上。
侯君集因爲宮中遲遲未傳來消息,便按着太上皇李淵與他早前商量好的既定計劃,率領着右金吾衛兩萬多兵馬,朝着長安城東門方向進發。
此番,他準備行使第二套方案,攻破長安城進逼皇宮兵諫,以期策應着太上皇在宮中的行動。
可距長安城東門不到三裡之地,隊伍停滯不前,貌似前方遇到了阻滯。
“報……”
前方斥候探馬策馬回報坐陣中軍的侯君集,喊道:“稟報璐國公,前面有左金吾衛大將軍賀蘭橋山率軍攔住了我等去路,不讓我軍再向前挪移半步。”
“賀蘭橋山?”
侯君集坐於馬上手一揚,猛地勒緊了繮繩,臉上陰鬱不散地唾罵一聲:“賀蘭橋山這混賬竟敢攔我去路,這廝是要造反了嗎?”
同時,策馬附翼在侯君集身邊左右的還有兩位右金吾衛的副將,左金吾衛左副將徐祥彪,左金吾衛右副將鄭寶忠。奮鬥在初唐1022
而侯君集的身後,同樣有六名左金吾衛的領軍校尉策馬隨行。
衆人紛紛停下了馬,聽完斥候探馬的彙報又聽着侯君集的咒罵,兩名左右副將彼此對視了一眼,面露狐疑。
而六名領軍校尉則是低聲議論,皆是一臉怔怔之色。
侯君集正一肚子邪火沒處發,一發現身邊身後幾人的端倪,當即甩下臉來喝罵道:“都給我住嘴,再私下議論者,斬!”
說罷,他揚起手中馬鞭衝那斥候探馬喊道:“前邊帶路,本將軍親自會一會賀蘭橋山這忘恩負義的雜種!”
話音落畢,侯君集已經揮鞭揚馬疾馳而出,飛奔向陣前。
左副將徐祥彪和右副將鄭寶忠緊隨其後地異口同聲地喊了句:“走,我等也去陣前一觀。”
身後六名領軍校尉自然不甘落後,紛紛追上前去。
不一會兒,幾人就追隨着侯君集來到了陣前。
陣前百步之外,已是旌旗招展,鼓聲震天,擡眼間,隨處可見百步之外人馬左右快速移動,好似在排兵佈陣一般。
“一字長蛇陣?”
左副將徐祥彪下意識地脫口喊道:“看樣子,賀蘭大將軍是鐵了心要攔截我軍去路啊。”
“不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就不妙了。”
右副將鄭寶忠咂嘴叨叨着:“咱們右金吾衛與他們左金吾衛的兵力相當,而一字長蛇陣又是隻守不攻,將防禦力量發揮至最大。我軍若想強攻破陣,再殺入長安城,恐怕就算能僥倖攻破對方,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屆時,入了長安城也毫無作爲啊。”
“是啊是啊……”奮鬥在初唐1022
“徐副將鄭副將言之有理呢。”
“這可怎麼辦?”
六名領軍校尉在後面一陣附議唏噓着。
“閉嘴!”
侯君集隨手向身後一揮馬鞭,打在了一名年輕校尉的披甲上,發出一聲啪的清脆聲,而後臉上煞氣濃重地衝諸人斥道:“本將軍需要你們來提醒嗎?難不成我連一字長蛇陣都不識?再有動搖軍心者,斬!”
說罷,他衝前邊的斥候探馬叫道:“你前去叫陣,讓賀蘭橋山出來與本將軍答話!”
“喏!”
很快,斥候探馬便去而復返,勒馬停下回道:“稟璐國公,左金吾衛大將軍賀蘭橋山已到陣前五十步,要與大將軍對話。”
“哼,這忘恩負義的狗雜種還真有臉來見本將軍。”
侯君集猛地一踩馬鐙,策馬前行道:“本將這邊去會會他,我倒要問問,他因何敢攔某去路。”
侯君集這一走,徐祥彪和鄭寶忠不約而同地揚了揚手中繮繩,又率着六名領軍校尉追上前去。
陣前,賀蘭橋山金盔鎧甲坐於馬上,手中握着一槓長槍,正一言不發地看着侯君集。
而侯君集則一臉怒氣衝衝地揮舞着手中馬鞭,叫罵道:“賀蘭橋山,你是要造反嗎?”
賀蘭橋山手一撒開,將長槍倒插在地上,坐於馬上搖了搖頭,道:“璐國公,要造反的是你吧?”
侯君集聞言眼珠子一轉,暗道,看來這廝已經知道了此時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兒。
隨即,只得冷笑兩聲,問道:“賀蘭橋山,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我侯君集,焉有你賀蘭家今日的榮華富貴?速速撤陣,念你昔日之忠心,侯某可以對你今日之所作所爲既往不咎。來日,還許你一場富貴。如何?”
賀蘭橋山仍舊在搖頭,擲地有聲地回敬道:“璐國公,破鏡豈能重圓?縱是重圓亦有裂痕,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今日我若撤陣放行,呵呵,明日便是我賀蘭家陷入萬劫不復境地之日。我與璐國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的殺伐果斷,賀蘭橋山怎能忘記?”
侯君集被賀蘭橋山的軟槍夾棒氣得就差暴跳如雷,怒吼道:“賀蘭橋山,你莫非不念我昔日對你的恩情,真要做那忘恩負義之輩?你今天是決意要與我作對到底了?”
“哈哈,璐國公此言差矣!”
賀蘭橋山大笑道:“與其說是你對我的恩情,不如說是你我之間在相互利用吧。至於說要決意與你作對到底,那真談不上。因爲,我賀蘭橋山吃得是李唐的官俸,效忠得是大唐天子,我若真放你通行,那我賀蘭橋山就是不忠不孝之徒。忠誠大唐,效忠陛下,纔是我賀蘭橋山應該做得。”
“好好好,既然你不撤陣,那今天就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侯君集咬牙切齒譏笑道:“你賀蘭橋山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我侯君集豈會不清楚?我倒要瞧瞧,你現在到底有何長進。嘿,今日,我便破了你這一字長蛇陣再說。”
說罷之後,侯君集一邊調轉馬頭,一邊振臂衝身邊諸人喊道:“諸將諸校尉,且聽本將號令。迅速集結各自部曲,隨本將軍破陣殺入城中。”
“亂臣賊子侯君集,你真要造反到底嗎?”
一道低沉卻凌厲的聲音從侯君集的身後傳來,嚇得他險些從馬上墜落下來。
因爲這道聲音他太熟悉了,他穩住身形扭頭回望,瞳孔瞬間放大,心中駭然道,他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他平生最爲忌憚最嫉妒的大唐軍神——衛國公李靖。。
李靖一身鎖甲,手執馬槊,又名金頂棗陽槊,銀髮飛揚坐於馬上,緩緩從軍中策馬馳來,駐馬在賀蘭橋山身邊,端的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
“竟然是衛國公!”
“是老帥,是李老帥!”
“衛公來了,這可怎麼辦?”
霎時,跟隨在侯君集身邊的左右副將和簇擁在他周邊的六名領軍校尉紛紛臉色驟變,膽寒心虛,彼此議論了起來。
嘭的一聲!
李靖將手中馬槊頓於地上,擡臂遙遙一指侯君集這邊,聲若洪鐘般厲吼道:“李靖在此,誰敢造反?侯君集,還不速速下馬受降,他朝陛下還朝時,某定在君前替你求情,饒你一條性命!”
s:還在醫院,晚點儘量最碼一章,大家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