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暖暖撲哧一笑,道:“我的欽慕者有這麼多嗎?再說,就算那些人都是我的欽慕者又怎麼樣?難道平陽郡公大人還能吃醋不成?”
郭業知道魚暖暖嘴上功夫了得,不敢搭茬,唯有轉移話題:“暖暖小姐,你還是叫我郭業吧,總叫我平陽郡公感覺怪怪的!”
魚暖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委屈的說道:“唉,要是真的都是我的欽慕者就好了。可惜呀,這些人看重的並不是我的人!”
不是看重你的人?難不成看重你的錢?
就算是真的看重魚暖暖的錢,也得先得到魚暖暖的人吧?
門外那些逗逼就這麼明目張膽,也沒那麼蠢吧?
郭業滿懷疑竇,問道:“這些人莫非買櫝還珠,假扮欽慕者,想要騙取暖暖小姐你的錢財?”
郭業說完,差點扇自己兩個嘴巴子,自己是有多傻,才說出這麼不靠譜的話呀!能把魚暖暖人財兩得,是長安城多少男人的夢想呀!
魚暖暖答道:“事情不是郭業你想的那樣,其實,也不是他們想我要的錢,是我想要他們的錢。我現在非常非常缺錢!”奮鬥在初唐1223
說到缺錢,魚暖暖還誘惑的舔了舔嘴脣,似乎真的很缺的樣子……
郭業傻眼了,問道:“暖暖小姐,你還缺錢?別人不知道,我郭業可知道。長安城中要說有錢人,皇帝陛下,你是比不了。可除了皇帝,長安城中誰還能有你富有?咱們要不要覈對覈對長樂坊大錢莊的賬目?你要是缺錢,長安城裡面可就都是窮人了!”
魚暖暖白了郭業一眼,嗔道:“又貧嘴。其實並非我缺錢,而是扶餘國缺錢。扶餘國國小民貧,又連年被高句麗、新羅、百濟,還有扶桑侵擾,國庫裡面早就可以跑老鼠了。近年來,一直靠着和民間借貸度日,可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呀。現在拆借也拆借不出錢來了。再過幾個月,扶餘國就要軍餉都發不出去了。到時候,不用扶桑國來打,我們扶餘國自己就要崩潰了!”
對於扶餘國的情況,郭業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扶餘國立國的時候,先天不足,四面皆敵,戰略環境極其不好,一直在和四國交戰。
兩國交戰,打得就是戰線拉長,拼得就是後勤補給。誰的錢多,誰就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耗死誰,誰就能取得勝利。
扶餘國的國力,比起高句麗、新羅、百濟,還有扶桑,任何國家都大大的不如。
能堅持到現在,那隻能說明,虯髯客和紅拂女,能力出衆,不愧爲“風塵三俠”之二。
可惜任你手段通天,大略宏圖,一文錢難道英雄漢。
事到如今,張仲堅和張初塵兩位人間奇俠,也無可奈何了。
於是郭業問道:“那麼暖暖公主這次回大唐,是準備籌集軍資嗎?不知道有什麼郭業能幫得上忙的?”
魚暖暖搖了搖頭,指了指門外這些人:“籌集軍資的事情,用不着你,就靠門外這些人就行了。我打算把我在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賣給他們。”
我靠……
郭業倒抽了一口涼氣。
暖暖這手筆還真夠大的,敢情兒門外那些逗逼是鯊魚聞到血腥味兒了。奮鬥在初唐1223
長樂坊大錢莊現在可不是一般的賺錢,用日進斗金來形容,那還真是太委屈長樂坊大錢莊了。
自從上次擊垮了清河崔氏,長樂坊大錢莊可就壟斷了大唐長江以北以南的所有銀號!
這是什麼概念呢?
可以把長樂坊大錢莊看成後世國有四大行——工農中建的聯合體,其他的銀號,只能吃點長樂坊大錢莊吃剩下的殘羹冷炙!
長樂坊大錢莊就是大唐的中央銀行!
所以說,現在的長樂坊大錢莊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不知不覺之間,長樂坊大錢莊的四個股東——柴令文、樑二少、魚暖暖,還有郭業,每個人的財富就都是天文數字了。而且這個天文數字還在不斷的翻着倍的增長!
現在魚暖暖的份子要出賣,那和在天上撒錢有什麼區別?傻子都知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比金礦還能賺錢!
怪不得衛國公府門前車水馬龍,來了一撥又一撥呢,原來都是來買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的呀!
明面上是買份子,實際上這就是來衛國公府門前搶錢呀!不,搶錢都沒有這麼快!
難怪魚暖暖說看上的不是她呢,和長樂坊大錢莊的金山銀海比起來,魚暖暖的美貌還真不算什麼!有錢還害怕沒有美女?
魚暖暖把她在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賣掉了,還真能籌集一大筆錢,支撐扶餘國打個三五年的仗,還真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郭業總感覺裡面有什麼不對,想了想,問道:“暖暖公主你這次回來,怎麼朝廷連個通告都沒有?難道暖暖你是秘密回大唐的嗎?”
魚暖暖無奈的苦笑道:“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知道我要出賣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了。不過我也確實不是正式回大唐的,我這次回來並沒有通知大唐朝廷。”
郭業不解的問道:“暖暖你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魚暖暖瞪了郭業一眼,道:“我又什麼難言之隱?主要是我的親生父母,現在的扶餘國主,不許我打着扶餘國公主的旗號,覲見大唐天子。既然不能覲見大唐天子,我便不能暴露身份了。免得到時候,雙方都尷尬。”
“哦?這又是爲什麼呢?”郭業問道。
“他們其實都對陛下有成見,他們說現在的大唐天子的皇位是弒兄屠弟,凌迫老父得來的嘛~得位不正,十分的不光彩。他們不恥大唐皇帝的爲人!所以交代我不準覲見大唐天子!”
呃……
郭業傻眼了,心裡默默替李二陛下挽尊,這人品,還真是掉到渣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做人真是失敗到家了。
李二陛下就這麼點兒虧心事,弄得天下人盡皆知的。
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沖淡一切,其實後世李二陛下的名聲遠比現在要好,被稱爲千古一帝。他在位時期,被稱爲貞觀治世。歷史上少有皇帝的地位能和李二陛下比肩。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郭業還得替李二陛下說好話,畢竟李二陛下對郭業還是不錯的。
郭業替李二陛下辯解道:“自古以來,皇位之爭,就是極其殘酷的。虯髯客和紅拂女兩位前輩,遠在海外,未必能瞭解內情。其實陛下也是有苦衷的,當時情況,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陛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魚暖暖擺了擺手,阻止郭業繼續往下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沒用,其實,這還不是我父親討厭陛下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我們扶餘國和扶桑連年征戰,雙方早就結下了血海深仇,不可能和解了。”
郭業問道:“你們和扶桑打仗,又關大唐什麼事?爲什麼因此厭憎陛下呢?”
魚暖暖停了一下,喝了口水,道:“因爲現在大唐天子對扶桑比較友好,還派遣僧侶遠渡扶桑,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吧,對於扶桑的技術和文化都是有好處的。可是對扶餘國卻沒什麼表示。父王恨屋及烏,自然對大唐就看不上眼了。臨行前特意交代我,扶餘國絕對不能向大唐稱臣!”
這下完犢子!
聽完魚暖暖的話,郭業心裡一涼。
本來郭業還打算讓扶餘國和大唐也建立外交關係,利用大唐的影響力,緩解扶餘國戰略上的不利局面。
現在看起來,此路不通!
虯髯客這廝也是個倔脾氣!
其實這事,虯髯客埋怨的有點不佔理。
人家扶桑派遣使者,遠渡重洋來大唐稱臣。李二陛下總得有點表示吧。拒人於千里外,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你扶餘國呢?立國之後,從來沒有向大唐派過使節,從官方層面來講,大唐朝廷是不知道有扶餘國這麼個國家的。難道還有大唐帝國主動派使節去扶餘國?李二陛下素來好面子,可丟不起這個人!
郭業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那暖暖你這次回來,除了賣掉長樂坊大錢莊的分子之外,就沒有其他事了嗎?”
魚暖暖用手輕輕撫摸了摸郭業的額頭,傷感的說道:“我這次回來,一方面就是打算把我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全部賣出去,籌集軍資。(.)。再就是探望一下我的義父,稍報他的養育之恩。還有就是見見你們這些長安城的朋友們,跟你們道個別。然後,我就會返回扶餘國,專心做我的扶餘國公主了,不會再回大唐了。這次,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聽魚暖暖說不會再見,郭業心中憋悶,在花廳裡走來走去,思考了一會兒,對魚暖暖斬釘截鐵的說道:“想當初錢莊是你我加上樑二少三人一起搭建起來的,錢莊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長樂坊大錢莊的份子,你不能說賣就賣!我郭業身爲錢莊的一份子,堅決反對你轉讓賣掉錢莊股份!”
魚暖暖驚愕無比的看着郭業,想不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翻話來。
她想不通郭業爲何如此不通人情,如此冷漠!
錢莊的股份和扶餘國的千萬條人命比起來,孰輕孰重?郭業會分不清楚?
一念至此,魚暖暖不由心裡恨恨,難道郭業利慾薰心,一心鑽進錢眼裡面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