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的凌晨,我先來一張試試水,詐詐屍!!)
董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不知道!咱傢什麼都不知道!宣旨已畢,咱家告辭了!”
郭業哪能容他這麼走了,趕緊把他攔住。一使眼色,就有一個家僕捧着一個錦盒走了過來。
“這是十萬貫長樂坊大錢莊的錢票,順公公您傳旨辛苦,拿去買杯茶喝。”
沒想到,一向貪財的董順,聞言臉色大變,跳開一步道:“姓郭的,你可別害我!這錢我不能要!”
“莫非順公公是嫌錢少?沒關係,到底需要多少錢,您說個數。二十萬貫?三十萬貫?五十萬貫?還是……一百萬貫?”
“這真不是錢的問題。”
郭業冷笑道:“不是錢的問題,難道是人的問題?莫非郭某人被削職爲民後,就不配和您說話了?好,好,好。看來是我郭業沒有自知之明瞭,順公公請便!”
“哼,你知道就好!現如今你我的身份天差地別,和你多說一句話,都髒了我董順的嘴!”
“你……”
“你什麼你?怎麼?不服氣呀?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董順輕蔑的一笑,一拳打到了郭業的胸口上,道:“我不但看不起你,我還打你了,又能怎麼樣?你咬我呀!”
郭業咬着牙道:“不敢!順公公今日之恩,郭某人一日不敢或忘。來日必有後報!”
“那我等着你!就怕你沒那個能耐!”
……
等董順走了,郭業屏退左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團。這纔是順公公那當胸一拳的真正成果。
把紙團打開,上面只寫可六個字——書房秦立何在?
秦立?跟他有什麼關係?
無非是給自己整理書房的一個小廝罷了。書房之中又沒什麼秘密……
等等,不對!
書房?秘密?
郭業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趕緊跑到書房之內,把暗格打開,仔細觀瞧。
這一看不要緊,直把他嚇了個魂飛天外!
長孫皇后所贈的錦盒不見了!準確的說,長孫皇后親手所繡的鴛鴦戲水的錦帕不見了!
事到如今,郭業已經沒有心思再派人去找秦立了。連順公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不用問。此時秦立早已不在府中!
是他出賣了自己!造成自己失去秦國公爵位的幕後黑手就是他!
不,現在不是想爵位的時候。爵位算什麼?弄不好,自己的腦袋就得搬家!
這可是與皇后私通呀,一經查實,李二陛下怎麼可能忍得了?不要自己的小命,簡直沒有天理!
難道只能跑路了?
跑路,說的簡單,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自己一個人倒是好說,天下都可去得。但是自己家裡的嬌妻美妾咋辦?小郭襄和郭小渣怎麼辦?
這拖家帶口的,怎能逃得過萬里追殺?
不對……冷靜!冷靜!事情還沒到完全絕望的地步!
要說交情,自己和董順的確是有一些。但這份交情,可遠沒到他可以爲自己去死的地步。
如果真李二陛下真的下定決心要殺自己,那他就不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險,給自己傳紙條。
既然他分文未收,願意給自己傳信,那就說明,在他的心目中,事情遠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很可能會重新上位。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
……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郭業的處境也越來越艱難。
首先,朱雀府的宅子被勒令騰退,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搬到了長樂坊居住。
緊接着,長樂坊報社的三份報紙也被勒令停辦。
再然後,原來和他走的近的官員,遭到了無情的清洗。有的人被迫致仕,有的人被貶官出外,還有的人遭了牢獄之災。很明顯,這些人是受了他的牽連。
這就完了嗎?遠遠沒有!
這一日剛剛吃罷了早飯,孫子善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道:“老師,大事不好,李……李泉來了!”
“慌什麼?李泉又不是沒來過?還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有什麼可怕的?”
孫子善苦笑道:“就是上次咱們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頓,我才還怕呀。”
“此言怎講?”
“原來您是秦國公禮部尚書,而李泉不過是一介平民百姓,所以您就是用以下犯上的名義打了他,他也只能吃個啞巴虧。但是現在……”
“現在又怎麼樣?”
“幾天以前,他已經由齊王舉薦,入朝爲官。被任命爲監察御史。您就不怕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他是官,咱們是民了!”
“哼,監察御史?不過是七品官。能奈我何?你把他叫來,看我如何對付他!”
與孫子善想象的不同,李泉見了郭業,卻是滿面帶笑,道:“秦國公,一別數日,別來無恙乎?”
“現在的郭某人乃是一個平民百姓,秦國公三字再也休提。不知李大人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這個麼……”李泉笑嘻嘻地說道:“在下今日前來,爲的是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見秦國公一面。”
“我有什麼好見的?咱們倆有這份交情?”
“在下想見您,可不是因爲交情。而是想看看秦國公形容憔悴,無比落魄的樣子!看您過的這麼不好,我就放心了!哈哈,郭業呀,郭業,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報仇!”
郭業白眼一翻,道:“你想派人打我?”
“難道秦國公還想心存僥倖?”
“你打不了我!”
“那怎麼可能?如今你我官民易勢,怎麼可能打不了你?”
“你要打我,有人不答應!”
“誰?當然是我老婆。”郭業一努嘴,道:“老婆,出來吧……有人要欺負你的夫君!”
環佩叮噹,柴秀秀盛裝而出,嘆了一口氣,道:“李家主,莫非你要欺我郭府無人?”
“我……”一見柴秀秀的穿戴,李泉頓時如夢方醒。他明白,今天自己是討不了好了!
沒錯,郭業是被削職爲民了。但是柴秀秀的郡主身份,可不受影響!
論起身份地位來,平陽郡主絕不在秦國公之下!
一個小小的七品官,跑到人家郡主家裡鬧事。那不是壽星老吃砒霜——嫌自己命長了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怎麼之前自己就沒想到呢!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還是最近一帆風順,得意忘形了?
他尷尬的一笑,道:“呃……原來是柴郡主!那什麼……卑職家裡還有點事,咱們來日再會!”
“走?哪有那麼容易?你今日竟然對本郡主無禮,實在是膽大包天!來人,給我打!”
柴秀秀話音剛落,就上來了一羣婆子老媽。有拿着擀麪杖的,有拿着鍋鏟子的,還有拿着通火鉗的!
這幫人雖然手裡拿着的武器五花八門,但是戰鬥力可不弱。沒費什麼勁,就把李泉打翻在地,胖揍一頓,然後把他扔出了府去。
李泉明白,這頓打自己算是白捱了。
自己現在有了官身,就是王公貴族打了自己都能說道說道。但是被郡主打了,還真沒處說理去。
人家只要滴上幾滴眼淚,這“無禮”的含義就能無限引申!誰會幫自己說話?自己又能如何辯解?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想到這裡,李泉心裡邊可憋屈透了!
他站在郭府門外破口大罵,道:“郭業小兒,站在女人後面,算什麼英雄?今天這頓打我記下了!我就不信你永遠當縮頭烏龜不出府門,咱們有帳不怕算!今日之辱,我必十倍報之!”
“哦?是嗎?恐怕您不會有那個機會了!”有個聲音在他身後幽幽的響起。
“誰?”李泉轉過身來,發現說話的是個穿太監服飾的人。
“你是何人?”
“咱家長孫立言!”
“原來是長孫公公,您剛纔那話的意思是……”
“陛下有旨,郭業復爲秦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