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到!老牛繼續碼字……】
簡單兩句話,卻無不是透着郭業森森威脅肅殺之意,郭業更是肆無忌憚地將右手扶在刀柄上,做了一個即將拔刀的動作。
這年輕果毅都尉猛然驚恐,但平日養成的驕橫無常還是讓覺得下不來臺,只見他擡手怒指郭業,氣急敗壞地叫道:
“大膽!”
氣勢看似雖強,實則已是外強中乾。
郭業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無想到,果真是一個繡花枕頭草包男,翻不起甚大浪來。
當即揮手示意龐飛虎,孫明延,甘竹壽等人稍稍散開,然後對着那年輕果毅都尉冷笑道:“你動一下他們試試看,你看我敢不敢?”
言罷,眼睛如鷹視虎凝般死死鎖着對方的面龐,氣場十足地不再言語,彷彿要用眼神將對方秒殺殆盡一般。
他只看不說話,而那果毅都尉則是眼神閃爍地與之對望,時不時躲開郭業那鋒利的目光,眺望遠方而思索。
光氣勢,已然輸了一半。
兩人還是不說話,繼續你看我我看你,一直僵持着。
不過那年輕果毅都尉縱然輸了底氣,但還是不肯丟了面子主動讓步,看着郭業的裝束打扮,呵斥道:“本官乃是堂堂陵州折衝都尉府的果毅右都尉範通,郭業,難不成你想忤逆上官,以下犯上不成?”
“果毅右都尉?飯桶?嘿嘿……”
郭業聽罷一陣低聲笑着,不過在場之人任誰都能聽出,笑聲中充斥着諸多不屑,只聽郭業笑聲一頓,嗓門突然變得更加亢奮起來,朗聲說道:
“果毅右都尉?居左之右,也不就是個從六品的都尉官嗎?看把你能耐的,瞧你剛纔那副揍性,老子還以爲你是天王老子下凡來呢。姓範的,你別忘了,這裡不是你們陵州,而是我益州大隴西!!!”
說完不顧範通氣得面紅耳赤,雙眼迸火,繼續說道:“姓範的,你們從陵州迢迢過江來我隴西縣援手,郭某人心中自是感激。但是你若要藉着小小援手之恩,來我隴西縣抓壯丁,呵呵,那就別怪老子不念恩情,翻臉不認人。來人呀,將這一萬水匪統統帶回江心島。”
“你敢!這些是水匪俘虜,本官押解回陵州上山開礦有何過錯?”範通還是色厲內荏,但仍舊不肯讓步。
磨嘰!
郭業心中也是氣急,狠聲回道:“即便是俘虜也是我們隴西的俘虜,關你們陵州屌事?閃一邊去……”
說着,衝龐飛虎,阮老三,甘竹壽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帶人動手,將這些水匪一一押回江心島。
誰知範通也犯了牛勁,覺得一而再再而三被郭業這個小小八品兵司掃了面子,於是衝着自己的陵州府兵喊道:“來人,誰敢動手,統統給我拿下!";
霎時,一千多陵州府兵舞動戈矛,紛紛朝龐飛虎等人這邊涌了上來。
氣氛,緊張,劍弩拔張一般的緊張。
看這架勢,大有一言不合便要開打的趨勢。
突兀,郭業噌噌噌跑到當日打擂搭建的那個高高擂臺之上,對着場下那一萬多蹲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水匪們喊道:“奉益州刺史盧大人之命,英雄大會告罷,今日便要組建漕幫,你們願意入我漕幫,在岷江行護航之事否?只要入了漕幫,即可脫去水匪惡名,賜爾等隴西良籍。是去陵州做苦役,還是入了漕幫做良民,你等自行斟酌!”
嗡……
場下頓時一陣騷亂,這下,那一萬多驚恐未定面容木訥的水匪們再也坐不住了。
事情竟然來了一個大逆轉!
本以爲這次中了官府奸計,失手成擒,不死也要判奴役。
如今這位隴西郭小哥突然宣佈這個決定,頓時有些失而復得禍福相依的驚喜。
加入漕幫,脫去匪名,納入良籍。
這十二個字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一個是山高水遠被送去陵州做苦役,一個是加入漕幫繼續馳騁在江面上,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做水匪,相反還可以光明正大做良民。
孰好孰壞,高下立判。
傻子都能分辨的出來。
霎時,
整個臺下爆出陣陣歡呼雀躍與吶喊之聲,接踵而來的水匪心聲時時傳進郭業與衆人的耳中,包括陵州果毅右都尉範通的耳中。
“願意!”
“我們願意重回岷江,加入漕幫!";
“我們不去陵州做苦役,還望郭小哥看在隴西一脈的份兒上,救我們脫離苦海。”
“沒錯,生是隴西人,死是隴西鬼。即便是死,我們也要死在隴西地界,不做那異鄉孤魂與野鬼。”
“我們不去陵州,不去,不去!”
“不去,死也不去!!”
整個場面立時沸騰,看得圍攏在外頭的陵州府兵不由心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要知道,場中可是有足足一萬多的水匪,而他們陵州府兵也僅僅一兩千人。
而且此時一萬多水匪被臺上那少年郎鼓譟得羣潮洶涌,隨時都能演變成一場對抗的動亂。
就連果毅右都尉範通見罷,心中都抽起了寒氣,這姓郭的真他娘操蛋,三言兩語間,竟然挑動起這一萬水匪,妄圖與他們陵州府兵對抗。
好你個陰險的隴西郭業,早知道就要勸諫折衝都尉大人,不該來隴西援手,狗日的。
郭業見着此時的形勢急劇變化,站在高高擂臺之上衝着不遠處的範通嘶聲吼道:“姓範的,你現在還想押他們回陵州嗎?是誰給你們這麼大的權利,竟敢跨州界來掠奪良民,罰做苦役?”
“你……”
範通一時言語閉塞,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怒目相視郭業,腦中急尋對策。
不能就這麼認輸,本官堂堂果毅都尉官,不能向一個小小的八品兵司低頭!
郭業見着對方被自己逼得一時難有對策,當即趁熱打鐵,繼續喝罵道:“你仗勢欺人,以爲官大,人多就可以爲所欲爲嗎?你看看,現在老子這邊有多少人?”
說着,擡手指了一圈場中躁動不堪的一萬多水匪,還有自己那六百心腹團練兵,再而威脅道:“你今天敢在我隴西地界惹事,哼,你信不信老子這一萬多人整死你丫一千餘人的府兵?屆時,少不得在刺史大人面前告你一狀,治你一個跨境擾民的罪名。”
我,我恨!!!
範通被郭業這顛倒黑白,仗勢凌人的話給徹徹底底給嗆到了。姓郭的不僅因爲鼓動起一萬多水匪而佔據了主動權,而且還胡亂給他編織罪名。
此時,風向鉅變,形勢嚴峻,對方現在的確比自己強。
難道就這麼放棄?
眼睜睜地將這一萬多免費的苦役拱手讓人?
一萬多免費壯丁可以開出多少礦產了?那可都是銀子啊!
可惜了,正如姓郭的所說,這裡是隴西,不是陵州!
郭業見着對方繼續一言不發,心裡貌似繼續糾葛煎熬着,於是趁勢對龐飛虎,關鳩鳩,朱胖子等人喊道:“兄弟們,將漕幫的弟兄們統統帶回江心島,好吃好喝供着,明日,我們便組建漕幫,還岷江一個朗朗乾坤!";
砰!
言罷之後,只見他從幾丈高的擂臺之上一個健躍,英姿勃發地跳將下來,穩穩落在地上。
然後大手一揮對着衆人喊道:“我漕幫的弟兄們,莫要垂頭喪氣,莫要自行慚愧,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漕幫中人,挺起胸膛,堂堂做人,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龐飛虎,帶你的百人隊,前頭開路!”
“關鳩鳩,朱胖子,你們回縣城採購糧食,準備江心島上一切供給。”
“阮老三,張小七,甘竹壽,孫明延,你們收攏漕幫的兄弟,分批次出隴西縣城,咱們岸邊集合。”
“二牛,帶上你的百人隊殿後,誰敢追擊,給我老子滅了狗日的。”
“記住,不要有任何顧忌,一發現不對,天王老子來了也照砍不誤。”
說到這兒,眼神似有似無地閃爍在陵州果毅都尉範通身上,幽幽說道:“刀劍出鞘,是要見血的!”
“你……”
範通再次被郭業隱晦的威脅給氣到了,奈何人家形勢比人強,好漢豈能吃了眼前虧?
麻痹,姓郭的,今天算你狠,老子忍了!
而此時的郭業已經夾雜在水匪的隊伍中,與衆人一起規劃分配,徐徐分隊分批次將這一萬水匪緩緩帶出了荒廢地。
朝着隴西城外奔去。
目的地,隴西岸邊;終點站,岷江之上江心島。
對郭業來說,後有大事要辦,時間緊迫,漕幫之組建對他在隴西的基業至關重要,刻不容緩
望着郭業緩緩消逝的身影,範通棗紅的臉色退卻,變成鐵青僵硬,垂着地雙手緊緊握拳,咬牙切齒恨恨說道:“姓郭的,算你狠,來日方長,咱們走着瞧!”
太恨了!
一個堂堂六品果毅都尉官,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八品兵司給欺辱成如此慘狀,這個氣,焉能生吞活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