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小王爺多赤羅正與吐蕃十人團諸人摩拳擦掌,個個磨刀霍霍向豬羊,準備在第一局就完虐書學班。
可評判席那邊居然傳來郭業主動棄權認輸的消息,不由狠狠吃了一驚。
聽着司儀宦官正式公佈郭業這邊的消息,多赤羅不由咧嘴冷笑連連,呢喃自語道:“棄權?保存實力?好狡猾的漢人,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果斷做出這麼及時的應對,這刀子下得夠快啊,嘿嘿……”
冷笑之中,臉上的陰毒之色與怨恨之色並存。
稍稍過了怔了一會兒,多赤羅似笑非笑地望着徐徐從評判席上走回書學班陣營的郭業,自言自語嘀咕道:”剩下兩局雖不是我們雪山獅子所擅長的,即便如此,那也是五五之數。但小王真的很好奇,你們漢人已然輸了一局,憑什麼那麼篤定能夠穩贏餘下兩局呢?”
可惜郭業不能回答他的疑惑,走入書學班人羣中後,已經大步飛躍地率領着書學班的一干人等,牽着十條靈提犬,朝着東頭他們休憩的房舍返回。
按照之前定下的規矩,早上一場,下午兩場。
既然早上郭業等人棄權認輸,那麼早上的比賽就此坐罷,等待着下午餘下兩場的正式開場。
場中數千人本以爲早上就能看到精彩的比賽,卻沒成想看到的是書學班主動棄權認輸,不了了之的一幕。
恨得那叫一個牙癢癢,奶奶的,白跑一趟白高興一場,真是不值票價啊。
約莫過了一會兒,隨着吐蕃十人團在多赤羅的率領下退場後,場中觀賽的數千人亦是陸續立場,邊退邊是咒罵書學班這羣混賬的不爭氣,人多口雜又是一陣亂鬨。
待得退場得差不多,評判席上諸人才開始驛動起來。
達達尼爾已經不用說,被郭業的乾脆耍無賴搞得渾身虛脫,到現在還癱坐在椅子上病怏怏跟死狗似的。
通事舍人蕭慎心裡竊喜書學班的第一局失利,但嘴中卻不肯放過郭業等人,在李承乾面前給衆人穿起小鞋來:“太子殿下,郭業與書學班一干人等真是罪大惡極啊,居然未先戰而認輸,真是丟了我大唐的國威,恥辱,恥辱啊!”
李承乾聽着蕭慎這麼一說,臉上頓時不悅起來,心裡想着,可不是嗎?未戰先認輸,這要到了戰場上不是逃兵就降兵,依着父皇的脾氣,還不砍了他們的腦袋?
馬元舉聽罷蕭慎的潑髒水,又見李承乾臉色不對勁,心中暗道,不好!
當即衝李承乾解釋道:“太子殿下,微臣倒不這麼認爲。書學班明知不可敵而避讓之,恰恰說明了書學班一干學員眼觀六路,心有大局,不逞匹夫之勇,端的是有勇有謀啊!”
“狡辯,開脫!”蕭慎直接對馬元舉嗤之以鼻,??鼻,哼道,“照馬舍人這麼說,書學班郭業等人不僅無罪,反而有功了?這未戰先認輸,已經失了大唐顏面露了怯,放在行軍作戰中,不是逃兵便是降兵,當斬,當斬啊!”
“放屁,你是腦子進了水還是耳朵塞了驢毛?”
馬元舉見着蕭慎糾纏不休,一心要將郭業等人置於死地,頓時動了心火,連說話都粗糙了起來,對蕭慎噴道:“你不知道吐蕃一方的真正用意嗎?他們是想在第一場就讓我方無狗可比。郭業不是也說了嗎?暫時的認輸與棄權,是爲了保存實力,穩勝餘下兩場。你到底有沒有大局觀啊?”
馬元舉說話嗓門超級大,噴了蕭慎一臉的吐沫星子,最後不忘數落道:“就這樣的無腦無才之輩,如若讓你指揮千軍萬馬上戰場,哼,那就真的瞎了。十萬兒郎出征,八成能夠生還的也就三兩人吧?蕭舍人,凡事多動動腦子,成嗎?”
“什麼?你敢說我沒腦子?”
蕭慎一聽馬元舉居然敢說自己這個狀元郎無才無腦,那還不跳腳?急咧咧地罵道:“馬元舉,詩詞歌賦隨你挑,你我比上一比,如何?”
馬元舉豈會示弱?冷笑道:“就你?比就比,現在嗎?”
“夠了!!!”
太子李承乾猛然拍案而起,喝住了兩人的鬥嘴,訓斥道:“惡語相加,哪裡還有朝廷命官的樣子?平白讓吐蕃使節笑話不成?”
不過此時的達達尼爾還沒緩過神兒來,還真沒心思搭理馬元舉和蕭慎的口角,繼續癱坐着。
太子一怒,馬、蕭二人才消停了下來。
李承乾將眼神轉向自己的老師,禮部尚書李綱,問道:“老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綱還能怎麼說?他家的孽障三胖子李少植就在書學班的隊伍中,難不成他還能幹出大義滅親之事來?
旋即乾笑兩聲,輕聲說道:“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渾然不顧全局者,當爲不智。老臣看來,書學班此舉,甚是妥當機敏,大善也!”
蕭慎還能不懂李綱的心思,暗暗白了一眼這老東西,啐道,你個老屁股,敢情兒是爲自己那傻兒子開脫吧?
不過李綱都這麼說了,太子殿下還能不聽不信?
蕭慎也就沒必要再觸黴頭,忍下了這口氣來,甭管怎麼樣,反正書學班第一局是輸了,長樂坊與蕭家的贏面加大了一分。
李承乾微微頷首,衝身邊的兩位宦官吩咐道:“來人吶,扶吐蕃使節先下去休息,下午再來觀賽。”
吩咐完之後,在一干侍衛與宦官的簇擁下自行離去,等待着下午兩場賽事的到來。
一時間,整個鬥狗場地人去坐空,恢復了平靜。
午飯之後休息了半個時辰左右,場地四周再次坐滿了人,較之早上,來觀賽的人又多了三兩成。
絕大多數人還是在長樂坊下了賭注之人,爲的就是極早知道結果,早早去長樂坊領錢。
在九成九的人眼中,書學班早上已然輸了一局,只要中午任意兩局再輸一局,那就是一輸到底。
吐蕃使節達達尼爾、禮部尚書李綱、還有蕭廷、馬元舉都紛紛落座。
就連本以爲會姍姍來遲的太子李承乾,都早早來到評判席上,等候了多時。
在司儀宦官的一聲令下,多赤羅與郭業等雙方參賽者紛紛上場。
雙反的眼神中火花閃閃,對於吐蕃王爺多赤羅來說,只要再贏一場,大勢已定。
而對於郭業等人來說,今日下午,一場都不能輸。
死磕,
今日下午,雙方必定要死磕到底。
司儀宦官站在場中,尖聲喊道:“第二場,名爲鬥快。雙方各挑一頭狗,在規定的跑道內狂奔賽跑,誰先到達終點者,是爲勝方!”
宣佈完畢後,早已有御獸監宦官在場中兩頭站好,作爲邊裁監督。
長孫羽默低聲在郭業耳邊說道:“按照你的吩咐,咱們跑得最快那條靈提犬已經塗抹完東西了,喏,就是那條!”
郭業順着他的指引,微微點頭,嘀咕道:“一會兒你就瞧好吧!”
說着,牽來那條靈提犬走向賽跑的起跑點位置而去。
同時,吐蕃一方的藏獒也在多赤羅的牽引下來到起跑點,與郭業並排而站。
這時,兩人的目光彼此有了一個對視,多赤羅咧嘴一笑,微微說道:“漢人,你很狡猾!”
郭業聳聳肩,無所謂地撇撇嘴,還擊道:“吐蕃人,你也不賴!”
多赤羅剛想再與郭業磨嘰兩句,突然發現有點自己牽着的雪山獅子有些不對勁,居然有些躁動不安起來,嗷嗷低吼,有些掙脫自己的牽引跑回去原地一般。
他心中一驚,莫非神犬怕生?不對啊,神犬的膽子是出了名的大,怎麼可能會見到這麼一條瘦狗而害怕呢?
心中疑惑後,他立馬蹲下來用手撫摸着雪山獅子的背部,捋着它的渾身長毛,嘰哩咕歷險記說着話,好像是在安慰一般。
費了好大的勁兒,雪山獅子才被他安撫住,淡定了不少。
他蹲地許久,與靈提犬頗爲靠近,發現靈提犬身上傳來真真的臭味和沖天的騷氣,薰得他有些作嘔。
對此,他只能歸結爲雪山獅子嫌棄漢人的狗臭氣熏天,所以才躁動不安起來。
心中暗暗嘆道,神犬就是神犬,高貴的血統下自然不願與骯髒的瘦狗並排而立。
隨後,他站起身來,鄙夷地看了眼郭業的靈提犬,衝郭業嗤笑道:“漢人,你的狗也太髒太臭了,這種狗還能跑得贏我們高貴的雪山獅子?笑話!”
郭業白了他一眼,哼道:“吹什麼大牛?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咳咳……”
司儀宦官匆匆小跑來到兩人的旁邊,清咳兩聲後嚷嚷道:“兩位,比賽即將開始,請準備!”
郭業點點頭,蹲下身來準備解開靈提犬脖頸上的繩索,恰恰與多赤羅並肩而蹲,心中竊笑道,狗日的,你一會兒老子的小髒狗小臭狗會讓你大吃一驚,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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