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佐洛夫子爵算是明白了,如果不能讓康斯坦丁大公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這位自視甚高又搞不清楚狀況的皇子會一根筋到底。
他這種傢伙就是吃硬不吃軟,扶着不走擡着倒退,硬是得用鞭子抽他,他纔會乖乖的往前走。
果然,當普羅佐洛夫子爵宣佈準備走人之後康斯坦丁大公才着急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說道:“子爵,不要激動,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不要意氣用事!”
普羅佐洛夫子爵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緩慢沉重地回答道:“殿下,我不是意氣用事,而是不忍心看着您往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的形勢對我們極其不利,我們只有狠下心來壯士斷腕纔有生路,否則就算我留下也不能改變什麼!”
康斯坦丁大公愣住了,他沒想到普羅佐洛夫子爵對未來竟然是如此悲觀。他一直以爲雖然形勢有點不妙,但他畢竟是皇子,誰都不能真的拿他怎麼樣,就算不向某些人低頭,未來一樣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普羅佐洛夫子爵直接戳破了他的幻想,告訴他沒有什麼未來了,如果不趕緊自救,時間真的不多了!
康斯坦丁大公很是艱難地問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頓時康斯坦丁大公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了。
半晌他才喃喃道:“行吧,既然沒有辦法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普羅佐洛夫子爵這才長出一口氣,剛纔他緊張到了極點,生怕康斯坦丁大公犯渾死倔到底,那樣就真的完蛋了。
實話實說他雖然對康斯坦丁大公的某些做法和決策極其不滿,但暫時還沒有換個主人的想法。畢竟他好不容易纔取得了對方的信任,才獲得了當前的地位,換個主人又要重頭開始,更何況在俄國恐怕也沒有比康斯坦丁大公更好的主人了,除非尼古拉一世或者亞歷山大皇儲要他,否則康斯坦丁大公真心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普羅佐洛夫子爵也知道雖然康斯坦丁大公勉強同意了選擇服軟,但以這位心高氣傲的性格恐怕也積攢了一肚子火氣,只不過是迫於形勢才無奈點頭。
一旦他的形勢好轉了,那今天這筆賬肯定會翻出來算個清楚,雖然這筆賬大部分是記在阿列克謝和李驍頭上,但普羅佐洛夫子爵知道自己或多或少也被記了好幾筆,到時候肯定要吃掛落。
不過他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過不了這一關,也就沒有後面什麼事兒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李驍和阿列克謝就從米哈伊爾公爵那裡獲知了康斯坦丁大公決定接受條件的消息,雖然後面商討具體方略和條件如何落實的時候那位大公只是露了個面,具體事務都交給了普羅佐洛夫子爵負責,但對李驍和阿列克謝來說,這樣反而更好,他們其實也不太喜歡跟康斯坦丁大公打交道,因爲你不知道那貨什麼時候就會抽風搞點飛機出來噁心人。
“真要幫他平叛?”
哪怕是已經最終敲定了合作方案,阿列克謝也覺得有點魔幻,畢竟之前康斯坦丁大公可是一個勁地跟他們找麻煩,弄得他們很是頭疼。
一轉眼竟然就要幫他搞定生存危機,這也太以德報怨了吧?
李驍知道阿列克謝想說什麼,他緩緩回答道:“暫時看來幫他不是壞事。首先我們可以藉此獲得大量的資金,對緩解我們的經濟狀況非常有必要。”
“此外,這回摩爾達維亞發生的叛亂明顯就是烏瓦羅夫伯爵一干人在使壞,那個老狐狸是什麼性格您應該清楚,搞亂摩爾達維亞搞垮康斯坦丁大公絕不是他的終極目的!”
“科斯佳倒下了,恐怕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你想想到時候有摩爾達維亞那幫牛鬼蛇神幫忙,我們後院會一片混亂,那時候前有英法土三國聯軍,後有那幫混蛋搞事,太危險了!”
阿列克謝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些理由很充分,不管是錢還是大局的問題都很重要。眼下這個當口雖然康斯坦丁大公這個混蛋肯定不會讓人省心,但總比烏瓦羅夫伯爵好對付一點。
兩害相權取其輕,更何況就摩爾達維亞那個爛攤子,就算康斯坦丁大公還想使壞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有一點我很奇怪,爲什麼您建議讓德米特里.米柳亭將軍負責指揮平叛呢?”
李驍緩緩地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這邊根本沒有能統兵的大將,總不能讓列昂尼德去指揮這麼重大的行動吧?”
阿列克謝頓時一愣,因爲他還真有這個想法,他覺得摩爾達維亞的叛亂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也不難解決,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那些叛匪。
正好讓列昂尼德刷一波經驗順帶鍍鍍金,一來可以投桃報李拉近他們跟米哈伊爾公爵的關係,二來也可以緩和他們跟列昂尼德緊張關係。
“摩爾達維亞的叛亂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李驍很是嚴肅地說道,“那些叛匪絕不是烏合之衆,你看看他們是怎麼同科斯佳周旋的,又是怎麼一步步將他逼上絕路的,千萬不要小看他們,否則我們就會步科斯佳的後塵!”
“列昂尼德絕不是最合適的指揮官,他並沒有搞清楚這場叛亂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我們的敵人絕不僅僅只是幾個摩爾達維亞地頭蛇,而德米特里將軍則不一樣,首先他有豐富的大兵團作戰經驗,而且深知其中的內情,由他指揮才能放心!”
阿列克謝其實還想幫列昂尼德爭取一下,但李驍最後面的話卻打消了他的念頭:“我和米哈伊爾公爵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公爵也認爲德米特里纔是最合適的人選,列昂尼德只能給他打下手!”
既然連米哈伊爾公爵都同意了阿列克謝自然就沒話說了,不過他依然認爲這麼鄭重其事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