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崔耕話音剛落,全場頓時響起了三聲清脆的掌聲。
緊接着有個勾魂攝魄地女聲響起,道:“好,說得好,崔光大師的話,可真是說到奴家心裡去了呢。”
誰?
崔耕循聲望去,但見不知何時,金憐姬在自己跟前不遠處站定。
此女排場大了,身後跟着一僧一俗一道。僧是現在的新羅國師慧覺和尚,道是玄青道長。俗是一名二十來歲的俊美男子,眉頭微皺,面色冷厲,好像誰欠了他幾萬貫錢沒還似的。
崔耕猜測,此人大概就是尹紫依之前提過的,兵部令金憲英。
見崔耕看過來,金憲英發出了一聲冷哼,厭惡地轉過頭去。
金憐姬卻是微微一福,道:“妾身金憐姬,拜見崔光大師。”
“金小娘子請起。”
“呵呵,妾身原來聽說,崔大師是大唐宰相崔耕的族人,因爲口舌便給,勾搭了他最寵愛的丫鬟,不得不遠走新羅。原來我還有些不信,不過,見了你的真實相貌之後,我卻是有些真的信了。你和崔相,真是有幾分相似呢。”
何止是相似啊,簡直是完全一樣好不好。
崔耕心中暗暗對金慕華點了二百多個贊這傢伙誤會我的這個身份簡直太完美了,完美地解釋了我的相貌。
他胸脯一拔,傲然道:“何止是長得像啊,某的才華也不在他之下。只是某生不逢時,以至於他爲大唐宰相,某卻籍籍無名。也只有晴兒懂我,棄他而就我。”
“其實也算不得籍籍無名呢。你在大唐是沒什麼名望,在新羅卻是大放異彩。就是日後爲我新羅國師,也未可知。、”
“哈哈,”借金小娘子吉言。”
……
二人各自有心親近,話說得越來越投機。
樸瑤英的心中,卻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本來,這場源花之爭,其實是在自己和金憐姬之間展開。尹家識趣兒地話,就不應出手爭奪,而是將手下的兩支花郎隊伍,各分給自己和金憐姬一支,來個坐山觀虎鬥。至於完全投靠一方?完全沒可能,尹家丟不起這個人。
可是自從尹紫依入城之後,尹家就忽然改了主意,也要爭一爭這源花之位。
這樣,自己以及金家的選擇,只剩下了兩個:打壓或者拉攏。
自己是選擇了第一種,挑起尹紫依的火氣,趁機提出賭約,將她的隊伍進行吞併。然後再借大勝餘威,與金憐姬決一死戰。
但是,金憐姬卻選擇了第二種,對尹紫依示好。兩邊關係一好,豈不就先合力對付自己,再分高下嗎?
不行!不能讓他們兩邊先聯合起來!
想到這裡,她忽地輕咳一聲,打斷道:“崔光大師,你是見了美人就錯不開眼珠子啊,。莫忘了,咱們倆的事兒,還沒個了結呢。”
崔耕哂然一笑,道:“聽樸小娘子這意思,您倒不是美人了,還真的挺有自知之明哈!”
“你……”
樸瑤仙深吸一口氣,面色一肅,道:“廢話少說,咱們說正事兒。好吧,我承認,之前自己說錯了,那趙溫長成這樣,的確可能是彌勒佛的化身之一。但是天下的胖子多了,總不能都是彌勒佛的化身吧?你有什麼證據?”
崔耕雙手一攤,道:“這種事兒能有什麼證據?樸小娘子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也算不得什麼強人所難。”樸瑤仙胸有成竹地道:“我們承認臧希烈爲韋陀轉世,是因爲他確實神力驚人,能人所不能。現在崔光大師說這趙溫乃彌勒佛化身,起碼也得能人所不能吧?”
“呃,似乎可以這麼說。”
樸瑤仙繼續道:“所以,現在就需要比試一番,看看這趙溫的成色到底如何。既然崔相堅信他是彌勒佛轉世,不知敢否讓他參與一場,源花之賭?賭注就是一支花郎隊伍。”
說着話,她往旁邊一瞥,輕聲道:“安全真,列隊!”
“喏!”
隨着一聲答應,在一名花郎的招呼下,總共有一百四十六名郎徒,列成了一各方隊。
樸瑤仙看向尹瑤仙,道:“不知尹姐姐可敢答應?以尹五龍的隊伍,和這安全真的隊伍對賭。說起來,我還吃虧了呢。”
安全真的朗徒總共是一百四十六人,而尹五龍的郎徒卻只有一百二十九人,所以,她纔有此一說。
但是,莫忘了,尹紫依這邊總共才二百四十名花郎和郎徒,就是加上崔耕四人,也不過是二百四十三人。這尹五龍極其手下,可就相當於他手下一半以上的實力了。
尹紫依遲疑道:“你想賭什麼?”
“彌勒佛麼,肯定是智慧通天,我想請他和我哥哥樸彥昭比試一場圍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過分!
簡直太過分了!
樸彥昭是誰?琴棋書畫堪稱一絕,在新羅大大有名。但是,這個趙溫算什麼東西?名不見經傳,原來就是一個跟崔光混吃混喝的帳房先生。
這倆人有可比性嗎?
不過,考慮到,崔光大師神通非凡,趙溫跟在他身邊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及,崔光宣揚他乃彌勒佛的化身,
似乎……尹紫依想拒絕也沒啥合適的理由。
樸瑤仙不愧是樸家推出源花競爭者,一出手,就讓尹紫依避無可避,而且己方穩操勝券!
尹紫依額頭上冒出了陣陣香汗,深深感到,爺爺當初不讓姐姐參加這場源花大會,是多麼的明知之舉!光憑自己姐妹,恐怕一見面,就被人家吃幹抹淨了,自取其辱而已。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崔耕,道:“崔大師,你以爲呢?”
崔耕雖然知道吳知身具大才,但對他在圍棋之道上的能耐,心裡卻無甚把握。
他看向吳知道:“吳老弟,你說呢?”
吳知咧嘴一笑,還真有些廟中彌勒佛的風采,道:“某雖不知自己是不是彌勒佛的化身,但對圍棋之道,還真是有些研究哩。今朝一時技癢,就領教一下,新羅高手的手段。”
崔耕明白,像吳知這種有大才之人,說略知一二,那就是很有研究的。現在直接說“很有研究”,那就是對自己的本事頗爲自傲了。
當即,他慨然道:“既如此,這源花大會的第一場賭鬥,就從趙溫和樸彥昭之間舉行,不知尹小娘子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