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鄉試(一)(4000字二合一大章,求訂閱,求月票!)

只要考好了第一場,剩下的兩場考試便基本是走個過場。但凡文章不是差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都能順利中舉。

寧修閉上眼睛慢慢使自己平靜下來。

考試時的狀態是很重要的,寧修一直十分注重調解情緒,以讓自己達到一個沖淡平和的狀態。

過了不知多久書吏開始分發試卷,及至寧修的號舍前見少年如老僧入定一般直是忍不住的咳嗽了一聲。

“嘿嘿,某家真是長見識了,臨考前都這般放鬆,小心一會睡着了哦。”

寧修對書吏的挖苦揶揄不置可否,微笑着從他手中接過試卷。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這書吏眼界如此,也難怪一輩子只能做個供人驅使呼來喚去的小吏了。

書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寧修卻是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平靜的將卷子展開,定睛朝題目看去。

題目一共有七道,其中四書義三道,經義四道,需要在一天內答完。

題量乍一看來並不算太大,但實際考試強度很高,因爲構思文章需要大量的時間。

寧修沒有跳題作答的習慣,他從第一道四書義開始來看。

題目是“以一服八”。

寧修只一看題,就知道這是出自《孟子?梁惠王上》。

原文是“曰:可得聞與?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爲孰勝?曰:楚人勝。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衆,弱固不可以敵強。海內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於以鄒敵楚哉?”

當然,這段原文是寧修自己腦補的,試卷上只有題目‘以一服八’四個字。

這也是考生需要具備的最基本素質,即從題目映射到原文的能力。

若是連這個能力都沒有,那還是不要把精力放在科舉上了,早些回家種地吧。

寧修並沒有立刻提筆作文,而是思考文章的切入點。

八股文的行文是有着嚴格的規範的,在這方面他不可能有絲毫的逾越,故而就必須在文章的立意上下功夫。

這一段文章的大概意思是,弱的國家、小的國家與強國、大國抗衡相當於是以卵擊石,是不可能戰勝的。

意思很淺顯易懂,那麼如何能把文章寫得精彩呢......

經過長時間的作文訓練,寧修提煉立意的水準已經有了很大提升,很他便有了思路,提筆蘸墨寫開來。

“齊王有服天下之心,亦不自知其難矣。

夫齊地而止一,已非必勝之勢也,而乃欲服八,抑何小視海內耶?

今夫形勢之說,似不足以量王者,顧未有不自量而輕量天下也;乃有治未治乎王者,而幾欲挾其區區之地,謂斯世可自我而定,其亦未審乎天下之勢,而狡焉思逞者也......”

稍頓了頓,寧修思忖了一番措辭,繼而寫道:“噫八其果服於一耶,一其可服八耶?欲遠交以服之,既苦幣賦之不支;欲近攻以服之,又恐軍威之或頓;欲一舉而服之,彼或合從以相抗;欲徐圖而分之,彼且兵以相迎,較諸以鄒敵楚將勿同乎?”

一篇文章洋洋灑灑的寫完,寧修又通讀了一遍,確認滿意後這才稍稍活動了番手指。

接下來還有兩道四書義的題目,與第一道類似都是很方正的題目。

寧修最反感答截搭題,無論是大截搭還是小截搭。

因爲這種題目實際上是從兩段原文中抽出兩句話,硬生生拼湊起來的,考生很容易就理解錯答偏了。

好在這次三道四書義題目都不是截搭題,故而寧修答的十分順手,很便把三篇文章寫好。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寧修只覺得十分疲憊。他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皮,苦笑着搖了搖頭從考籃中取出了食盒。

鄉試考三場,每場考試都會考一整天,其間考生不得離開貢院。故而考生的午飯都是在貢院號舍裡解決的。

寧修爲了防止發生腹瀉,只帶了一些幹餅子,雖然味道差了一些卻最是頂飽。

吃慣了美食,偶爾吃一番這幹餅子寧修竟然覺得有些難以下嚥。

他咬了兩口餅子就着清水嚥下去,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吶。

多年以後寧修回憶起當初在貢院中吃幹餅子的場景,如是教育兒子。

不過這是後話了,暫且不表。

卻說寧修吃了幾張幹餅子祭了五臟廟,便擦乾淨手準備繼續答題。

雖然時間還充足,但提早答完題就可以安心了。

寧修不是那種卡時間答題的人,習慣給自己留出餘量。

接下來要作的是經義四道。寧修選擇的本經是《詩經》,題目自然也是從《詩經》中出。

《詩經》是考生選擇最多的本經,研究其的論述集子很多。寧修看過不少,對於其中的內容分析早已滾瓜爛熟。

選擇熱門本經的好處就是題目不會出的太晦澀,但壞處就是考生都能作出一篇四平八穩的文章,很難拉開差距。

對此寧修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選擇本經也是一種策略,寧修對自己的四書義很有自信,故而會選擇較爲大衆的《詩經》作爲本經應試。而那些對自己四書義沒有信心的,多會選擇一個諸如《春秋》的冷門本經來搏一搏。

寧修展開題目來看,果然四道題目都很稀疏平常,沒有太多可發揮的地方,寧修思忖了一番便開始提筆來寫。

四篇文章他足足寫了近兩個半時辰,寫完時已經眼冒金星,手腕痠痛。

尼瑪,這鄉試的考試強度簡直不是一般的大啊。

寧修一想到還有兩場考試等着他,手指都在顫抖。

還好制定鄉試參考規則的人考慮到了這點,很人性的把每場考試錯開了三天,也就是說下一場考試在八月十二、最後一場定在了八月十五。

要是三場連考,寧修相信一定會有身子羸弱的考生當場昏厥過去的。

他雖然已經將七道題目全部作完,卻不能提前交卷。

鄉試的規矩如此,絲毫逾越不得。

寧修只能閉目養神,安靜的等待考試結束書吏來收卷。

好在此時距離考試結束已經不足半個時辰,寧修神遊太虛一番時間便也到了。

交完卷後寧修趕忙離開了號舍,直是一刻也不想在裡面多待。

這地方空間實在是太促狹了,連腿都伸不開更不用提什麼優質考試環境體驗了。

一出號舍寧修便伸了一個懶腰,十分暢的打了個哈欠。

他對第一場的考試很滿意,雖然不能說十拿九穩卻也是心中有底了。

接下來的兩場考試只要穩紮穩打正常發揮,寧修相信桂榜提名並不是什麼難事。

各列號舍出來的考生漸漸匯聚在一起,又變得摩肩接踵起來。

寧修皺了皺眉頭,他十分不喜的就是所有考生集中在一處貢院考試。這麼多人一起考,亂哄哄的,考試體驗能好就見鬼了。

但是沒辦法,科舉最重要的是公平,明代又沒有攝像頭,把所有考生集中在一起考試便是唯一的選擇。

貢院本就佔地很大,寧修號舍的位置又在腹地,排隊走出貢院頗是花了些時間。

待他邁出貢院大門的那一刻,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空氣都是香甜的。

他並沒有立刻返回客棧,而是走到距離貢院不遠的一處茶館坐了下來,要了一壺清茶等劉惟寧。

從這個角度寧修恰好可以觀察到從貢院走出貢生的表情。

只見有的人滿面春風,眉梢間都藏着喜色。有的人卻是眉頭緊鎖,一臉的陰鬱。

卻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人生百態盡顯於此。

寧修呷了一口清茶,思忖着剛纔作的文章,似乎有一兩處詞語還可以斟酌推敲一下。不過這些都是細節了,並不會影響大局。

他飲了足足三杯茶仍不見劉惟寧從貢院中走出來,不由得大爲驚奇。

這廝可是極爲擅長寫八股文的,論實力甚至在寧修之上,今日是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寧修不由得爲劉惟寧擔心了起來。

要知道這廝的心理素質着實不怎麼好,若是面對考試時的壓力崩潰了也不好說。

見從貢院中出來的考生越來越少寧修的心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喝乾最後一杯茶時見那抹熟悉的湖藍色袍衫映入眼簾,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寧修衝劉惟寧招了招手,他微微一怔,旋即拔腿朝寧修這裡步走來。

劉惟寧走到桌旁一撩袍衫下襬坐定這才長嘆一聲道:“愚兄這次怕是要馬失前蹄了。”

寧修咦了一聲道:“這怎麼會,劉兄文采卓然,在荊州府也是一等一的。若連你都擔心,我們可怎麼辦?”

劉惟寧搖頭苦笑道:“寧賢弟莫要安慰我了,我作得文章我自己心裡有數。若不是必須得交卷,我真想把那幾頁廢紙扯了去,真真是滿紙荒唐言。”

寧修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劉惟寧既然這麼說,那證明考試時的狀態確實不算太好。儘管寧修已經盡力幫他做考前心理疏導,可劉惟寧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差了,大考時估計連真實水準的一半都發揮不出來。

既如此,他的鄉試前景真是有些堪憂。

唉,考試心態真的很重要啊,寧修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寄希望於劉惟寧接下來的兩場能夠調整好心態,發揮出實力吧。

畢竟鄉試三年一考,若是不中就得再等三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年?

便在這時一杯熱茶下肚的劉惟寧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直是沒有任何徵兆。

寧修愣在那裡不知該做些什麼。良久他拍了拍劉惟寧的後背道:“劉兄莫要泄氣,還有兩場沒考呢。凡事未塵埃落定,便都有機會。”

劉惟寧知道寧修是在安慰他,便哽咽道:“寧朋友不明白的,劉某人盼了這麼些年才盼得一次鄉試的機會,想不到竟然親手把它搞砸了。我真是沒用啊!”

寧修默然。其實他是能夠理解劉惟寧此刻心情的。

對讀書人來說,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恐怕就是進士登科,瓊林宴飲。

而劉惟寧又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自然會對前程有很高的期望。

偏偏這樣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因爲教諭的打壓一直不能參加鄉試。

別人是三年一試,他卻等了近十年。十年的等待換來的不是春風得意,而是夢想的破滅,這種刺激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寧修甚至在想劉惟寧的失常發揮會不會和長期受到教諭打壓不能參加鄉試有關?

畢竟心理問題不是一天造成的,有果必有因,反推回去教諭的鍋是甩不了的。

但劉惟寧自己的心理素質確實也太差了些,竟然毫無徵兆直接崩了。

劉惟寧攥緊拳頭小臂青筋爆起,眼淚順着面頰淌下來滴在桌子上。

他明知道第一場最重要的四書經試考砸了,卻還得硬着頭皮去考接下來的兩場,內心無疑是煎熬的。

這就好比足球比賽明知道不能出線,還得配合對手把餘下的比賽踢完一樣。

劉惟寧捶胸頓足了好一陣,氣也撒了火也泄了這纔跟個泄了氣的羊皮筏子一樣癱倒在凳子上。

便在這時一幫考生走到寧修身邊站定,爲首一人驚訝道:“呀,這不是湖廣第一才子寧朋友嗎?這第一場四書經試考的可還好?咦,你這同鄉怎麼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難道是知道自己作的文章實在太爛,只有丟人現眼的份?嘖嘖,荊州府的生員真廢物啊!”

圍在他身邊的一衆考生便大笑起來。

寧修擡頭去瞧,此人不是詩會上幾番與他鬥狠比詩的武昌府士子劉文廣卻是誰?

這倒也正常,劉文廣也要參加本次鄉試,只不過是以武昌籍生員的身份應考,說來也是主場作戰了。

只是這廝怎麼一副小人嘴臉,看見劉惟寧沮喪悲憤,不安慰也就罷了還在那說些刻薄風涼話。

寧修深深的鄙視他。

至於鬨笑的那一衆士子,多半是那些詩會上被荊州府士子完爆的武昌生員了。

一幫寡廉鮮恥的僞君子!

寧修冷笑一聲道:“寧某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一羣狗在這裡狂吠,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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