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渾身的肌肉早已繃緊,他閃電般衝到八字鬍跟前,把槍對準他的腦袋:“不知好歹的傢伙們,我好話說了一大堆,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數到三,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你腦袋開花。”
“別別。”八字鬍把槍扔到桌子上,對手下衝鬍子瞪眼:“放下,都給我放下,沒見德共總書記來看望咱們來了嗎?”
小頭目嚇了一跳:“你說什麼呀?什麼德共總書記,是德國元首。”
“對對,是猿獸,德國野獸。哎,我說什麼呢?”八字鬍在自己嘴上扇了一巴掌。
游擊隊們把槍胡亂扔到地上。蘇軍士兵們在鮑斯特的威逼下把槍架在地上,然後叉腿背手站立。門口的哨兵聽到動靜衝進來,鮑斯特的手榴彈早就換成了繳獲的雙槍,他左右開弓一槍一個把他們解決了。
小頭目成了最忙活的人,他一手提着槍,一手在每個人身上搜索着,最後在一個士兵褲兜裡搜出一隻手槍,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槍。
小頭目最後來到八字鬍跟前,滿臉堆笑說出的話像冰窖裡蹦出來的:“司令,容小弟不敬,把藏着腋着的東西交出來吧。”
八字鬍後面換成鮑斯特,李德出門朝列車方向打光槍匣子裡的六發子彈——三長二短,半晌後再打出最後一發。這是事先約好的信號,表明這裡全部擺平了。
“瞪啥呀?瞪啥呀?我跟了你一年了,不認識我了?”小頭目對八字鬍奚落道。八字鬍喉嚨裡咕咕了一聲,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變戲法一樣從靴子裡抽出匕首。
“那隻腳。”小頭目說。八字鬍盯了他一眼,慢騰騰從另一隻靴子裡抽出手槍。小頭目還不放心,上前從他腰裡抽出一支馬鞭,冷笑着擰開馬鞭的把柄,把柄隨即變成了獨發手槍。
李德回來,發現一陣騷動,一個游擊隊員與小頭目扭打在一起。鮑斯特移動槍口對準他們卻不無法開火。八字鬍乘機從上衣內口袋裡掏出巴掌大的小手槍猛然對準元首。
李德沒想到他來了這麼一手,小頭目也一楞,那個游擊隊員趁此機會開槍,子彈打穿了小頭目的脖子,鮮血濺射到八字鬍的眼窩裡。
李德趕緊往下一蹲,八字鬍手中的槍響了,子彈削過李德的耳朵,他感覺耳垂粘呼呼的,血從那裡流下來,一直流進脖子裡,像毛毛蟲子爬過一樣。
“撲嗵”一聲,小頭目圓睜着眼睛倒在地上。與此同時,鮑斯特伸展雙臂一槍一個把他們打翻在地。
整個過程中游擊隊員們呆若木雞,即沒有幫助自己人也沒幫元首。一個年輕士兵蠢蠢欲動,一個鬍子拉碴的游擊隊員擋在他前面:“同志,算了吧,我家在明斯克,德國人入侵一週後就淪陷了,我丟下妻子和兒女一路退到這裡,與大部隊失掉聯繫進入森林。一年了,我正想回家去看看呢。”
“是呀,人家不是說老家分到土地了嗎?我們看看真假再說。”其他人附合着。
鮑曼帶着幾個人闖進來了,肉嘟嘟的腦袋上扣着個大鋼盔,鋼盔不時遮擋住他的臉,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把他們通通抓起來。”他一進來就用手槍對所有人劃拉了一圈,把元首和強姦犯都包括進去了。
“元首在哪兒?”鮑曼把鋼盔往上推了推,急切地喊叫。冉妮亞與麗達進來後背靠背雙手持槍對準游擊隊和士兵們。
冉妮亞第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李德,把槍一丟撲上去了,聲嘶力竭地喊叫:“你負傷了?麗達,元首負傷了。”
“什麼?”麗達把槍舉上頭一個箭步跨到他們跟前。“啊,德國皇帝傷了?咋整的?”剛衝進來的狗蛋也驚呼道,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膏藥敷到元首耳朵上。李德感到一股清涼浸透到耳朵,繼而到半邊臉上。
鮑斯特招呼狗蛋:“獸醫,這人救了我們,把你的狗皮膏藥給他也貼上一副。”
狗蛋揹着藥箱子顛到他跟前,順着他的手望見躺倒在地上的小頭目,他先白了鮑斯特一眼:“別再說狗皮膏藥了,照你這麼說,元首剛貼了我的狗皮膏藥。你這是罵元首呢。”
“別廢話,先救人。”鮑斯特捅了他一拳頭。狗蛋剛蹲下又站起來:“嘿,平時你和我地位一樣,今天你三九天穿裙子——抖起來了啊。”
小頭目沒救了,狗蛋用不着檢查傷勢,子彈穿越了氣管,他雙目圓睜,喉嚨裡發出咕嚕聲。
游擊隊員和士兵被卡爾梅克人押到外面去了。麗達留下鬍子拉碴的游擊隊員和一個士兵在帳蓬裡審訊。冉妮亞陪元首來到頭目跟前,鮑斯特解釋說,這人受到元首的感召,自願幫助我們。
冉妮亞大搖其頭。作爲外軍處軍官,她知道內幕。德軍把訓練有素的大量志願者派到游擊隊裡,僅僅在白俄羅斯游擊隊中就有幾千人的名爲鼴鼠的德國潛伏者。他們類似於蘇聯克格勃的“沉睡間諜”,平時極力僞裝,與普通游擊隊別無二致,甚至參加襲擊德國人的行動,關健時刻就露出真面目。
“這位一定是鼴鼠。”冉妮亞斷言。小頭目盯着元首露出一絲笑容,咕嚕聲更響了,一隻手困難地指向外面。
“他說什麼?”鮑曼問道。李德抱起他的頭,大聲回答:“我明白了,你破壞了120迫擊炮,你盡力阻撓他們攻擊列車,我什麼都知道。”小頭目掙扎着點頭,這最後的掙扎終於要了他的命,他在元首的胳膊彎裡含笑與世長辭。
李德默默不語地站起身,小頭目的血染紅了他的胳膊肘兒。他似乎想起點什麼,冷不防照鮑斯特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笨蛋,掏手榴彈把褲子都掏掉了,你的老二直挺挺露在外面。幸虧沒有女游擊隊員,不然人家非把你的球打爛不可。孃的,淨給老子丟面子……
外面槍聲響起。李德走出帳蓬,細雨瀝瀝下個不停,那些游擊隊和士兵被卡爾梅克人處決了,韃靼正用手槍在屍體上補槍。身後兩聲槍響,麗達的槍口冒着輕煙,正用腳翻轉屍體。他們竟敢攻擊元首,還異想天開地做俘虜希特勒的美夢,光是這種想法就應該受到嚴懲。
克魯格的救援隊找到他們時已到中午。迎接他們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仇恨的目光,因爲劫後餘生的人們壓根兒就沒有看他們。
第4集團軍司令渾身被泥水包裹,紅色的元帥領章被泥巴糊住。他看到元首揹着手背對着他在雨中矗立。
格魯克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鼓足勇氣轉到元首面前,雙腳併攏,濺起一陣水花:“我的元首,我來晚了。我花了二個小時在修橋。”
李德轉過身子,過了好長時間纔出聲:“不晚,我還沒死呢。”說完頭也不轉地走向半履帶裝甲車,格魯克緊緊跟在他後面。
李德朝遠處的冉妮亞喊叫:“你告訴第4集團軍司令格魯克元帥,誰要是透露我的消息,軍法從事。”
“是!”冉妮亞跑到跟前,向元首後面的格魯克元首敬禮:“格魯克元帥,元首命令不要向任何人、包括你的參謀們透露元首獲救的消息。”
“是。”格魯克元帥慌亂地回禮,臉上掛着不解與懊喪。
李德原先的打算是往北先到奧廖爾,在那裡短暫停留,午餐後折向西到布良斯克,再向北到卡盧加。現在,他要在奧廖爾逗留,他要算賬,他要清除國家的敵人、祖國的叛徒、民族的敗類。
奧卡河上小水電站和水磨房越來越多,路邊的路標一閃而過,上面寫着:奧廖爾市25KM。李德沉浸在往事中……
奧廖爾市是奧廖爾州的行政、工業、科學和文化中心,位於俄羅斯聯邦歐洲部分的中俄羅斯高地,距莫斯科以南382公里。它座落在奧卡河及其奧爾利克支流的兩岸、圖拉—庫爾斯克和布良斯克—葉列茨的鐵路和公路的交叉點。人口大約爲25萬。
1566年,俄國沙皇伊凡雷帝設這座城市爲莫斯科國家南部邊界的一個要塞。彼得大帝統治年代,該城享有省中心的地位,而在18世紀末,成爲奧廖爾省的中心居民點。
從19世紀下半葉起,奧廖爾修建起連接伏爾加河沿岸港口、波羅的海沿岸港口、莫斯科、哈爾科夫和塞瓦斯托波爾的鐵路和公路。這些道路的建設加強了該市作爲俄羅斯中部地區之間某種樞紐的地位。
奧廖爾周圍的肥沃土地吸引了最著名的貴族家庭,該城因此成爲貴族文化中心。奧廖爾是著名俄國作家И?С?屠格涅夫和Л?Н?安德烈耶夫、哲學家М?М?巴赫京、歷史學家Т?Н?格拉諾夫斯基的故鄉。
1941年10月3日,古德里安的第2裝甲集羣3天內馳騁200公里,出其不意攻佔奧廖爾。德軍坦克兵進入城市時,電車上的市民正向他們招手致意,以爲他們是自己人呢。德軍在這裡發了財:大街小巷放着準備東遷的工廠設備,被德軍完整無損地繳獲了。
德軍閃電般佔領奧廖爾的消息像一道閃電,把斯大林打懵了,他緊急調動部隊阻擊。德軍下一個目標就是東北50公里的姆岑斯克,但是天公不作美,先是初雪降臨,後又秋雨綿綿,再加上羅科索夫斯基率領蘇軍頑強阻擊,德軍的進軍速度一下子慢下來了。
正是在姆岑斯克,古德里安的部隊遇到傳說中的蘇聯新式火箭炮。隨着管風琴一樣的嗖嗖的聲音,一根根巨大雪茄形狀的東西拖着桔紅色火焰騰空而起,德軍第3坦克師先頭團迅即被火焰和濃煙籠罩。不到五分鐘時間,先頭團的30輛坦克和幾十輛卡車變成一堆扭曲的廢鐵。
德軍轉入防禦後,德軍主動放棄了圖拉以南的大片地區,沿祖沙河修建冬壁防線,奧廖爾成爲淺後方要塞。蘇軍冬季大反攻包圍了姆岑斯克,收復了利夫內,奧廖爾成了前線,經過浴血奮戰總算守住了。今年6月下旬,德軍挾哈爾科夫戰役大捷向東推進,除收回上述地區外,向東一直越過葉列茨,逼近利佩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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