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掃了他一眼,揚了揚眉梢,與沈逸風見了禮。
沈逸風請她入座,將主位讓給她,又讓人奉上最好的差點,銀娟和彩霞上前伺候。
楚月笑了笑,“沈莊主與那位沙園神醫,果真是本家麼?不知道哪裡尋他去。”
沈逸風微微頷首,略一思索道:“那位堂兄幼年便遠走異域,要想找還真是不容易。楚夫人可是有要緊的病人?”
楚月掃了右斜方一眼,那身影動作一滯,酒杯裡的酒灑了大半。
她心頭冷哼,隨即又笑:“不過是女人家的病。”
“哎呀,慕公子,您不舒服了嗎?”那邊歌姬扶着慕幽澈,急切地關問。
慕幽澈攬着她,淡淡道:“無妨。”
沈逸風要幫他施針,他搖搖頭,靠在憑几上,越發不再說話。
從這個角度,他微微睜眼就能看到她的側臉。
她跪坐在錦墊上,脊背挺直,優美的脖子如同白天鵝一樣優雅秀麗,她的側臉肌膚晶瑩,長睫濃密,水盈盈的眼睛如同一汪秋水。
他的心驀地一緊。
然後看着沈逸風幫她搭脈,半晌,又聽沈逸風道:“夫人當是滑過胎,狀況太過兇險,傷了根本……怕是……”
他手指驀地握緊,疼得那歌姬哎呀一聲,他忙歉意地鬆開,狠狠地閉上眼。
當年她懷着身孕,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去,身體……
假如是那個時候,那她後來的身孕?
不可能……
他突然坐直了身體,雙目凜凜地射向她。
楚月卻端坐,動也不動,只微側着身體,保持着優雅端莊的姿態跟沈逸風和沈隨雲說話。
沈隨雲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恨不得將她時刻供在眼前的架勢,那雙眼要粘在她身上了。
楚月微笑道:“沈莊主雖然不是那位神醫,但是相比醫術也不俗。還請沈莊主費心,能爲妾身調配幾味藥來。不怕莊主笑話,雖然妾身如今寡居,總歸還是要嫁人的。”
她微微扯着脣角,視線卻若有似無地掃了右側一眼。
慕幽澈的心臟如同被誰揪住了一般。
她要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