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臉上現出慍怒之色,“月兒,你還要自欺欺人麼?慕幽澈回了西昌國,慕容澈是慕容澈,你不是見過他了麼?難道不能判斷他到底是失憶的慕幽澈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楚月心陡然一沉,如果慕容澈不是慕幽澈,那她有什麼理由這麼牽掛?這麼在意?
他去找妙月,他不來赴會,她爲何那麼難過?
就算現在知道他不是慕幽澈,她還是那麼難以釋懷?
而且她應該北上去西昌求證纔是,爲什麼心底裡反而很想找機會去會會慕容澈?
爲什麼?
楚恆慢慢地靠近她,觸手可及的距離,伸手就能將她攬入懷中,他幽幽道:“如果你想,我可以放你去西昌求證,一旦得知他安全,你,你能立刻回來麼?”
他說得緊張無比。
如果慕幽澈沒有去西昌,他放她去,那就是無功而返,她就知道了真相。
那隻能說明,他確實將慕幽澈遣送回國了。
那麼慕容澈……
她咬着脣,緩緩道:“好,請二哥給我一年時間。”
楚恆蹙眉,“月兒,一年太久了。”
楚月看了他一眼,“只要確認他安全,我便立刻返回,絕不耽擱的。大不了你讓人跟着我。”
楚恆似笑非笑地瞄着她,“跟着你管用麼?三號和四號倒是跟着你,卻一門心思跟着你了,根本忘記了我這個大主子。”
這是在向她抱怨和間接證明,那倆人如今完全效忠於她了麼?
楚月垂首看着青玉棋盤上的黑白棋子,那樣涇渭分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棋盤上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廝殺慘烈的境況。
虎獅搏鬥,生死一線間。
二哥自己對弈,竟然能到此種境界了嗎?
楚月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攢緊了拳頭。
從前她低估了他呢。
楚恆感覺她的視線,瞥了一眼棋盤,袍袖一拂,將棋子弄亂了,淡淡道:“走,去看看沈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