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廣陵王在外征戰有着極大的功勞,但是功要賞,過要罰!功過分明,這纔是治國之道啊!”
“臣替千萬百姓向皇上討個公道,還望皇上秉公處理!”
“臣請皇上治罪廣陵王!”
一瞬間,呼聲震懾整個朝堂。
等到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南宮泉仍舊是面無神情的望着下面的所有人,衆大臣見此,心中一凌,沒有人能夠挑戰皇上的龍威……
就在此時,夏丞相緩緩出列,不快不慢的行禮,“皇上,衆望所歸。”
夜皇站在南宮泉右手下面第一個,他一身鬆散的模樣,懶散的神情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過了片刻,南宮泉終於是開口,淡淡問道:“廣陵王有什麼要說的?”
聞言,夜皇睜開雙眼,緩緩掃了衆臣一眼,凌厲的目光讓所有人的都不敢直視,夜皇的目光最後落在對面,那個一身深藍色朝服的南宮卓身上,目光相碰,隱約好像有電閃雷鳴……
“我北夏國哪裡有不經過查證就治人罪名一說的。”說完此話,夜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若你們冤枉了本王,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衆臣身子紛紛顫了顫,而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南宮泉看着夜皇眼神裡的冷冽,眼神裡劃過一絲隱晦的警惕,他平靜的開口說道:“派人去查一下國庫的銀兩是否有誤。”
南宮卓心裡一陣冷笑,國庫的碎銀確實很多,銅錢堆積也如小山一般,夜皇竟然想用鳳吟的方法,這銅錢數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數完的,只是,夜皇不知道的是他早就想到了辦法……
想到此,南宮卓忽然轉身望着南宮泉,正色說道:“父皇,國庫裡銀兩衆多,就連銅錢也是不少,爲了讓廣陵王提早擺脫那些小人的誣陷,兒臣有一個辦法。”
“哦?”南宮泉轉頭看向南宮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來聽聽。”
南宮卓淡淡的開口說道:“都說廣陵王從國庫拿出了不少的銀兩,銀子點起來很快,但是銅錢就慢了許多,沒有一兩天是點不完的,兒臣想,可以先稱出十枚銅錢的重量,然後將銅錢分批稱出總重量來,用總重量來算有多少十枚銅錢的重量,這樣就可以知道有多少銅錢,儘管可能與真實的銅錢數目有一些差別,但是差別不大,完全可以知道廣陵王到底有沒有動國庫的銀子!”
聞言,夜皇嘴角的笑意緩緩隱退,這個辦法確實只能算出大概,就算想到這個方法了,也不能用在鳳府錢莊,去數那些銅錢,錢莊的銀兩必須是真實的。
南宮泉點了點頭,笑道:“卓兒果然聰慧,就照卓兒說的去辦。”
眼看着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領了旨向外走去,南宮卓嘴角牽起一個笑容,轉頭看向夜皇,卻見好像跟夜皇沒有關係一般,夜皇繼續閉目養神,那模樣似是勝券在握。不過,夜皇的性子本來就是亦正亦邪,好在早朝之前,他就已經派人先去查探了國庫,確定夜皇在今天早晨沒有進過國庫,他這才安心的進了朝堂。
夜皇,你繼續裝,你瞞過了所有人,卻瞞不過我!一會兒你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小太監一去就是一個時辰,終於在衆臣都等不及的時候姍姍來遲。
剎那間,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就連南宮泉心中也不免好奇結果是什麼。
小太監跪在大殿之上,低頭恭敬的說道:“回皇上,奴才剛纔查看了國庫,經過榮親王的辦法,與國庫賬本上只差一兩銀子。”
哄!
那些上書的大臣驚住了,夏丞相驚住了,南宮卓驚住了,就連夜皇也睜開了邪魅的雙眼……驚住了……
南宮泉看着所有人的神情,而後將目光落在南宮卓身上,他的一個兒子,竟然都鬥不過一個只會馳騁沙場的異姓王爺!
“這麼多清廉的官員……把事情做的密不透風之後再將污水潑在本王身上!”夜皇冷冷的看着朝堂衆臣,而後轉頭看向皇上,“皇上,臣身體不適,先退下了。”
說完,不待南宮泉的迴應,夜皇大步離開了朝堂。
朝堂之上還在迴盪着夜皇的那句話,剛纔上諫的大臣們臉色蒼白,夜皇那明顯的諷刺,還有事實與想象截然相反,他們紛紛將目光放在了南宮卓的身上,王爺可是打了包票的……
看着羣臣,南宮泉心中冷笑,開口說道:“退朝。”
微微皺着眉頭,鳳吟緊了緊身上的錦被,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剛剛送走了來探病的鳳遠,好不容易消停下來,鳳吟再也支持不住的倒在了牀上。
薔薇在屋子裡不管忙乎着,剛端來的湯藥還有些燙,放在桌子上正在晾着。
鳳吟閉着雙眼,今早在林子裡醒來,她馬不停蹄的將從錢莊拿來的那五百萬兩銅錢送到了國庫,以鳳府曾經捐給國庫的錢沒有給全的理由,進了國庫,並且沒有記錄在賬,在她的賄賂下,終於是講十幾個箱子鬆了進去。
身子本來就受了內傷,又一路折騰,現在頭有些發熱,腦袋有些發暈,鳳吟暗地裡嘆息,這個鳳府大小姐的身體雖然養的不錯,但就是禁不起折騰,以後要好好鍛鍊一下這個身體,不然以後出了什麼問題,逃跑都是一個難題。
剛想到這裡,忽然,空氣中飄來一陣花香。
鳳吟猛然睜開雙眼,視線落在站立在屋子內的那個黑衣銀面具的夜皇身上!他總是有事沒事的就跑到她的房間來,對這個,鳳吟已經習慣了,只是夜皇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出現,想到此,鳳吟不禁看向門外,豔陽高照,並非晚上啊,再看夜皇,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絲急切。
薔薇剛剛轉身想要去勢一下湯藥的溫度,忽然眼前一閃,一個高挑的黑衣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來不及喊一聲,脖頸後面一痛,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見薔薇向地面倒去,鳳吟慌忙起身想要去扶,但是她哪裡是前世的特警,身體的柔弱讓她剛剛坐起來就一陣頭暈。
此時的鳳吟一身白色中衣,一頭烏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灑在了牀上,臉色蒼白,嘴脣無色,額頭上滲出了一些汗水……
夜皇看着她,半響,忽然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取的是國庫的銅錢?”
緩緩回過神來,沒有注意到夜皇語句中的“我”字,鳳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原來是爲了問這個,“我猜,廣陵王取的是國庫的錢,當然,只有三成把握。”
聞言,夜皇仍舊開口沉着的問道:“那你爲何不問我就交給了國庫?”
鳳吟一怔,擡頭看向夜皇,蒼白的嘴脣輕輕開啓,“如果廣陵王真的拿的國庫銀兩,榮親王肯定會在這個早朝對你發難。”
說到此,鳳吟緩緩一笑,“如果不是,大不了就是丟了五百萬兩銀子。”
五百萬兩銀子……
她願意爲他冒這個險……
夜皇靜靜的看着鳳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說道:“你救了我一次,以後我一定償還。”
償還?如果不是他能夠動用人力拿到那五百萬兩的銅錢,鳳府早就完了。
鳳吟擡頭正打算拒絕,就見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了夜皇的身影。
就在這時,薔薇緩緩醒了過來,她緩緩揉着脖頸處的疼痛,有些迷糊的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了?”
鳳吟轉頭看着薔薇,不禁咳了兩聲,而後說道:“你可能太累了,剛纔竟然暈倒了,以後多休息一些。”
薔薇愣愣的點了點頭,擡頭看到桌上的湯藥,不禁叫道:“呀!糟了,湯藥涼了!小姐,奴婢這就去熱一下!”
說完,薔薇端着湯藥走了出去。
望着空空的房間,聞着空氣中的香味,鳳吟怔怔的,心裡有些空。
遠處房頂上,夜皇透過窗戶,看着屋子裡發生的事情,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
鳳府書房,一片沉寂,風聲都有些小了。
鳳遠負手站立在窗戶前,一陣陣寒風吹來,讓他越加的平靜下來,望着院子裡種着的那幾棵竹子,鳳遠眉間一片沉重。如果夫人在的話,這些事情根本就入不了夫人的眼……
鳳吟站在鳳遠不遠的身後,病剛好,身子還很虛弱,臉色有些微微的泛白。此時她低頭思索着,鳳府錢莊已經躲過了風波,南宮卓一點都沒有放棄。鳳府的許多店鋪和金銀作爲嫁妝都被南宮卓握在手裡,也就在今天傳來了消息,南宮卓通過降低鳳府被他握在手裡的茶商店鋪的茶價,讓鳳府其他茶莊虧空,直到鳳府放棄!
鳳吟微微眯起雙眼,南宮卓這個算盤打的真厲害,用鳳府的茶莊來擊垮鳳府的茶莊……
鳳吟忽然擡頭,正打算說話,但是看到鳳遠那蕭條的身影,鳳吟的心裡忽然一痛,到了嘴邊的話也嚥了下去,她咬住嘴脣,“爹爹……是女兒連累了鳳府……”
聞聲,鳳遠回過神來,微微一怔,轉過身來,嘴角帶笑的看着鳳吟,溫和的說道:“鳳府哪裡有吟兒重要。”
心中涌現出一股酸澀,半響,鳳吟忽然開口認真說道:“女兒不會讓他把鳳府整垮的!”
話畢,鳳吟轉身離開了書房。
走出院子,鳳吟緩緩站住了腳,她面無表情,但是胸口起伏可以看出已經憤怒到了,南宮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