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曲蕩人心魂的簫聲輕揚起來,舞臺上瞬間煙霧迷茫,只得看見白衣女子慢慢飄落。
只是一個開頭,衆人紛紛怔在了原地,能夠拿到鳳凰來巢邀請函的人不是有身份,就是有見識。而這舞跳的極美,美的無與倫比,因爲,它的名字叫做,落花舞。
南宮卓猛然縮緊雙眸,站起身來,那個白衣女子,怎的如此熟悉……
在臨包間中,夜皇妖媚的雙眼緊緊鎖定在那個白衣女子的身上,雖然她的聲音變了,她的所有都變了,但是隻要看她一眼,他就肯定能夠認出來,她,究竟是不是鳳吟!
女子剛剛落地,腳尖輕觸地面,身子開始轉動起來,舞臺上的白煙緩緩散退在兩旁,頓時舞臺變的通亮,只見十個身着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紗衣的女子,裙上繡着金色花邊的百合,十人長袖慢舞,紛紛來到紅衣女子的頭頂,互相略一接觸,無數嬌豔的花瓣頓時從上而下散落,翩飛與舞臺之上,沁人肺腑的鳳仙花香令人迷醉。
十個女子小步退在兩邊,漫天花雨中,紅衣女子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那雪白色的袖紗隨着旋轉像是將她困在此中的火圈,那妖冶的身形頓時敞開在衆人面前。
看得如癡如醉幾乎忘卻了呼吸的衆人,看到此處,頓時心跳不已,竟是有種想上前解救她的衝動,有幾人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站了起來!
夜皇眼中漸漸有些迷離,一年前,她還是他口中的醜女人,卻不想,一年過後,她竟是美的讓人無以自拔,而讓他沉迷的,並非是那個一身傾國傾城的皮囊,而是這個眼神堅定讓他心疼不已的她……
“這舞如何?”南宮澈擡頭看着南宮卓,眼神似笑非笑。
南宮卓微微眯起雙眸,緊緊盯着那舞臺上柔美的女子,是她!就算她變成了如今這樣的美麗,他仍舊還是能夠認得出,就是她!
想到此,南宮卓轉頭看向南宮澈,南宮澈邀他來鳳凰來巢,就是爲了讓他見到這個女子?
就在這時,笛聲驟然轉急,那琴聲似是有些跟不上節奏讓人心中焦急。那白衣女子隨着笛聲腳尖一點,身輕如燕般飛到了空中,在落下之時,只見那女子頭向後仰,黑髮飄散在空中,白紗漫布那片天空,平躺着身形,便是落了下來,落下的速度隨着笛聲驟然加快!
衆人心中一滯,似是摔落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般,心頭涌現出無限的淒涼和悲痛,又是幾人瞬間站起了身子,那先前站起的人不自覺的向前邁了半步,那神情,似是急於去接住那摔落下來的女子……
白衣女子快速落下,十個白衣女子紛紛來到舞臺中央,跪在地上,雙臂緩慢擡起而後後仰,白衣女子就在此時落在了十個白衣女子的身上。
看到此處衆人心中一鬆,那幾個站起身子的人自覺有些失禮,緩緩坐了下去。
笛聲戛然而止,舞臺上的動作也是沒有變化。
南宮卓本來繃緊的心絃終於鬆了下來,隨即感覺到兩道視線,他轉頭看去,卻見南宮澈眼中閃着亮光,脣角勾着笑容,正在望着他。
“怎麼?皇兄對這女子不感興趣?”南宮卓緩緩坐在椅子上,伸手想要拿過酒杯,眼前又是出現了那隻柔荑般的玉手,他脣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伸手擦着女子的那隻光滑的手接了過來。
女子微微一怔,隨即臉色頓時一紅,她心中小鹿亂跳,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包間。
“哈哈……”看着那落荒而逃的女子,南宮澈不禁笑出了聲,剛纔南宮卓那番調戲的動作,不過是掩飾心中的緊張而已,看來,他猜對了,南宮卓對鳳吟果真是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這鳳仙姑娘是被傳爲仙女一般的人物,不說這渾身上下的優雅氣息,就是這容貌都能迷惑男人的心智,皇兄我當然對她興趣很濃。不過,聽說鳳仙姑娘背後有第一公子撐腰,那自然是不能直接將人搶了去。”
話到此,南宮澈擡起雙眸看向南宮卓,“不過,聽說今晚鳳仙姑娘要賣出自己的第一夜……”
北夏國近一年流傳了一種說法,一雅一鳳一公子,一卓一木一戰神。一雅自然說的是太子南宮澈的儒雅多才,一鳳便是這還未露面就已經名滿天下的鳳仙姑娘,一公子是醫神第一公子,掌控數十萬大軍的南宮卓被譽爲一卓,而那忽然崛起的殺手組織妙殺閣的閣主,無人知其名,卻人人知道他背在身後的桃木劍,因此稱爲一木。在邊境立下無數戰功,毫無敗績的夜皇被稱爲暗夜之王,戰神之神。
如今這六人竟然有五人聚集在了這個鳳凰來巢的小樓裡,究竟是巧合,還是……
南宮卓轉頭望着南宮澈,心頭不禁一跳,看來這鳳仙姑娘的第一夜便是那個彩頭。
“那鳳仙姑娘如今已經十五,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卻仍是清白之身,不知道今晚究竟是誰能夠拍下她的第一夜,抱得美人歸。”
此時,南宮澈又開口添了一把火,那嘆息的模樣甚是惋惜。
而聽在南宮卓的耳中,他不禁鬆了一口氣,不知爲何,他相信如果南宮澈真的想要爭這鳳仙姑娘的第一夜,那肯定就是南宮澈的,自小到大從來都是。
而樓下就在衆人都以爲此舞已經落幕之時,那好似跟不上節奏的琴聲漸起,那紅白衣女子站起身子,袖子飛舞到面前,又是腳尖一點,緩緩向後飛起,只有一人之高,便是準時的落在了其他白衣女子搭起的白色衣袖中間,阡足輕點,玉手揮舞,好似舞臺上綻放出一朵雪白色的花,煞是美麗。
鳳吟的雙眸不經意間落在二樓一處包間,透過那掛着的珠簾,看到了一雙深邃迷人的雙眸,她心中猛地一顫,夜皇……
對上她的眼神,夜皇也是微微一震,他終於看到了她的雙眼,他端着酒杯的修長手指竟然不自覺的有些顫抖,隨後酒杯猛然被捏碎!
坐在一側的南宮玉兒嚇了一跳,她緊張的望着夜皇的那隻手,伸手用手帕替他擦拭這手心處溢出來的血絲。蹙眉擡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時,他那雙桃花眼裡竟然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芒,就連脣角都帶起了一絲微笑……
舞臺上,果不其然,白衣女子欣長的白袖聚在一起,瞬間一朵白色嬌豔的花展現在衆人面前,白衣女子緩緩高舉在頭頂,一瞬間散開,白色無數的花瓣飄散在天空之中,十個白衣女子拖着白衣女子在舞臺上快速轉動,白衣女子散開的雙袖隨着飛舞。
琴聲響徹在耳畔,一舞卻以落幕,讓看的衆人滿足至極卻又遺憾萬分,想若是無休止的跳下去,那便坐在此處老死一生也足矣。
琴聲漸歇。
一舞落盡,小樓裡一片寂靜,隨後才稀稀落落的響起了掌聲,逐漸大了起來,震耳欲聾。
鳳吟停在舞臺上,身子不斷傳來疲憊之感,卻被她拋之腦後,周圍的伴舞女子紛紛站在舞臺的兩邊,安靜的垂眸等待着。
鳳吟快速喘着氣,直到恢復了氣息,她才擡眸看向樓內的衆人,柔和的視線掃過之處,皆是一片癡迷的神色。
鳳吟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腰上,垂眸屈身緩緩行了一禮,也便是這一禮,鳳凰來巢中紛雜的叫好聲,震耳欲聾的掌聲猛然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光炙熱的望着臺上如仙女一般的她。
這前後的反差讓鳳吟感覺有些不適,但仍舊熟練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她緩緩開口說道:“想必都知道,鳳仙一直身子不適,需要許多良藥滋補,所以今夜鳳仙將賣出自己的第一夜,若是買下鳳仙第一夜的男子符合鳳仙的心意,鳳仙願意就此留下,嫁他爲妻。”
這些話說的極其在理,她身子弱,這是世間所有人都知道的,她要選一個財力雄厚的男子,這無可厚非,讓人生不得一絲她愛財賣身之意。
夜皇卻皺起了眉頭,這一年他一直都沉浸在酒中,哪裡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她身子不適,如今聽來,他不禁想到,是跳崖受了內傷?內傷留下的舊患?想到此,他淡泊如水的雙脣緊緊抿着,以後,他會拼盡全力保護她……
南宮卓轉頭望着南宮澈,眉頭一絲不皺的開口說道:“聽說皇兄這一年裡行商攢了不少銀兩,不如就借給本王一些,如何?”
聞言,南宮澈眉頭一挑,南宮卓竟然知道他私下裡做的買賣,看來這一年,南宮卓的手伸的夠長,想到此,南宮澈緩緩一笑,聲音儒雅至極,“要用銀子,皇兄這裡的你隨便拿就是。”
“鳳仙不才,給自己的第一夜定了一個初價,各位都可以加價。”鳳吟緩緩啓脣,清澈帶着一絲磁性的聲音讓所有人心中又是一蕩。
感覺到兩道冰冷的視線,鳳吟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夜皇肯定因爲她這樣拍賣自己的身體生氣了,再想到夜皇的瘋狂,鳳吟心中一陣忐忑,“不過提醒各位,要量力而爲。”
夜皇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這句話讓他感覺明顯是對他說的。夜皇緩步走到簾子處,輕輕倚着門口,脣角勾着一個邪魅的笑容,方纔不知道,所以才緊張萬分,想在知道她是鳳吟了,那他就沒有什麼擔心的了,他想要的,沒有什麼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