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眼皮都不翻:“不像一個人,難道像個鬼?”
沐雲蘇失笑,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我說真的!不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像誰,就是覺得有些熟悉,好像……”
落羽終於轉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上輩子就認識一樣?”
猛然想起自己的容貌剛剛恢復時,落羽也說感覺她很熟悉,她便回了一句“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一樣”,沐雲蘇越發笑出了聲:“你記性倒好!算了,不跟你說了。”
吃過早餐,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繼續上路浪跡天涯。誰知剛剛走到門口,便見正在用餐的西陵紫臉色一變,跟着迅速在西陵越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西陵越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她還要厲害,霍然長身而起:“站住!”
反正不是叫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熱鬧不要瞎湊。沐雲蘇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可是剛剛走出門口,便見人影一閃,西陵越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站住!沒聽到嗎?”
功夫不錯,至少七級戰師。
沐雲蘇讚了一句,跟着有些不解:“越太子叫我?”
西陵越明顯地愣了一下,眼中已浮現出濃烈的戒備:“你認識本宮?本宮怎麼從未見過你?”
“有過一面之緣。”沐雲蘇順口胡謅,“天下間認識越太子的人千千萬萬,越太子自然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
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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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越點頭的功夫,西陵紫等人已經趕了過來,呈扇形守在一旁,一副虎視眈眈的架勢。沐雲蘇皺眉:“越太子這是何意?雖然我不過一介民女,認識越太子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吧?”
西陵越張了張口,卻似乎有些猶豫,接着回頭看了看西陵紫,眼中透出詢問之意。西陵紫倒是立刻便點了點頭,一副萬分篤定的樣子。
西陵越見狀眼睛一亮,彷彿吃了定心丸一般盯着沐雲蘇說道:“此處人多眼雜,不如找個僻靜地方說話。”
你那是什麼眼神?殺氣騰騰的,找個僻靜地方是爲了說話嗎?想殺人滅口還差不多。
沐雲蘇暗中冷笑,淡然搖頭:“事無不可對人言,越太子有話請說。”
西陵越目光越發陰沉,乾脆揮了揮手:“既如此,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來人,帶他們走!”
隨行的侍衛答應一聲,立刻就要上前。沐雲蘇目光一寒,落羽卻一擡手攔住了她:“姑娘,越太子說的對,此處人多眼雜,還是找個僻靜地方,行事比較方便。”
他刻意將“行事”二字咬得稍稍重了些,沐雲蘇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萬一談不攏,憑倆人的本事完全可以將這些人放倒跑路,反正如今也不是他們的真面目,重新易個容,鬼才認識他們!
裝作無奈的樣子點了點頭,她故意嘆口氣:“好吧,越太子請。”
西陵越表面不動聲色,眼中卻已閃過一抹陰沉而得意的光芒:“兩位請。”
他的態度雖然十分客氣,隨行的侍衛卻已在西陵紫的帶領下各自佔據一個方向,基本上鎖死了兩人逃
走的所有路線,果然訓練有素。
走了好一會兒,一行人才來到了一個僻靜之處……果然夠僻靜,莫說是人,連鬼影子都沒有半個,太方便“行事”了,怎麼鬧騰都不會引起任何騷動。
就在沐雲蘇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把這幫人放倒跑路之時,西陵越已突然停住腳步,目光越發陰鷙:“把東西交出來!”
沐雲蘇眨眨眼:“你說我?”
“不必裝蒜,你瞞不過本宮!”西陵越一聲冷笑,目光已探照燈一般在沐雲蘇身上來回搜索着,“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本宮立刻放你走!”
沐雲蘇十分肯定自己沒拿他的任何東西,所以淡淡地笑了笑:“越太子這話真是叫人莫名其妙,初次相見……”
“本宮不聽廢話!”這位太子居然是個痛快麻利的主兒,根本不給沐雲蘇說話的機會,“來人!上!”
上?上你妹!
沐雲蘇冷笑,不過不等她發動攻擊,落羽已輕輕揮了揮手,便聽“啊”的一聲驚呼,最先撲上來的兩名侍衛同時摔了出去,再也動彈不得!
“你……”這纔看出恐怕碰上了硬茬兒,西陵越的目光越發陰狠,卻不曾再輕舉妄動,“怎麼,兩位非要逼本宮動手是不是?”
落羽看着他,語氣比目光更冷:“你要什麼?”
“她包袱裡的東西!”雖然盡力剋制,卻掩不住眼中那抹迫不及待,西陵越搶上一步刷的擡手一指,“把包袱留下,你們可以離開!”
好大的口氣,我這包袱裡除了夜明珠和銀票,還有無價之寶濮陽寶鑑,留給你?你是哪根蔥?
沐雲蘇笑笑:“包袱裡的東西是我們的,越太子憑什麼拿走?”
“憑……憑你偷了我炎日國的國寶!”西陵越神情嚴肅,說的跟真的一樣,“我兄妹二人千里追蹤,就是爲了追回這寶貝,幸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
沐雲蘇有些不解地問落羽:“我這裡有炎日國的國寶?是什麼?”
“不知道。”落羽搖頭,“西陵越,證據。”
西陵越大怒:“你敢直呼本宮之名?”
“是不應該。”落羽目光更冷:“髒了我的嘴。”
“你……”
“太子哥哥!”知道拖延越久變數越大,西陵紫立刻上前,舉起了右手,“我這玉鐲與我們炎日國的那件國寶可以互相感應,方纔玉鐲因爲感應到了國寶而發出綠芒,你們抵賴不掉,還是把包袱留下吧!”
落羽神情不動:“我看不到綠芒。”
“賴不掉的。”西陵紫篤定地笑了笑,“綠芒雖然弱了些,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咦?怎麼可能……”
她很確定自己不是瞎子,但此刻的的確確已經看不到玉鐲上有綠芒發出!難道方纔弄錯了?
眨了眨眼,沐雲蘇微笑:“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弄清楚了,我們先告辭了!”
“不準走!”西陵紫已經笑不出來,卻搶上一步攔住了她,“玉鐲不會出錯,一定是你做了什
麼手腳!把包袱留下!”
沐雲蘇依然微笑,只是目光冷銳:“落羽,大開殺戒!”
落羽剛一點頭,一個淡然清涼的聲音已經傳來:“她的包袱,你們也敢動?”
沐雲蘇渾身一僵,呼吸更是猛地窒了一下,說不清這一剎那究竟是驚喜還是失望:到底還是來了嗎?
與此同時,西陵越兄妹已經齊聲驚呼:“狐王?”
輪椅慢慢靠近,終於停在了沐雲蘇面前。面具下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一雙眼眸卻依然璀璨如星,閃爍着一絲柔情,風凌絕語帶笑意:“第二次了,嗯?是不是真的以爲我捨不得對你發火?”
依然坐着輪椅,依然戴着面具,也依然絲毫無損他君臨天下一般的氣勢和高貴優雅的氣質,那份霸氣從容,普天之下除了狐王風凌絕,再沒有第二個。
沐雲蘇抿脣,西陵越已經迅速反應過來,竟彷彿怕她背上的包袱被風凌絕搶先拿走一般,急得咬牙皺眉:“狐王,她……”
“是啊,她。”風凌絕轉頭看着他,笑得很溫和,“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她的包袱你們也敢動?”
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話語,甚至連笑容都不曾改變,西陵越卻偏偏感到後脊樑骨一股寒氣嗖的竄了上來,竟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爲……爲什麼不敢?她……”
風凌絕看一眼沐雲蘇,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因爲她是狐王妃。”
“什麼?”西陵越大吃一驚,“哪個狐王妃?”
風凌絕微笑:“普天之下,狐王妃只有一個,就是沐雲蘇。”
“不可能!”西陵越咬牙,“本宮雖未見過沐雲蘇,卻已知道她貌可傾城,此人……狐王認錯人了吧?”
“原來蘇蘇的大名已經傳到炎日國了?我好榮幸。”風凌絕一副歡喜無限的樣子,“不過你真沒看出蘇蘇易了容嗎?”
易容?
西陵越越發吃驚,盯着沐雲蘇的臉仔細看了片刻,卻並不曾發現什麼破綻……落羽的易容術非一般的高明,不是風凌絕這種級別,看不出問題再正常不過……便再度冷笑一聲:“狐王以爲本宮那麼好糊弄?若是狐王妃,何須易容出逃?此人盜取我炎日國國寶,本宮必須取回!”
風凌絕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璀璨的眸子折射出晶亮的光芒,彷彿連人的骨頭都能刺穿!
對於這雙眼睛的抵禦力,西陵越還不如沐雲蘇,是以很快便不自覺地倒退兩步,頗有些惱羞成怒:“你……你想怎樣?她……她分明並非狐王妃,狐王莫非是想……”
搶奪她的包袱?
這幾個字他雖然沒膽子直接說出口,意思卻再明白不過。風凌絕挑了挑脣:“你若能讓玉鐲發出綠芒,我把她交給你。”
西陵越大喜:“好!狐王一向言出必踐,本宮信得過!四妹!”
只顧着興奮,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風凌絕籠在袖中的右手微微一動,一股靈力悄無聲息地射向了沐雲蘇。只不過緊跟着他便皺了皺眉,接着看了看落羽,瞭然地一笑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