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了眼睛,等着廟街街坊的制裁。
丁力的接應遠水救不了近火怕是等不到了,沒想到我葉小海竟然會有這一天。
如果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再也不凡爾賽了,挺好的日子,要啥自行車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着腳步聲又越來越遠,我睜開眼發現這羣街坊完全無視我,拿着武器向廟街的街口走去。
更奇怪的是,我看到經過的街坊有很多人都主動向張老漢點頭示意,我忍不住問道:“他們爲什麼都跟你打招呼?”
“因爲我們認識啊!,我覺得這裡的人很好相處,跟我們那差不多!”張老漢說道。
這才幾天,張老漢這糙漢子竟然跟廟街的街坊打成了一片。
好傢伙,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廟街的勞工們好相處,我更無法理解的是,張老漢是怎麼跟他們混熟的,滿打滿算也只過了四天而已。
張老漢笑着說:“你以爲我每天早出晚歸是在玩呢?”
張老漢的話讓我很感動,沒想到張老漢每天起早貪黑,是幫我去跟大家打好關係去了,我真的錯怪他了。
“哈哈哈!”張老漢見我認真的樣子,突然大笑了起來,“我起早貪黑就是去玩去了!我發現跟大家聊天挺有意思的!西面的廟街公園,大家沒事都會去那裡聊天,這些朋友都是在那裡認識的,我跟他們真的很聊的來。”
我看着張老漢陷入了沉思,看來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在這一點上我跟張老漢之間的距離差了十個葉小海。
看眼前這情況,勞工聯盟的人不是衝我來的,既然張老漢跟大家這麼熟,正好讓他幫忙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值得大家如此興師動衆。
“張大叔,你幫我問問,他們這麼緊張,這是要幹嘛?”
張老漢點點頭,拉着一個穿着校服的學生,怒斥道:“你小子不上課,跑這來湊什麼熱鬧?”
“張叔,我聽說有人來廟街鬧事,我替同學們過來盡一份綿力。”
“盡你妹的綿力,快回去上課去,這是大人們的事。聽話,快回去!”
在張老漢強硬地勸說下,中學生不情願地掉頭回去。
我看到對方要走,趕緊給張老漢使眼色,張老漢意識過來,說道:
“小樂,回來!”
“張叔,你是同意我去幫忙了?”學生興奮地說。
“幫什麼忙?要你幫什麼忙?這些事讓我們大人去做就可以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陣仗?”
張老漢問道。
“張叔,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剛纔有很多黑社會的人要闖入廟街,好像說是要進來救人,正好被強哥他們發現,把他們堵在了外面。結果對方不服氣叫來了很多人,看來是要硬闖,這種時候我們當然是不能慫了,然後大家就都趕過來了!”小樂說道。
“大白天的,他們都不上班麼?”
“有這麼刺激的事,還上什麼班嘛?都是翹班出來的,你看他們連衣服都沒有換。”
我能確定小樂說得是真的,因爲我看到豪爵裡的一個搓腳技師和前臺出現在隊伍裡,技師手裡還拿着一雙拖鞋,看樣子是給客人服務到一半就趕過來幫忙了。
這羣勞工們,有架打班都不上了,比我想象的還要難搞。
我示意張老漢讓小樂回去上課,接着我跟張老漢一起向人羣聚集的地方走去。
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麼,我看着張老漢問道:“既然你跟他們這麼熟?那你剛纔爲什麼要跑?”
“不是你讓我什麼也不要問,跑就完了嗎?”張老漢反問道。
“那你幹嘛又突然停下來?”
“我累了呀!累了呀!了呀!呀……”
張老漢的話讓我感到一陣耳鳴,他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我沒辦法說他什麼,一肚子怨氣,險些加重了內傷。
我一邊走一邊想,覺得外面鬧事的人很有可能是丁力,我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便對張老漢說:
“給你一個在大家面前露一手的機會,好不好?”
張老漢停下腳步看着我,我也不解地看着他:“張大叔,你這是不願意?”
張老漢重新把我背在身上,“走吧,咱們抓緊時間邊走邊說,說說看怎麼讓我露一手?”
張老漢就是張老漢,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但凡有凡爾賽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我告訴他,外面鬧事的人可能是我朋友,只要他能帶我出去,然後我偷偷讓大家散掉,張老漢再做場戲,那張老漢在廟街街坊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更穩固了。
張老漢沒有說話,無形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生怕被人搶了先。
來到廟街入口,看着浩浩蕩蕩的勞工們,張老漢很有氣勢地大喊道:
“大家讓讓,這件事交給我老張來擺平,大家不用慌!”
張老漢一喊完,勞工們立馬給他讓開了一條道,張老漢揹着我順着路走到最前面。
只見外面足有一百多人與勞工們對峙,張老漢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原以爲是小打小鬧,當看到對方手裡的武器時,張老漢有點後悔剛纔說過的話了。
小聲問我道:“怎麼樣?對面這些人你認識不?”
“認識!你慢慢靠近他們,讓我跟他們說兩句,然後你假裝讓他們走就行了!”我小聲回覆道。
張老漢長出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心虛,“你確定你跟他們是認識的吧?沒有認錯人吧?”
“放心,我確定沒認錯人!張大叔你不會害怕了吧?”我打趣道。
“害怕?我會害怕?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害怕?我只不過是有一點點恐懼而已!”
我巨汗,跟着張老漢繼續往前走,對方爲首的人就是丁力,他派了幾個兄弟混入廟街,注意着我的一舉一動,這樣一來要是有什麼事他可以及時照應。
今天他得知小甲來我店裡鬧事就趕緊帶人來了,還沒衝進來就被勞工聯盟的人發現給堵在了外面。
我小聲對丁力說:“我沒事,你們都撤了吧!只不過是一點兒誤會,已經解決了!”
丁力看了眼我身邊的張老漢,小聲向我確認道:“海哥,你確定沒問題?你的樣子看起來很虛弱,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眨眨眼。”
“我真的沒事!這位是張大叔,是我的老相識,待會兒他一聲令下,你就帶着人離開,不要跟廟街的勞工們大動干戈。”
丁力有些不快地看着張老漢,但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勉強點頭答應。
看到丁力答應,張老漢立馬挺直了腰桿,清了清喉嚨,大聲說:
“廟街的街坊都是我老張的朋友,以後你們不許再來廟街鬧事,啊~~~!要跟他們和平相處,聽見沒?都散了吧!”
張老漢說完,現場一片安靜。
勞工聯盟是驚訝,沒想到張老漢這麼厲害。
丁力和青龍堂的兄弟是不爽,一個個直挺挺地站着不動,被這麼一個鄉下土包子指着鼻子指揮,他們表示很難接受。
見對方不動,張老漢再次發聲道:“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是不是?都給我滾!”
我偷偷看了張老漢一眼,想提醒他差不多得了,我剛當上堂主沒多久,真要有什麼事我可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