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女人伸出了芊芊玉指搭在我的手上,“葉小海,現在公事說完了……”
看樣子我的不禮貌行爲讓女人不是很開心,她這明顯是在下逐客令,我立馬會意,示意張老漢跟我離開。
剛走到門口準備下樓,身後再次響起那銀鈴般的聲音。
“葉小海!你就這麼走了?”
我回過頭看着身後的女人,她正瞪着眼怒視着我,我心想:“摸一下小手而已,犯不着跟我拼命吧?”
臉上卻露出笑容,輕聲說:“不知道話事人還有什麼指示?”
“你就不打算跟我敘敘舊?”
“敘舊?”
“小海子,你這是完全把我給忘了呀?”
我吃驚地看着她,現在我可以確認我之前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因爲女人漂亮,我是真的跟她認識。
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我努力回憶在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女人滿臉笑容地看着我,說道:“我是楚妍啊!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
“楚妍!”
我仔細打量她,眉眼之間還真有點像,之前在山上四爺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從沒有跟我說過話,再加上一副假小子的模樣,所以我纔沒認出來。
之前每天跟她在一起睡覺,要是讓我摸一下,可能可以喚回以前的記憶,因爲我除了對藥材比較敏感,對某些部位尺碼的預估也很有天賦。
看到楚妍今天如此美麗動人的模樣,我真後悔當初沒有更衝動一點,跟她發生點什麼。
那樣的話,咱們自己人就能關起門來慢慢聊,我心裡這樣想着,嘴裡卻說着,“你怎麼成了勞工聯盟的話事人?”
“說來話長,沒事的話!喝杯茶咱們慢慢聊!”楚妍看了眼身後的劉東海,“劉老師,您去忙吧!我跟小海子是老相識,之前看到他,一直不敢確認。”
“哦,好的!我正好有點事,你們聊!”劉東海以有事爲由識相地走開。
張老漢則咧着大嘴滿臉堆笑地看着我們,楚妍看着張老漢輕輕地點頭示意,想讓他離開卻又沒有明說。
張老漢看了看楚妍,又看了看我,笑着說:“你們聊你們的!不用招待我!我蹭兩口茶喝就可以了!”
“額!”楚妍有些尷尬地看着張老漢,面對如此耿直的老漢,楚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東海見狀,拉着張老漢說:“勝利啊!我有事跟你說,要喝茶咱們樓下來喝!”
“就這裡多好,又涼快,視野又好!”
張老漢還沒說完,就被劉東海拉到樓下去了,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楚妍,距上次一別已經快三年了。
今日在廟街重逢,我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她年紀跟我相仿,怎麼就成了勞工聯盟的話事人了?
看着我滿頭的問號,楚妍跟我講述了四爺送她下山之後的事。
楚妍出生在大戶之家,但她的身世很可憐,因爲她是老爺和保姆所生的“野種”,從她出生的那天開始,她的母親和她就受盡了辱罵和侮辱。
被家裡的下人稱爲布衣小姐,擁有小姐的稱呼,卻承受着下人的待遇,楚妍從小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從小,楚妍就學會了忍讓和適應,爲了活下來她必須懂得如何避禍。
在親生父親和母親的護佑下楚妍的童年過得還算滋潤。
改變來自於楚妍十歲那年,那一年她的母親去世了,楚妍失去了四分之三的愛和安全。
母親臨終前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跪在父親面前,求他一定要保護好楚妍。
因此,楚妍之後的日子並不算太糟糕。
沒多久,不幸再次降臨到楚妍的身上,在她十六歲那年她的父親因病去世了。
家裡成了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哥哥當家,楚妍徹底失去了所有依靠,她開始跟下人同吃同住,受到繼母和哥哥百般刁難。
十六歲的楚妍有着與同齡人不符的成熟,她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她想要離開這個容不下她的家,可是繼母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惡狠狠地告訴楚妍,她的命不屬於自己,必須一輩子呆在楚家,等找到合適的人家就把她當作一盆髒水潑出去。
如果楚妍選擇接受自己的命運,她這一輩子都會過着被人支配的生活。
爲了改變當下的生活,楚妍開始嘗試逃跑,可是每次都被楚家人發現然後抓了回來,被抓回來之後便是楚家的家法。
繼母下手很重,就算是打狗都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每次楚妍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但不管被打的多慘都沒法抹平她心中的執念,等傷好了之後,楚妍會接着跑,直到再被抓回來打一頓。
楚妍最後一次逃跑,眼看又要被楚家人抓住,這一次她很幸運,她遇到了下山替我尋找被試品的四爺,她向四爺求助,希望四爺可以幫她逃出魔掌。
四爺得知楚妍的身世,他很同情楚妍,但是她卻不願意去救她,因爲四爺從不做自己覺得沒有意義的事,更不願意參合別人的家事。
楚妍跪下來求四爺,四爺仍無動於衷。
直到楚妍說出那句,“只要你能帶我走,不管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答應。”
四爺這才答應出手相助,兩人達成共識,四爺幫楚妍逃過了楚家人的追捕,楚妍履行了承諾跟着四爺上了山。
當四爺把楚妍帶到山上讓她陪陌生男人一起睡覺的時候,她以爲纔出魔窟又入虎穴,但她並沒有抗拒,她本就沒得選擇。
尊嚴、羞恥心、貞操、自由,這些東西對楚妍來說太過奢侈,對楚妍來說,活着纔是最重要的事,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在山上住了一個多月後,她並沒有失去僅有的東西,生了一場病後,四爺就將自由還給了她,還給她找了一個安身之所。
下山之後,四爺將楚妍帶到了東海廟街,這裡有四爺的一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