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被熱量蒸發的水汽,帶着絲絲溫度的水汽透過我的手掌,直到白色的天花板把它們全都阻攔.......
二百七十五度。我仔細調整了鍋溫,這個溫度保持下去,不需要和常規的一樣,大火的餘溫會燜熟這道菜的,如果還要去加溫的話,鹹肉的鹽分被煮出來,肉就沒有那種嚼勁了.
鹹肉冬瓜湯,這似乎是一道有名的家常菜,
我記得師傅,哦不對也許現在的該叫許先生了,他曾經問過我,“什麼菜系最好吃?”
我回答的是各種菜系,“都有自己的特色,每個人的口味一樣,自然沒有什麼好壞之分的。
這看似是一個完美的回答,可還是太概況了,之後他又問我幾次,我也沒什麼太大的改動,可能到現在我才能懵懵懂懂,可能是家常菜吧........
明明手法沒改太多,嘴內鹹鮮的肉湯,冬瓜 的清香把鹹肉的羶味除去了很大,二種味蕾互相交錯.
媽媽以前是怎麼燒的呢,先放生薑,大蒜,油爆,然後再去炒鹹肉,等肉皮焦黃的時候在放冷水,燜過半鍋,等水開的時候,放入切小段的冬瓜.......
她的背影一直在我心中印着,記憶中她是一個胖嘟嘟人,額頭上總是要留下幾縷髮絲,每天都是要好好整理她的頭髮,似乎她的妹妹發,纔是本體一般,
每次到冬天總是要成爲大糉子,每天等我放學的時候,她總是能煮上一桌子的菜,每次冬天出門的時候,總是拿着羽絨衣要我穿上,胖嘟嘟的她,和瘦恰恰的我多麼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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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放點油,清淡的湯,味道很是不錯,但也許媽媽做的重油的在這個時候,更能溫暖我的身心吧.......
時鐘依然指向了九的位置,在之間小小的地方,發出鐺鐺,鐺鐺的鐘聲....迴盪着這如此寂寞的地方,
滴答,滴答,廚房的水龍頭沒有擰緊,一滴滴的流了下來,發出清脆的迴響,傳入我的耳朵裡,白熾燈的燈光下,坐姿的影子小小的刻印在地板上,顯的那麼小,那麼小......
我很容易生存下來了呢,坐在木凳上的我,望着一桌簡簡單單的晚飯,已然就人們熟睡的時間,我纔剛剛解決自己的晚飯.....
一頓晚飯,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沒有大魚大肉,連米飯都沒有煮,僅僅是一大碗冬瓜湯,我喝着如此舒服,和享受珍饈一般的滋味,真是諷刺呢......
我特別喜歡做湯菜之類的當成晚飯,不僅僅是因爲暖心,暖身子,更多的是簡單吧,吃着簡單,洗鍋更簡單,收拾起來也就簡單了吧.......
柔軟的被褥,有着太陽的味道,天藍色的牀單是好幾年前媽媽給我打的,這張單人牀,也有些年份了,
爸爸這幾年給我的牀陸陸續續添加了一些小物件,這似乎是他的趣好,每次改裝完我的牀後,總是自豪的向我,和我媽吹噓一會........
很好聞呢,我的臉全部都伸進被子裡了,鼻子一口一口的吸着,太陽味。這其實是被紫外線烘烤滿蠕蟲的味道,可再怎麼說,這股味道讓我感到了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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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時候該怎麼打發時間呢?登上扣扣,玩點電腦遊戲,發發呆,還是大睡過去......算了吧,我還是先把家裡的衛生搞好,父母不在身邊,自己要對自己負責點,總不能虧待自己吧.
手機在口袋裡輕輕震動了一下,這是短信的特徵,本身沒有多少手機聯繫人的我,短信就更不用說誰會給我寫了,這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1000..寬帶套餐,電信套餐,中國移動的繳費通知,每一個月都會準時有繳費通知,沒有天氣情況,無論大雨,颳風,下雪,打雷,一年四季風雨無阻,其準時的精神,真是讓人大涕肆淚.....太感動了.....
他們這段時間也挺難過的....每次這些房租,話費各種繳費的地方,遠在幾千公里外省的父母,每個月都能替我解決,每次都會給我打一點零花錢。明明他們什麼都不捨得用。
我輸入自己的網銀,四百人民幣瞬間就從我的賬戶上面溜走,靜悄悄的,無聲無息.......
他們這個月份,沒有替我繳費,可能是父親的病痛更嚴重了,也許是他們太累忘記了吧,也許是他們.....腦海中想到許許多多的場面,無疑都是不好的.........
外面下雨了呢,小區幾年前給每家每戶的窗臺上,都安置着遮雨的雨棚,綠色的模樣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滴滴,嘀嗒,滴,夜幕下的細雨,一絲絲的流下,劃過這座城市,正在敲打的着地面,迴音徘徊在我的耳旁,久久不散去.......
熱水沖洗過的肌膚,格外清爽,後頸的頭髮被我梳的很齊,在吹風機的熱流下,四處飄散,這也許是我想要的飄逸吧.......
大年三十嗎,我腦海中已經想到了,我真正的在社會上面打拼了,不說準確點,是爲了生存餬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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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巖先生,感謝!”我行下標準的鞠躬,對於自己人生的第一位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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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了,你和我自然是緣分,再多言也無需”,他座在那張特地爲了我的出道,搬出來的太師椅上,那揮手示意無需的模樣,簡直和真的無一不像....
我正在準備思考,下一句離別的話語該怎麼說,他就已經搶在我的前面了.....
“這個拿好了”,他放下了沏茶的瓷碗,從口袋拿出一封紙信.
“這是?”,我接住了他遞過來的,信件.
“推薦信,你苗子不錯,不算的上多聰慧,但是吃苦和喜愛烹飪是有的.”
嘶,他擦了擦嘴,滾燙的茶水,把他的嘴脣燙的難受......
“回去自己打開吧,同樣是在風味人家,只不過是北方店屬的,菜系和前途自然比這裡好.”
“年三十,那位旭廚長,要見見你,地點還在這裡,到時候我在,你早點來就行了”......。他了了說幾句就,沒有多言了......
這大概是他的幫忙吧,許師傅在最後還是送我了一程,我也沒有太多話,默默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