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摩挲着這根所謂的“六甲金筆”,遲疑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什麼玩意哇?怎麼,怎麼會在我身上?”
“你個蠢驢啊,我明明看到這東西從一開始就一直別在你的腰間,現在說起,你居然裝傻扮懵地反問我們?!信不信我這就把你吃掉?”聽完我的話後,牛頭暴怒地朝我吼道。
“休得無禮!”活閻王喝斥道。
然後,活閻王也是一臉不解地問道:“孩子,你真的不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
我豎起了三個指頭,嚴肅認真地說道:“我阿二向天發誓,我只知道這玩意是供奉在鳳凰洲奎閣第三層的神臺上,其餘的毫不知情!”
“咦?”活閻王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響。
這個時候,馬面朝我走進了一步,開口問道:“小子,你真的不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
我哭喪着臉回答道:“是啊,我沒必要騙你們吧?這東西不是我的,我也不是有心要取走這個玩意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不得已我才……我才借用的!這樣子,要是你們喜歡的話,我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們做個紀念,如何?”
活閻王和馬面又一個對視,旋即又是仰天大笑,笑得前僕後仰,淚水都擠了出來。
正在我納悶的時候,笑得梨花亂顫的活閻王斷斷續續地說道:“哈哈……你這孩子,六甲金筆是六甲番的鎮族信物,法力無邊,包括我在內的多少人求之不得!哈哈,現在你居然……居然就這麼拱手送人?哈哈,也太兒戲了吧?”
我詫異地問:“什麼,你說這根‘六家金幣’……哦不,‘六甲金筆’是啥子六甲番的鎮族信物?而且還法力無邊,有很多人想要得到它?”
活閻王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不錯,當年我丈夫和我三人涉險進入鳳凰山古老的六甲番部落,就是爲了得到它完成一場回魂儀式,救回我孩子的性命……”
“可惜,此舉不僅招致六甲番的追殺,還中了壞人的陰謀,導致整個六甲番遭受滅族的大災難,我的丈夫也在這場大浩劫中和我永永遠遠地分離……”活閻王哽咽地說完這句,已是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一時間難以接受這些,只能默默地聽着,無奈心頭的疑慮就更重了。
馬面又接着說道:“孩子,太多東西太多事情你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是請你記得一點,務必好好保管這信物,事關重大,萬萬記得!”
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不禁把六甲金筆藏入懷中深處。
“你現在有何打算?”活閻王忽地問道。
我想了又想,朗聲回答:“我要出去找一個人!”
活閻王笑笑地說道:“去吧,去吧,她就在外邊等你。”
“真的麼?”我有些懷疑地問。
活閻王又說:“你知道嗎?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
我怔了怔,用她說過的一句話回答:“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
活閻王點點頭,柔聲說道:“快去吧,最後的時辰將到,‘龍噴’就快關閉。錯過這個時間,下一次龍噴又不知道在何時了!”
“什麼?‘龍噴’就快關閉?”我驚道。
“對,你應該聽過關於‘鳳旋龍噴’的傳說吧?一年纔有一次,每次延續三天,現在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馬面對我說道。
我急忙往身邊那個大漩渦望去,只見此時“龍噴”發出一陣又一陣詭異奇特的“咕嚕”、“咕嚕”的怪響,原本激盪洶涌的水浪正在飛快地消褪、枯竭,就像一朵鮮花迅速地變得枯萎,即將凋謝一般。
我不禁大驚失色!
天哪!
要是趕不上這個時刻出去,我不就要在這個昏暗幽冥的地底等上一年?
“怎麼出去……出去啊?就這麼跳下去嗎?”我急促地朝活閻王問道。
活閻王一臉媚笑地說道:“既然這樣,我讓馬面幫下你吧……”
然後給了馬面一個眼神。
馬面心領神會,走了過來,忽然把我整個人高舉過頭頂!
我猝不及防,登時目瞪口呆——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馬面高聲大吼,“嗖”地一聲把我丟了出去!
隨着“啪”一聲巨響,我整個人竟掉入“龍噴”大漩渦正中!
我不由自主地喝了不少漩渦水,嗆得鼻子發酸,整個人也像一片浮萍般,身不由己隨着漩渦內的激流回旋,霎那間只感到頭昏耳鳴,天旋地轉,連連犯惡心,難受之極真可謂難以言喻。
但是,更加叫我魂飛魄散的是,我被身子周圍的飛湍發出連串的怪誕的“咕嚕”“咕嚕”聲響所包圍着,整個人也被一股極爲強大的外力所牽引,不由自主地被硬生生往暗無天日的下方迴旋而去!
我感到撕心裂肺的難受,五臟六腑不停地移位和復原,極端的痛苦加上灌了一肚子水,讓我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
咦?
當我緩緩地恢復神智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灣淺水灘上,全身就如給人暴揍了一頓似的,沒有一塊肌肉、一片皮膚是不生疼的。
我在哪?
那個坑爹的馬面啊,就這麼把我扔下去,差點弄死我!
我心頭正暗暗發火的時候,忽然感到胸口給什麼冰涼的硬物戳到,一陣刺痛傳來!
我駭得想翻個身躲開,沒想到只動了不到一半,胳膊雙腿突然發軟,整個人又頹然跌倒,弄得水花“嘩啦”、“嘩啦”地四濺,頓時處境十分狼狽。
就在我叫苦連連的時候,一個人臉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仰面朝天的我的面前。
這個人臉剛好遮住了太陽,卻模糊地只看到一個黑影。
我眯了眯眼,正想看清這副尊容,忽然一滴液體,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我的嘴脣上。我毫無防備,竟把這滴東西吃到嘴裡……
那滋味,鹹鹹的酸不溜秋,真個倒胃。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句怯生生的話:“伯伯,伯伯,你沒事吧?”
不是吧?
我有這麼老麼,給你叫做伯伯?
“那還得了!”我掙扎起身,好不容易坐起身子,看清這個人臉。
原來是一個六、七歲的小毛孩,鼻子上還掛着一串黏糊糊的鼻涕疙瘩,右手上還抓着一根爛樹枝——敢情剛纔戳得我生疼的,就是這東西!
“這個傻小子……呃……”我心裡嘀咕着,忽然又一滴液體掉落在我的臉上,我條件反射地用鼻子嗅了嗅……
我靠,還是那種又鹹又酸的味道!
“對不起伯伯,我的鼻涕掉你臉上了,我幫你擦擦……”那個傻小子說罷,伸出另外一隻手,想爲我擦拭。
可我分明看到,那手髒得和煤炭幾乎沒差!
“你瘋了?用樹枝戳我胸部,又讓我吃了你的鼻涕,現在還想用髒手摸我?”我再也淡定不了,破口大罵起來。
“嗚嗚嗚,你好壞啊,我告訴我媽媽去!”傻小子一下子丟掉手上的樹枝,哭喊着跑開了。
我沒好氣地遠遠在後頭吼了句“滾!”,然後呲牙咧嘴地搗騰了好一陣,才顫悠悠地站起身子,忽然發現地平線上,出現了一處紅牆黃瓦的氣派廟宇,再仔細瞅瞅,似乎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這是什麼地方啊?人聲鼎沸,接踵摩肩的。
“反正沒什麼事,不如走去看看吧,湊湊熱鬧也好啊。”主意一打定,我便一腳深一腳淺地踩着淺水,慢慢踱了過去。
走近了,我才發現這裡竟是……
青龍古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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