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神色呆滯,看的如癡如醉。
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天殘的心裡,即便是再美的女子,也不及夏微涼分毫。
因爲,她那顆善良的心,以及不離不棄的守候,纔是天殘心動的‘根本’。
也正因如此,他才願意放下包袱,將三萬年刀奴之命,暫且拋之腦後,接納夏微涼走進心裡。
“嗯……天哥……嘿嘿嘿……”
夏微涼似有所感,她慵懶的伸出手臂,抱着天殘的腦袋,一個勁的傻笑,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少主,你先陪他們喝酒吧,微涼小姐我來照顧。”見夏微涼想要醒來,天凝芷忍不住開口。
“嗯。”
天殘小心扶着夏微涼,對着天凝芷淡淡一笑,感激道:“涼兒就先麻煩你了,等日後,我再好好謝謝你。”
“呵呵……”
天凝芷甜甜一笑,她小心的接過夏微涼,看着天殘說道:“少主,我和妹妹都是你的人,以後這種矯情的話,你可千萬別再說了。”
“是啊少主,酒都涼了。”
天一嬉皮笑臉,抱着酒罈子起鬨,他湊在天殘耳畔,一臉猥瑣的說道:“微涼小姐早晚都是你的人,應該不急這一會吧,”
“滾。”
天殘笑罵一聲,反手推開天一,而後調侃道:“是不是你的女神,被我的兄弟搶走了,你心裡不舒服,想要一醉解千愁呀,”
“屁。”
天一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世上的妹子數之不盡,我天一堂堂十霸霸王,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神經病’,”
“不愧是……嗯,”
天殘笑容一僵,豁的一下站起身,他皺眉看着天一,沉聲道:“你剛纔說誰是神經病,”
“還能有誰,”
天一指指不遠處,正膩在劍一懷裡的玉羅剎,小聲說道:“不就是這位姑奶奶。”
“不會吧,”
天殘臉色難看,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有些難以置信。
而後,他瞄了一眼玉羅剎,疑惑道:“能吃能喝、能跳能蹦、能說能笑,這不是挺好的一個姑娘嗎,怎麼會是神經病呢,”
“這還叫正常啊。”
天一嘴角狠抽,他憐憫的看着劍一,道:“等時間長些,你的這位兄弟,就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說了。”
“不會這麼慘吧。”天殘臉色一苦,忍不住爲劍一擔憂。
天一沒說之前,他並沒有覺得,玉羅剎有什麼不對,可當天一說完後,一切都變的太不對勁了。
首先,一個正常的妙齡少女,突然被人看光了身子,絕對會怒火焚天,不殺偷窺者誓不罷休,絕不會既往不咎,更不能把自己倒貼了。
其次,一個正常的女人,絕不可能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心裡裝着別的女人。
點點滴滴串聯在一起,天殘心中的擔憂越發濃郁。
“不過有一點,你兄弟還是挺令人羨慕的。”
話鋒陡然一轉,天一神秘笑道:“凡是被玉羅剎看上的人、或是某種東西,她都會視若珍寶,任何人想要破壞或是搶奪,她都會拼死相互。”
“說來聽聽。”天殘心頭一鬆,有些好奇的問道。
“咳咳。”
天一清清嗓子,道:“兩百年前一天,玉羅剎在回家路上,無意中撿到了一隻,長着三條尾巴的小烏龜,她視若珍寶的收了起來,精心照料,很是喜歡。
但是有一次,女帝族的帝子,在兩族天驕大比時,無意之中,將那隻小烏龜踩死了。
結果,玉羅剎勃然大怒,她竟然以一敵四,硬是殺死了女帝族、三位絕世天驕,就連威名遠揚的帝子,都被她打的跟死狗一樣。
可以說,若不是古月族老及時出手,那有着無敵者稱號的帝子,早就命喪黃泉了,哪裡還能耀武揚威。”
“帝子很強嗎,”天殘問道。
“我和天風加在一起,估計也就勉強不敗。”天一臉一紅,有些無奈的嘆道。
“嘶……”
天殘倒抽了一口冷氣,被玉羅剎的實力,深深的震到了,吃驚道:“這麼說來,她豈不是……比修羅女還要強,”
“那是自然。”
天一點點頭,可隨即,他眉頭一皺,道:“玉羅剎雖強,當她腦子有問題,經常敵我不分,曾經因爲一些新,差點殺死自己人。
在當時,也只有修羅王,可以完全制服她。”
“修羅王……”天殘喃喃低語,眸中涌現戰意。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強大到,令人髮指的天驕,千古以來少有比肩者,是狂霸一個時代的奇才,只可惜被人設計圍殺,最終含恨而亡。
這樣的奇才隕落,天殘有些遺憾,若是能與之交手,天殘相信自己,一定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從而變的更加強大。
“希望日後……有緣再見。”天殘心中喃喃,看向了蒼茫星空。
“若是天如狼沒被廢,他絕對可以比肩修羅王,甚至超越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天一喃喃低語,一臉廄惋惜之色。
“沒法治癒嗎,”天殘皺眉。
天一臉色一狠,咬牙恨道:“神羽族的雜碎,在他的傷口上,不知道下了什麼詭術,我們用盡了各種方式,也無法抹去那種符文。
所以,直到如今,天如狼還是躺在牀上,連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等同於一個廢人。”
“等酒宴結束後,我帶劍一和奕陽,去他那裡看看,說不定他們見多識廣,可以破解那種詭術。”天殘神色凝重,沉聲說道。
“希望吧。”
天一苦澀一笑,並不抱多大希望。
畢竟,失望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你們磨嘰什麼呢,趕緊過來喝酒……”就在這時,李奕陽揮舞着大手,招呼兩人過去。
夏微涼安然熟睡,衆人不想將其吵醒,便趁着天殘與天一說話時,跑到了不遠處的兩個篝火堆,在那裡都快嗨翻天了。
“少主,有事以後再說吧,先喝酒先喝酒,走走走……”
聽到喊聲,天一頓時來了精神,他急匆匆的拉着天殘,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哎哎哎,你別走太快啊。”天殘被生拉硬拽,幾次都差點摔倒。
“哈哈哈……”
“今晚誰不喝醉,小給他擰掉,哈哈哈……”
“呸,流氓……”
“來,乾杯……”
“舉杯邀月,大吼三聲,來,大家一起喝……”
隨着天殘的加入,兩個緊挨着的火堆旁,瞬間沸騰了起來,衆人高舉酒碗,怪叫連連,氣氛很是熱鬧。
喧鬧一直持續,直到清晨的第一縷柔和陽光灑下,聲音這才逐漸變小,等聲音完全沉寂時,紅彤彤的晨陽,早已高懸東方。
廣場上,很多人都已經醉了,東倒西歪的抱在一起,火堆也早已熄滅,僅剩下一堆灰燼,被清晨的露水浸染。
這一夜,人們經歷了太多,或是辛酸、或是悲痛、但這一切,都如同地上的火堆一樣,化爲了一堆‘灰燼’。
陽光的鋪撒,代表着生命的希望,從這一刻起的守護第一脈,再也沒有了痛苦……徹底自由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爲天殘的到來。
“少主,謝謝。”
一個白髮蒼蒼、身軀佝僂的老嫗,拄着彎曲短小的柺杖,對着早已喝到、不省人事的天殘,深深的彎下了腰。
這一禮,充滿了感激。
“奶奶,給。”
老嫗的身後,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女孩,將肩頭扛着的一牀,打滿了補丁的‘破’棉被,奮力舉過頭頂。
小女孩年齡不大,約莫來歲,雖然衣衫補丁密佈,但她的笑臉卻很純淨,如同綻放的鮮花,美的讓人心靈震撼。
“來,心兒,我們一起給少主蓋上,別讓他着涼了,他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老嫗眯起渾濁的眼睛,慈愛的看着小女孩,笑容很是慈祥。
“嗯。”
小女孩很活潑,她扯着被子的一頭,努力張開雙臂,似乎想要將被子完全拉直。
然而,她的胳膊太短了,連一半都沒拉開,中間耷拉着一大塊,看的老嫗苦笑不已。
當被子蓋好後,老嫗拉着小女孩,再次彎下了腰,向天殘又施了一禮。
“少主,你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小女孩甜美一笑,純真的樣子很是可愛。
然而,小女孩話剛剛說完,調皮的本性就顯露無疑。
她趁着老嫗不注意,竟然伸出粉嫩的兄,用一種紅色的果子,在天殘的臉頰兩側,歪歪扭扭的寫了兩個字……好人。
“走吧。”
“嗯。”
老嫗眼睛視線不好,並沒有發現小女孩的小動作,她拉着小女孩,拄着手中的柺杖,步履蹣跚,一點一點的遠去了……
老嫗雖然離去了,但她永遠都想不到,正是這牀看起來很寒酸的被子,卻改變了小女孩的一生。
小女孩也想不到,她調皮之下的兩個字,竟然改變了天殘的一生。
隨着太陽的升起,廣場上陸續有人醒來,他們在拜別熟睡的天殘以後,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當日曬三竿時,浩瀚的廣場上,已經變得空蕩了很多,杯盤狼藉的殘羹剩飯,也被一些人,仔細的清理乾淨了。
與此同時,山谷東方的正上空,卻變得熱鬧非凡,各種奇異的生靈,紛紛帶着厚禮,排着隊在那裡等候。
雖然生靈很多,但卻無人敢喧譁,一個個強顏歡笑,硬着頭皮尷尬等待,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無奈的神色。
只是,醉到不省人事的天殘等人,卻無緣得見,這一壯觀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