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長舒了一口氣,天殘轉身而行,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之後,他盤坐在牀上,開始打坐調息。
與醉刀一戰,他受了很重的內傷,若不及時調養,恐怕會留下暗傷,影響以後的修行。
正因如此,天古月纔會開口,讓天殘先行離開。
默默運轉元力,天殘施展秘術,努力修復着體內的傷勢,直到入夜時分,他才吐出一口濁氣。
起身下牀後,他坐到桌子前,一個人自飲自酌,且眉頭皺的很緊,看起來心事重重。
“爲什麼這帝魔決,我除了那首歌謠以外,其餘一點頭緒都沒有?”
天殘心中喃喃,疑惑道:“莫非……哪裡出了問題?”
自從在四季洞府內,得到帝魔決之後,他曾多次反覆研究,希冀能夠弄出一點名堂。
因爲,李奕陽和劍一曾言,帝魔決神秘恐怖,是四大神術中,最令人癡迷的一種。
可惜,他雖努力萬分,可每次都無疾而終,一點頭緒都沒有。
想到這,他越發的煩躁,一股無名怒火,在心中緩緩凝聚。
“嘭。”
越想越氣,天殘眸中噴火,一拳砸在桌子上。
雖然,他已經控制了力道,可桌子上的茶具,卻還是震得亂抖,裡面灑出很多茶水,濺的滿桌子都是。
“明明擁有神術,可卻無法使用,真是不甘心啊!”天殘咬牙低吼,氣的俊臉鐵青,滿臉盡是不甘心。
“少主,睡了嗎?”
突然,天古月的聲音,從房門外響了起來。
“還沒。”
天殘收斂情緒,連忙開口回道。
咯嘰一聲,房門被推開了,天古月神色凝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天殘皺眉,疑惑的看着天古月。
“明日午時,城東那座新建的臺子,將舉行家族輪鬥戰。”坐下後,天古月這般說道。
“我知道。”天殘點點頭。
“你打算怎麼辦?”天古月問道。
“打敗所有天驕,贏得輪鬥冠軍。”天殘淡淡一笑,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想的真簡單!”
天古月搖頭一嘆,道:“沒有天家戰旗,你連參加輪斗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這事?”天殘陡然瞪大眼睛。
“這是天子當年,親自定下規矩。”天古月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讓我參加我就鬧,大不了拆了輪鬥臺,讓他們也鬥不了。”天殘發狠,殺意如潮。
“哎……”
帶着無奈的嘆息,天古月離去了,因爲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
第二天清晨,天殘早早的起牀,他換了一身白袍,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城東的輪鬥臺。
這座戰臺的風格,跟斗獸場很像,中間一座大石臺,四周全是觀戰席。
雖然,清晨的太陽還沒升起,可輪鬥臺的四周,卻早已人山人海。
沖霄的喧鬧聲,宛若無數烏鴉亂叫,聽的天殘很是煩躁,沒多久他就離開了,再次回到了酒樓。
離戰鬥的時間還早,他過來只是看看,以免錯過了什麼。
臨近正午時,呼呼大睡的衆人,一個接一個的起來了。
簡單的洗漱之後,他們以及天殘,在天古月的帶領下,一起來到了東城門。
雖然,這個時候的輪鬥臺,幾乎坐滿了觀戰者,可現場並不混亂,安靜的有些過分。
“既然規矩你們都明白,那廢話我就不說了,現在開始輪鬥。”突然,西方的裁判席上,站起一名白袍老者。
他不是別人,正是天啓神宗的宗主!
“嗯?”
落座之後的天殘,忽然皺起了眉頭,因爲他掃視了四周,竟然沒有發現天浩明,就連天霸也沒有出現。
不過細細一想,天殘便釋然了。
畢竟,天月瑤剛剛死去,這個時候的天浩明,是最痛苦的時候,不出現也情有可原。
“轟轟。”
巨響震天,兩杆紋有天字的古老戰旗,突然憑空浮現,一東一西各據一方,懸浮在輪鬥臺上空,隱有對峙的意思。
在那大旗幟上,分別站着兩位老者,他們氣勢對碰,攪得虛空動盪不安。
“今日一戰,我執法者必然獲勝,你們要麼滾回死亡海,要麼俯首稱臣,別無他法。”東方的戰旗上,一個紅髮老者,冷笑着道。
“出寶吧。”
西方的戰旗上,黑髮老者淡淡開口,並沒有因爲紅髮老者的恐嚇,而感到絲毫的害怕。
“哼。”
紅髮老者冷哼,而後一揮手,將一把黑色的戰刀,甩向了裁判席。
“地缺……”
戰刀出現的剎那,天殘瞳孔驟縮,心中激動的咆哮,若非天古月壓着,他估計早就衝上去了!
“龍魔之刃,當做第一戰的寶物,真是大手筆啊!”有人感慨,激動無比。
“一把器靈‘自封’的廢器,你們也好意思拿出來,糊弄誰呢?”黑髮老者冷笑,言語盡是譏諷。
“自封?”
天殘心中一沉,臉色有些難看。
正如黑髮老者所言,此時的地缺,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不僅刀聲黯淡無光,就連刀刃也不再鋒芒畢露,甚至連凡器都不如。
見此,天殘不由得心痛,感覺愧對戰青天,也愧對地缺的信任。
“地缺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並且,再也不分開了。”天殘暗暗發誓。
“這就是傳說中的萬靈魔刀?”
李奕陽嘴角狠抽,心中無語道:“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吧!”
“熱熱身而已,至於這麼認真嗎?”紅髮老者輕笑,滿臉不在意的說道。
“我不想繞彎子。”
黑髮老者淡淡開口,道:“我們爲什麼會答應這場輪鬥,原因你們應該很清楚,若是你們沒有誠意,那這場輪鬥賽,還有舉行的必要嗎?”
“你想要天豪的元魄?”紅髮老者眼神怪異,似笑非笑的看着黑髮老者。
“你說呢?”
“可以。”
出乎所有人預料,紅髮老者不僅答應了,而且還很爽快,一揮手,便將天豪的元魄,甩到了天啓神宗宗主的手中。
“還不是時候。”
見天古月想出手,強迫自己冷靜的天殘,立刻將他阻止了。
“咻。”
黑髮老者沒有再廢話,當即一揮手,甩出一口黃銅大鐘,呼嘯着飛向裁判席。
“靈魂喪鐘。”天古月暗暗咋舌。
這件寶器很不凡,可以壓制魂力強大的修者,曾強極一時。
“這是什麼東西?”觀戰者們疑惑,並不認識此鍾。
不過,天殘卻很吃驚,因爲,他剛一散出魂力,就被黃銅大鐘吞沒了!
“夠嗎?”黑髮老者問道。
“嘿嘿嘿。”
紅髮老者陰笑,感慨道:“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越混越回去了,連這口鐘都拿了出來。”
“夠不夠?”黑髮老者不想廢話。
“那就開始吧。”紅髮老者擺手說道。
“轟。”
一聲巨響,臺上出現一位黑袍少年,他眸光睥睨神態傲然,體內氣血如龍,儼然天驕之勢。
“哼。”
虛空傳來一聲冷哼,一名短髮少年踏空而來,他手持殷紅戰矛,眸中殺意沖霄。
“乖乖,沒破凡就可御空,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有人驚呼。
“殺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位少年各爲其主,剛一出現便同時吼殺。
“住手……”
然而,還沒等兩人交戰,一道暴怒的狂吼,就驀然在這裡炸響。
“誰?”
戰旗上的兩名老者,同時發出咆哮,聲音震耳欲聾,宛若怒雷滾滾,很多實力不足的修者,被震得臉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
轟的一聲巨響,虛空陡然炸裂,一個虎目龍睛的彪悍老者,帶着一個渾身染血、右臂殘廢的少年,怒衝衝的落在了戰臺上。
剛一落下,彪悍老者便擡起頭,指着戰旗上的兩名老者,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蛋,整天就知道窩裡鬥,可曾知曉神橋一環,快要失守了?”
“什麼?”
剎那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轟然站起,一個個神色駭然,被彪悍老者的話,說的心中發顫。
神橋乃天宇命脈,是阻隔侵略者腳步的屏障,若是一環失守,其內的各級秘境,都將歸敵方天驕所有。
若真如此,那些得到秘境的天驕,必然會在百年之內,成爲天宇的頭號大敵。
到時候,天宇大陸上的所有勢力,都將生活在戰火中,終日不得安寧。
“你是第三守護的人?”天古月突然開口。
他眉頭緊皺,同樣也很吃驚,明白神橋的重要性,也猜出了彪悍老者的來歷。
“沒錯。”
當彪悍老者承認後,此地瞬間炸開了鍋,譁然聲大起。
“到底怎麼回事?”天啓神宗的宗主,一臉凝重的問道。
聞言,彪悍老者扭過頭,對着染血少年說道:“牧夜,將神橋內的鉅變,告訴他們每一個人。”
“什麼?他……他竟然是魔門的絕頂天驕,號稱萬里屠夫的牧夜郎君?”有人陡然驚呼,語氣盡是駭然。
“嗯。”
沒理會驚呼的那人,染血少年點點頭,隨後大聲道:“兩天前,神橋一環內的三處戰場,突然出現一羣神秘人。
他們神出鬼沒,可以無視烽火規則,肆意進出我方陣地,並偷襲了所有烽火臺。”
“烽火臺……失守了嗎?”天啓神宗的宗主問道,臉色無比的難看。
“九位烽火侯,五死四降,近十萬天驕,被屠殺殆盡。”
牧夜眼珠子血紅,眸中竟然流出淚水,沙啞道:“如今我天宇一方,除了大帥手下還有三百殘兵,其餘盡皆戰死,一個個連全屍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牧夜說完後,所有人都臉色慘白,無力的跌坐在凳子上。
十萬天驕,這是何等龐大的數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