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盛夏時節,天氣悶熱,京城大旱。
鳳染青站在皇叔身後,手中鵝毛扇有一搭沒一搭替他扇風,書房窗戶大開,一絲風也沒有,只聽到外面知了無精打采的鳴叫聲。
這鬼天氣,王府那一汪清澈的湖水都快乾涸了,湖邊那片茂盛的果林,果樹缺水,一整天也蔫蔫的。
“不許停。”
攝政王見風停了,陰着一張臉。
鳳染青正神遊湖畔,恨不得一頭扎進清水湖裡,來消去難耐的酷熱。
被攝政王冷冷盯一眼,背上和脖子都涼颼颼的,正好解了這難耐的悶熱,儘管兩手發酸,手上勁又來了,鵝毛扇再次動起來。
皇叔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一個月前皇叔壽辰,鳳染青費盡心機表演了一支蒙古舞當作生辰賀禮,隨着她風情的扭動,小腰一擺一擺,十幾個小碗在她手上翻飛,精準無誤的落在她頭上。
這個節目明明很精彩,可是從頭到晚皇叔大人陰着一張臉,好像欠了他一堆錢似的。
唉!或許是皇叔怪她太敷衍吧!
她有什麼辦法,跳舞那件衣服是露得多一些,可是她打劫完王府所有舞娘,也沒有找到一件可以跳蒙古舞的裙子,只好隨便挑了一件。
結果皇叔大人氣性大,這整整一個月對她冷冷的,擺盡王爺架子,對她這個書僮吆三喝四,真是受盡了莫大的委屈。
誰願意天天對着一張臭臉?
她扇着扇着又走神了,如果不是爲了琉璃墜,她早飛出王府,去看遍大好河山,纔不會窩在王府天天受氣。
“繼續,不許停。”
她剛稍稍鬆懈,動作慢了點,皇叔又冷着一張臉,催命似的盯緊她。
一個對誰都冷漠的人,唯獨對她溫和,可是這種厚待有一天沒有了,真是挖心般的難受。
這種失落誰會懂呢?
自個到底哪裡做錯了?
鳳染青憋了一個月,越想越委屈,將手中扇子往地上一扔:“每天一張臭臉,不伺候了!我要回去掃樹林。”
“你可知錯?”
攝政王擡起頭,奇怪的是神情有所舒緩,沒了先前的冰冷。
這丫頭終於恢復本性了!
“我有錯,你就說啊,我改還不成?你不說我哪裡錯了,我怎麼知道錯在哪裡?只有你說了,我才知道錯在哪裡啊?”
鳳染青越想越氣,一通唐僧碎碎念,然後憋着嘴咒他:“小氣鬼,就知道你怪我獻的生辰禮物不盡心。怪我那晚穿的衣服太露了,我也是沒辦法啊,整個王府都找不到一件跳碗碗舞的衣衫……。”
“不是那個。”
陌子寒無奈的撫額,這丫頭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咳,她穿得越少才越好。
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呢?
鳳染青腦子像過電一樣回想大壽那天情景,按理說不會是因爲她澆花了蘇纖纖的臉啊,當時皇叔還護她來着。
她還做了什麼惹他煩心?
天啊!
是林靖。
那天她給皇叔獻完壽禮,回去時林靖已經不見了。
難道她偷偷救下林靖的事,被皇叔發現了?
鳳染青越想越有可能,因爲林靖潛入攝政王府,又身受重傷,一定是與王府侍衛交過手,皇叔對她那麼好,她還救他的敵人,所以寒了王爺大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