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學生都猜測着葉飛白這話中的意思,甚至有一部分比較優秀的,已經開始一陣竊喜,因爲假如葉飛白不當隊長,那就意味着,他們其中的一人可以擔任第一隊的隊長,這是一個絕佳的表現跟出名的機會。
一時之間,奇玄學院一些自覺優秀的學員,臉上都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了。
只有站在一側最有資格取代葉飛白成爲第一隊隊長的水寒獨,此時看着葉飛白一派鎮定的面容,倒是開始暗暗想着,葉飛白究竟是在盤算着什麼。
不參加獵獸行動嗎?是真的不感興趣了,還是,另有打算?
“葉飛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帶隊伍是不想當隊長了嗎?”君兔兒愣住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寫在臉上,白鬍子一翹一翹的抖動着,看起來有些呆滯的可笑。
“意思就是,我不會參與學院這次的獵獸行動,所以,自然也不會帶隊。”這樣毫不在意的說着,葉飛白手中摺扇唰的展開,擋在身前,輕輕一搖,玉樹臨風之姿,成功迷倒了周圍衆少女。
“爲什麼不參與?這可是帝國學院組織的活動!關係着皇家榮耀!”君兔兒有些不滿葉飛白的這種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行徑,張口帝國閉口皇家,想要以此壓迫他同意。
可惜了,葉飛白不將他放在眼中,那是真的不將他放在眼中的。
摺扇動了動,並無生風,只不過是這個動作比較帥,葉飛白看了君兔兒一眼,晾了他片刻,這才振聲說道:“因爲我的隊友不在啊,請問君導師,當我的隊友不在的時候,我怎能孤身奮戰?”
“隊友?”君兔兒有些搞不明白了,“你的隊伍名單在我手中啊,九個隊友一個不少,怎麼不在呢?”
葉飛白聞言,側首看了一眼身後的那龐大的隊伍,有幾張熟悉的臉,的確是他曾經的隊友,可是……
“有一件事情是我沒有提早說,所以讓君導師弄錯了,我的隊友不需要九個人那麼多,只需要一個人。我的隊伍也不需要十個人那樣龐大,只需要兩個人。”說着,葉飛白狹長的茶色眸子裡轉動出一抹堅定的色澤,摺扇擡起,微微遮擋了一半的面容。
“我在這學院裡數十年,還從未聽說過,有兩個人的隊伍便可以應對整個幽雨林的幻獸。”葉飛白的話,讓君兔兒的不悅升到了極點,只見他微微擡高了鬍子,眸子裡流露出一股輕視之意,“你說的那個不在的隊友是誰?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你有自信,兩個人的隊伍就能勝得過十個人的隊伍!”
君兔兒這樣的話,讓葉飛白瞬間想到了先前在幽雨林中,雲千月以一人之力獵殺羣獸的情境,那樣的強悍實力……
那樣的實力,再加上那隻白雀,很顯然,兩個人的隊伍,根本就是學院所設置的分組小隊望塵莫及的。
先前在幽雨林裡出現的冰封情形,他腦中還有記憶,那根本就是來不及逃脫的危險情境,後來他被冰封,再次醒來,家中就說他是被人送回來的。
這兩天他很想找到雲千月,可雲千月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哪裡都找不到蹤影;去雲家雲家說千月去了學院沒有回來,去學院,幻劍師分學院根本就進不去。
他有些擔心,可又能夠肯定,既然他都可以被安然無恙的送回來,那麼雲千月定然也沒有事情。
現在,學院裡公然剔除了雲千月參與這次行動的資格,可是葉飛白更知道,千月前往幽雨林,定然是有她自己的目的,至於獵捕幻獸做自己的契約獸,看看她肩頭那隻殺傷力極高的白雀,葉飛白不認爲千月會看得上幽雨林中的那些幻獸。
那麼,千月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這一點雖然不得而知,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千月曾經親口說過,同意他作爲她的隊友!
想到這裡,葉飛白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這一笑,如同寒日暖陽,瞬間溫暖了所有少男少女的心扉,只見他微微揚起頭,看着君兔兒,卻是神情淡然說道:“既然君導師想要知道,那我講出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的隊友只有一個人。”
說到這兒,葉飛白故意停頓下來,被摺扇擋住的一般臉容微微一側,露出的一對狹長茶眸將所有人的視線納入眼中,隨後,移開摺扇的口中,才一字一句的揚聲道:“我的隊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幻劍師分學院的,雲、千、月!”
雲、千、月!
這三個字一說出來,就意味着,葉飛白對她的獨有青眼!
水寒獨眸中神色一凜,絲絲寒意之中又有些意外,什麼時候,雲千月跟葉飛白的關係如此好的?好到讓葉飛白敢公然在這裡提起她的名字與導師對抗?
全場頓時沸騰起來,竊竊私語不絕,卻是紛紛的在議論着。
雲千月是誰,十年來順利進入幻劍師分學院的第二人,、學院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最近傳的更爲沸沸揚揚的,卻是雲千月狠手廢掉黃師,殘忍毀掉親妹妹雲千柔的臉容。
這樣的狠辣行徑,學院雖然礙於雲家實力沒有將她開除,但是剔除雲千月在這次行動中的機會名單,就已經算是表明態度了。
至於黃家,聽說這段時間也是將雲家圍堵的水泄不通的,可雲千月就是躲起來不現身。
今日,葉飛白卻又在這裡提起了雲千月,而且話中明顯還帶着如果雲千月不參與,那麼他便也不參與的意思,這,不是明擺着要跟學院公然叫板嗎?
身爲一個導師,君兔兒認爲,這樣的行爲,就算是葉飛白出衆的無人可及,也斷不能容忍。
不過,也同樣是身爲一個導師,君兔兒非常仁慈非常好心的決定,還是先給葉飛白一個機會,再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如此想着,君兔兒看着下邊的葉飛白,捋了捋花白的長鬍子,說道:“葉飛白,優秀不是你可以如此公然與學院對抗的資本,你先前所講的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至於雲千月,她做出那樣殘忍狠辣的事情,就算是天賦再好,也不配成爲學院的學生!”
“葉飛白,凡事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前程,不要意氣用事一意孤行,否則最後你可是會後悔的,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次行動,你究竟參與不參與!”
威脅加以施壓,君兔兒話說完,眼眸微眯卻暗含凌厲的看着葉飛白,而這樣的話,饒是脾氣看起來極好的葉飛白,也不由得心中不虞了。
君兔兒給予的機會,很顯然,施以機會的對象,是絕對不會領情的。
只見葉飛白對此報以不屑一顧的一聲輕笑,隨後便聽他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回答:“我葉飛白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有第二次的選擇。我葉飛白確定的隊友,亦不需要第二次的交換。葉飛白的人生,更不需要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在這裡指手畫腳。君導師,省下你的好心吧,我葉飛白的隊友,只有雲千月!”
“葉飛白你——”一襲話中冷嘲之意毫不掩飾,君兔兒的面子被下的乾乾淨淨,他一句話剛要說出打算指責葉飛白不懂得尊師重教,然剩下的話,卻突然卡在了喉嚨眼中,一時說不出來了。
因爲,不遠處,幾道人影緩緩地靠近,待人影走近了,衆人就看的清清楚楚,來的人正是雲千月、墨無止以及玉清珏。
“君導師,你怎樣?”墨無止走在當先,接過話頭,卻是將君兔兒的話,完全翻了個個兒。
“我怎樣?”看到來人,君兔兒指着自己的鼻子,墨無止的話讓他有些回答不上來,卻是被他給繞進去了,只聽他順着墨無止的話說道,“我怎樣……我都是被你的這個學生給氣的!”
“兔兒導師,你是不是搞錯了,葉飛白並非我的學生啊,你這樣說,豈不是在給葉飛白導師臉上難看?”墨無止說着,又換了個稱呼,卻是十分搞笑的直接拿君兔兒的名字開玩笑,一點也不給他留面子。
“你——”
“你怎樣?兔兒導師,你今天是怎樣了?爲何總是說不清楚,你究竟想要怎樣?”墨無止帶着千月與玉清珏走到君兔兒的跟前,滿臉擔憂認真神色的問道,似乎對於自己故意扭曲君兔兒話語,將君兔兒完全繞進自己的語言陷阱的行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莫無恥!你不要太無恥了好不好!”五六十歲的高齡,怎樣看也是一個長輩級的人物,現在卻被墨無止這樣當着大庭廣衆的學生面前喊出自己的滑稽名字,君兔兒氣的花白的鬍子不停地抖動着,滿臉通紅的怒吼出聲。
“兔兒導師,你這樣說,我真的覺得十分無辜,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君兔兒!”墨無止說着,輕輕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真的,無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