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殿 陸小鳳同人 75晉江獨發,
再見……
青年帶着笑意離世,他的身體化爲了點點熒光飄向天空,淡鸀的微光圍繞在西門吹雪的身邊忽隱忽現,像是告別一般,隨後聚集起來飄散於天空。
緊緊的將手攥成拳頭,西門吹雪骨節分明的手已經發白,一絲血跡從指縫流出,滴落在身下的土地上,緩緩的擡起自己握成拳的手,手指一寸一寸的移開,淡鸀的熒光出現在掌心中,飄向蒼穹。
“真是…好風景啊……”
黑亮的星眸滿滿的映射着一枚小小的光點不斷遠去,就如同逝去的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嚶!”
雪色的鳳鳥仰天長嘯,一聲悲慼的鳳鳴響徹雲間,潔白的羽翼伸展開來,鳳鳥瞬間化爲一道華光消逝在世間。
“晨兒!”
烏鞽古劍發出暗紅的光輝,羲和抱着同樣開始消散的小劍靈出現在外界,作爲白鳳的半身,白晨也必然消逝在這世間,他是白鳳的一部分,既然本尊已經消逝,那麼他也就無法獨存。
羲和摟緊了懷中不斷消失的白晨,深邃的眼眸有着前所未有的堅定,暗紅的華光突然暴漲,兩個劍靈突兀的消失了。
不語,西門吹雪靜靜的走到前面一灘血跡前,拾起了一根斑駁的白羽,白鳳以及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消失了,全部,就像是要抹去白鳳的存在一樣。
看着手心裡斑駁的羽毛,西門吹雪還是來晚了一步,雖然找到了白鳳,卻也無力迴天。
他看到白鳳靠坐在鳳鳥身旁,從來都不染纖塵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所染紅,就連他身後的鳳鳥也都被染上了那刺眼的顏色,只有西門吹雪自己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了鈍痛。
白鳳一直都是這樣,他的執拗已經到了可怕的境界,可西門吹雪卻寧可白鳳不要這麼倔強,生命總是脆弱的,而白鳳雖是強者,卻也是個人,他自身的驕傲與自尊不允許他讓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就算危及生命也不會改變。
西門吹雪知道自己的那一劍並未留情,他的劍法爲殺人的劍法,那一劍已經刺穿了白鳳的心臟,沒有存活的可能,可當他看到白鳳渾身染血已近彌留之時的時候,他還是做了無用功。
止血,喂藥,輸入內力續命,但這些都無濟於事,他無法阻止心臟的傷口不斷往出涌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看着懷中人越發蒼白的臉頰,以及越加微弱的呼吸,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看到了已經失去焦距的深藍雙眸所傳達的訊息,白鳳用眼神跟他告了別,這是無聲的訣別,因爲懷中的人已經說不出任何話語了。
第一次,西門吹雪有了無措這種情感,他學醫多年,爲的就是治療白鳳的暗疾,可終究,他還是沒能救回白鳳的命,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在自己懷裡死去。
懷中的軀體尚還帶着些溫熱,可西門吹雪的心卻冷透了,那個驕傲執拗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已經失去了呼吸,就那樣的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如睡着的孩子一般,嘴角帶着笑意。
死亡,原來可以如此的平靜與從容,白鳳那釋然的笑意一直在西門吹雪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甚至一閉上眼,腦海中就能浮現出過去相處的光景,雖然短暫,卻永遠讓人感到愉悅。
細小的熒光劃過他的眼前,白鳳的身體就那樣化爲了漫天的熒光,點點的光暈飄向夜晚的天空,閃動着不滅的光輝,亦如璀璨的星辰。
消失了,全都消失了,不論是白鳳常伴身側的鳳鳥,還是由他殉爐誕生的劍靈都消失了,所有代表白鳳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消逝在這世間,有的,只有記憶中那過去的光景,還有手中的長劍。
他覺得,白鳳的心,就像一塊無堅不摧的金剛石,乾乾淨淨,透徹清涼,卻也會反射出豔麗的五光十色,它是堅韌的,但也有脆弱的禁地。
有的時候,他也在想,他是喜歡白鳳這個人,還是白鳳給過他的感受,或者是因爲白鳳出現在那段年幼的時光,然後,他突然發覺,他給過白鳳的東西,再也給不了第二個人。
每個人的生命裡應該都有那樣的一個人,無論何時想起他來,都會覺得有種鈍痛在蔓延,會覺得惋惜與遺憾,哪怕過去了很久很久都不會改變。
有了珍重的人,就必然會有遺憾,那遺憾化作嫋嫋餘音,長流心上。
擡頭,望着最後的熒光消失在天際,西門吹雪就那樣矗立在原地,只不過,他等的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花開花謝,秋去冬來,塵世間一切因果輪迴不過與此,他的腦海中依然有着曾經的約定。
【來年,再一起賞梅。】
曾經有過的歡顏,絕塵而去前世的約定,恍然清晰,斷在風中的塵緣,無聲的飄蕩,只待填上一縷清香,讓吾夢中暗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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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多年的阡歲在剎那間劃落,白衣勝雪的男子手握烏鞽古劍離開。
當陸小鳳找到西門吹雪的時候,他震驚了,喜穿白衣的西門吹雪向來喜歡乾淨,而現下卻穿着染滿血漬的衣物,而西門吹雪本人的氣質也發生了鋪天蓋地的變化,渀若千年的寒冰,再也無法融化。
此後,西門吹雪回到了萬梅山莊,陸小鳳雖一開始不解,但經過時間的推移,以他的聰明才智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爲白鳳消失了,他們手中的碟翅鳥一夜之間都飛走了,白鳳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陸小鳳去找了大智大通,而他得到的答覆卻是隻有西門吹雪一人知道,無奈之下,他去了萬梅山莊,可結果卻是令他不敢相信的,西門吹雪給他看了一支白羽,一支沾染了斑駁血跡的白羽,隨並未言明,但這隻白羽足以說明一切,他的朋友,又少了一個……
仔細地擦拭着手中長劍,西門吹雪的目光亦如十年前一般專注,只是一切終究物是人非,那個人再次離開了他,而這一次,他不會再回來了。
這段情,溫暖過生命,雖不再,但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