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當然知道,拿掉蓮心之後,這紅蓮依然是珍貴之物。
不過,她眉梢輕挑,“陳太醫可別告訴孤,這個你也想要。”
陳太醫一驚,連忙低頭:“臣不敢。”
誰不知道紅蓮是南族的寶物?滿潭的紅蓮不知有多少覬覦,可日月寒潭是供養紅蓮之地,同樣也是吞噬生命的地方,曾經有很多人慾偷採紅蓮卻最終丟了性命?
一朵難求。
但眼下這一朵,在九公主殿下手裡,殿下若不主動給,誰敢跟她索要?
即便是爲了入藥,也沒人敢。
九傾帶着紅蓮走了,太醫們雖然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理這朵紅蓮,但那麼大一朵,用途可多了,若能……
衆人壓下心頭的遺憾,收回了心思,專心給胥王配藥去了。
“殿下現在回宮?”
九傾嗯了一聲,轉頭朝寒鈺淡淡道:“四哥也回去吧。”
寒鈺靜靜點頭,縱然心裡還有疑問,卻也沒再問了。
他們之間早已經隔了一道鴻溝,他心裡清楚地意識到,九傾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毫無保留地信任他。黯然失落過之後,日子還得照舊,並且他需要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只要她安好,其他的,便不再重要。
回到了宮裡,九傾去了一趟自己父皇那裡,告知了他胥王已經有了解毒之法。
“你去採了紅蓮?”
“是啊。”九傾淡淡一笑,“不然怎麼給二皇兄解毒?”
軒轅重眉頭微凝,忍不住問出了連日來的疑惑,“傾兒,這些日子你對胥兒的毒不聞不問,對還被關在牢裡的溫家長子也不再理會,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父皇覺得兒臣是怎麼想的?”九傾不答反問,語氣雖帶着幾分笑,卻似乎隱含幾分疏冷氣息,“兒臣現在只告訴父皇一件事,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軒轅重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心理準備?”
“二皇兄很快會被剝去王爵,並罷免所有在朝中的職務和權力。”九傾淡淡道,“兒臣覺得他不配再做軒轅氏皇族的王爺。”
軒轅重聞言,臉色變了變,沉默了很長時間,表情漸漸變得冷怒,“他做了什麼?”
“父皇還是先別問了。”九傾道,“他罪不至死,兒臣卻已容不下他。父皇得空的時候,不妨先透個底給善嬪,不過從今天開始,沒有父皇和兒臣的允許,不準胥王再跟善嬪見面。”
軒轅重氣得咬牙切齒,“那個孽障究竟做了什麼?”
他一直以爲,胥王雖然爲人冷麪,但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然而此時,九傾說已經容不下他的時候,軒轅重毫不懷疑,胥王一定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容不下他……
“他對夜瑾出手了?”軒轅重表情微變,下意識想到了這個可能,“他好像不怎麼喜歡夜瑾,所以藉着查案子的機會暗中對夜瑾下手了?北夷朝東幽興兵一事,是不是他的傑作?”
爲帝多年,軒轅重的心思和直覺是極爲敏銳的,此時幾乎不用多想,就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