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登基大典在太和殿舉行。
雙闕平明煙霧開,九重頒詔出層臺,幡懸木鳳街書舞,仗立金雞下敕來。
登基大典,有史以來就是宮廷最盛大也最隆重的大典,每一個步驟都嚴格按照流程進行。
文武百官跪在殿外,莊嚴的太和殿裡,只有九傾、宸王、夜昊和楚祁,以及溫牧率禮部官員得以在旁觀禮。
登基大典對於在場的這些人來說,都不算陌生,而夜瑾自己也並不是十分重視,但是今日有九傾和宸王,還有他自己的兄長夜昊也在,自然沒有他任性的餘地。
所以儀式不管多繁瑣,他都必須一步步走下去。
登基大典的龍袍是一身厚重的黑色內衫,黃色暗龍紋的腰帶,外面照着一件玄龍袍服,穿在容色奪目的夜瑾身上,褪去了往日俊美桀驁,顯得尊貴而肅重,眉宇間一國之君的威儀讓人不敢逼視。
九傾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夜瑾在禮部大臣的安排下,一步步完成了登基儀式,最後在內侍簇擁攙扶下,登上寶座,接受百官朝賀。
大典進行得繁瑣卻順利,並且有些無聊——這些都是按部就班的流程,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即便是對皇帝自己本身,折騰一天下來也絕對疲憊不堪。
不過夜瑾登基,因爲無需祭拜皇室祖先,以及一些不必要的都被省了,所以只半天就結束了,又有九傾時刻陪在身旁,夜瑾心裡的歡喜早就多過疲憊,大典上時不時地朝九傾的方向看過去一眼,禮部官員對此納悶,心裡不由深思起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於皇帝登基大典上多了一個絕色女子這件事,因爲有溫牧這個丞相在,所以禮部官員並沒有開口多問什麼,但皇帝跟那個女子之間的眼神交流就不得不讓他們感到古怪了。
莫非,皇上心儀這個女子?
若真是如此,那登基大典之後,是不是就該封妃了?
禮部大臣心裡想法輾轉,卻並沒有絲毫流露於面上。
今日新皇的登基大典其實跟前朝皇帝的登基大典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君氏皇朝覆滅,迎來了新的皇朝,到場觀禮的人身份似乎也很神秘。
他們顯然都是有身份的人,卻並不是東幽的人,所以極有可能是來自別的國家,但爲什麼沒有直接報上身份?
禮臣心裡不解,卻也只能暗自納悶。
大典之後的宮宴纔是最熱鬧的活動,偌大的廣場上兩排席位蔓延而下,皇帝在龍椅上坐了下來,九傾、宸王、夜昊和楚祁皆坐在貴客席上。
羣臣就坐,禮臣宣佈宮宴開始。
“西陵使臣到——”
隨着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殿上衆人紛紛轉頭看去。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由遠及近而來,後面兵士擡着幾個金銀玉潤的大箱子,數名女子跟在身後。
已經在貴客席位上坐下的夜昊,沉默地給自己倒了杯酒,也不去看外面的騷動,就像事不關己一般平靜淡定。
西陵使臣站在階下,躬身爲禮:“臣下代表吾皇恭賀東幽皇帝登基大喜,特奉吾皇之命獻上賀禮,請皇帝陛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