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太皇太后指着秦雲歌的鼻子,氣得臉色發青,聲音已經怒到咬牙切齒,“已經得手了,卻沒能留下他?你真是……真是秦家的好女兒!成事不足的東西,你到底還能做什麼?!”
秦雲歌臉色僵硬而蒼白,剛剛落水帶給她的驚懼還沒有完全消失,生平第一次與死亡離得那麼近,讓她淋漓盡致地體會到了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此時面對太皇太后的怒罵,她沒有反駁,面上卻越發白得透徹,“美人醉……沒有解藥……”
太皇太后一怔,隨即臉色猝變。
美人醉沒有解藥……對,沒有解藥,剛纔秦雲歌落水,她以爲她沒有得手,反而被夜瑾擊落水中,所以才急急地帶她回來,並放話要夜瑾好看,然而——
然而,夜瑾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不但秦雲歌絕對難逃一死,便是整個秦家,也難逃覆滅的下場。
而一旦秦家覆滅,她這個太皇太后還能存活?
想到這裡,太皇太后驀地倒抽一口冷氣,面上也無法避免地流露出驚懼不安之色。
“夜瑾……他中了藥,走不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力持冷靜地道,“你有沒有看到誰帶走他了?”
秦雲歌搖頭,低聲道:“我只聽到……聽到了姒九傾的聲音。”
姒九傾?
太皇太后臉色倏地陰沉下來,又是她?
怎麼哪裡都離不開哪個該死的姒九傾?整日來壞她的事情……
嗯,不對……太皇太后眸色微細,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變得陰冷詭譎。
“姒九傾?”她陰森森地開口,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冰冷的笑意,“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她,沒想到老天都來幫我。”
“……姑祖母?”秦雲歌詫異地擡眼,不解她話中何意。
“夜瑾中了美人醉,支撐不了多久。”她冷冷道,“姒九傾是個大夫,就算不知道夜瑾中的是美人醉,也知道他體內的藥性是什麼,想要替夜瑾解毒,一定需要一個女子……”
秦雲歌臉色刷白,怔怔地看着太皇太后。
她給夜瑾下了美人醉,卻要便宜了那個姒九傾?
“姒九傾若不想讓夜瑾死,只能替他解毒。”太皇太后似是看出了秦雲歌眼底的震驚和憤怒,淡淡道,“或許姒九傾自己本身,也正慶幸着有此機會讓她失身於瑾王……但是她大概想不到,淫ii亂宮廷卻是一項必死的大罪。這一次,誰也救不了她!”
秦雲歌沉默了良久,才真正消化了她話中的意思,遲疑地道:“但是……如果他們已經離開了皇宮……”
“不可能。”秦氏冷笑,“他們還在御園。”
話音落下,她擡起頭,冷冷朝外走去:“來人,宮家小姐在御園遇刺,隨哀家去捉拿刺客!”
捉拿刺客?
秦雲歌怔在當場,看着太皇太后帶着人離開的身影,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緩緩瀰漫在身體周遭,也不知道是否因爲方纔落水導致寒氣沁入肌骨,在這夏日的腕上,竟讓她生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