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冷眼看着,眼底閃過一絲異芒,卻聽蘇幕臣冷冷道:“綏遠,還愣着做什麼?殺了他!”
溫綏遠聞言,倏然朝他出手,動作快如閃電!
夜瑾瞳孔驟縮,猝然擡手對上溫綏遠已至眼前的一掌,壓根沒有時間去理會身後的傷,哪怕劇痛難當,他也強自忍着。
溫綏遠的掌招招狠辣,與他們第一次在東幽交手時的招式卻似乎有些不同。
夜瑾眸心微細,眼底閃過一抹深思,然而此時他受了重傷,同時對付溫綏遠和蘇幕臣顯然更爲吃力,所以並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其他。
緩緩調整了體內的真氣,他雙手緊握成拳,牙關咬緊,身子如鷹隼一般掠過,腳尖一點,身體拔地而起——
一腳踏着梅枝,將內力灌注在雙腿之上,身子一個急空翻,雙腳驀地使力,狠狠地朝着剛轉過身來的兩人踢了出去!
砰,咔。
一腳踹在了溫綏遠的胸口,一腳踢上了蘇幕臣的肩膀。
兩人身體霎時如斷了線的風箏,被這灌注着幾乎十成內力的一腳,踢得狠狠地撞在了梅樹上。
樹幹受了撞擊,梅花紛紛飄落而下。
雖一擊得手,但真氣反噬之下,夜瑾自己也噴出了一口鮮血,雙腳落到地面時,身子微顫,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蘇幕臣運功調氣,慢慢自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扶着自己受了傷的肩膀。而溫綏遠,臉色驟然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
夜瑾攥緊了雙手。
蘇幕臣神色晦暗不明,盯着夜瑾看着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快支撐不住了吧?”
夜瑾沒說話,心頭卻閃過一個疑點。
蘇幕臣和溫綏遠那日同時受了宸王的軍杖,方纔兩人的後背皆是撞擊着樹幹,但是溫綏遠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而蘇幕臣,除了下意識地捂着自己的肩膀之外,何以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受了重擊,運氣調息之後,內傷就算如何嚴重,卻不會及得上外傷的痛感。
所以方纔,溫綏遠臉上的痛是真實的,而蘇幕臣,卻顯然並無太明顯的感覺。
“何以見得?”夜瑾擡手,拭去了嘴邊血絲,眼神依舊泛着寒冰般的色澤,“就算是支撐不住,也要等殺了你們兩個之後。”
“你確定有這個本事?”蘇幕臣冷笑,“就算你有這個本事,卻不代表我們也是蠢的。”
什麼意思?
夜瑾冷冷地看着他,卻見他話音剛落,兩道人影迅速掠過眼前,往梅林深處竄了進去,轉眼間在眼前消失了蹤影。
夜瑾沉默地注視着兩人消失的方向,心頭浮現的想法卻是,剛纔這兩個人,並非真正的蘇幕臣和溫綏遠。
而應該是……溫綏遠,和魔域十三殺的頭子。
蘇幕臣那日受了軍杖,不可能有假,所以方纔沒有露出痛苦表情的人,顯然不可能是真正的蘇幕臣。
但是假扮蘇幕臣的人,跟溫綏遠說話時的語氣卻帶着一種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命令,所以如果那兩人是溫綏遠和他的兄長,那麼,假扮蘇幕臣那個人纔是真正的溫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