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黃昏,暮霞漫天。
難得好天氣,封不欠便決定把桌子擺在院中,看着夜色喝酒談心。
慕琴將滿滿一桌酒菜備齊時,去了許久的“一條”也終於回來了。
與“一條”一同回來的,還有大師兄趙大寬,以及六師兄李一三。
“大師兄!六師兄!”封不欠揮了揮手,招呼道,“快來坐!快來坐!”
趙大寬和李一三各自應了一聲,來到桌前坐下後,看着眼前這異常豐盛的酒宴,趙大寬憨笑兩聲,問道:“今天……今天是什麼大日子!?怎麼搞得這麼隆重!”
封不欠笑道:“沒什麼大日子就不能喝酒吃肉了!?再說,這算哪門子隆重!以前咱們不時常這麼吃嗎!?”
趙大寬微微一愣,不由得略有些尷尬地笑道:“是了……是咱們師兄弟們太久沒在一起聚了!”
封不欠也忍不住嘆了一聲,問道:“三師兄五師兄都不在嗎!?”
趙大寬苦笑道:“錢師弟領了一個懸賞任務,還未回來……至於孫師弟……我就不太清楚了……難得見到他,卻也說不上幾句話……”
見封不欠神色一黯,趙大寬忙改口笑道:“哎……罷了!他們是沒口福了,今天咱們幾個喝個痛快就是了!”
封不欠微微一笑,點頭應諾。
封不欠招呼慕琴坐下後,一桌之上五人加一隻鳥,在郎朗夜空之下盡情地吃喝談笑,倒也十分的快活。
月正當空,酒意正濃,小院正熱鬧間,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巨熊峰’明心藏,前來求見封不欠封師弟!”
幾人不由同時一愣,封不欠更是忍不住嘴巴一咧,露出一個萬分無奈的笑臉。
“紫氣峰”之戰後,明心藏本因羅千劫算計,而被宗主韓不知罰令面壁五年。
在羅千劫的陰謀被破之後,明心藏本應恢復自由之身,但宗主既然已經降下責罰,自然不能全不作數,最後也只是罰她在宗內思過三年,雖不用面壁,但也不得擅自離宗!
明心藏差點爲宗內招來大禍,心中本就愧疚,自然也就心甘情願地領罰了。
但呆在宗內無聊透頂,於是她便把主意打在了封不欠身上,隔三差五就要來“葬劍峰”與封不欠比試!
封不欠次次推脫,最後不勝其煩,便打通了“鎮妖塔”五層,日日離宗在外,圖個清靜。
封不欠知道這姑奶奶此番找來,自然又是要跟自己比鬥,躲也躲不過去,封不欠只得無奈一嘆,隨即高聲喊道:“明師姐!你請進吧!”
黃衣藍髮的明心藏走進院中,一看院子裡的情境,不由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熱鬧!”
“明師姐!你是來得巧了!”陸容喝的三分醉,紅着臉招呼道,“快來一起喝幾杯!”
明心藏嗅了嗅那異常誘人的酒肉香氣,瞬間忘了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們‘葬劍峰’的日子過得真是太舒坦了!”她十分自來熟地坐到桌旁,接過慕琴遞來的碗筷,絲毫也不推讓。
迫不及待地夾了口菜塞進嘴裡,鼓着腮幫子嚼了兩下,她頓時瞪圓了眼睛,忍不住小手拍打着桌子,連聲讚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定然是慕琴妹子的手藝吧!?”
慕琴俏臉微紅,點了點頭。
“漂亮溫柔,飯菜做得又那麼好!”明心藏呵呵笑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慕琴,“我都想把你搶回去了!”
慕琴臉色微微一白:“明姐姐別取笑我了……”
明心藏哈哈一笑,手上納戒一亮,竟取出一個半人高的黑鐵葫蘆!
只見她一隻小手將這巨大的鐵葫蘆拿起,拔開塞子,頓時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她舉起這誇張的酒葫蘆,無比豪氣地仰面猛灌一氣,然後對目瞪口呆的衆人說道:“你們的酒太淡了!要不要嚐嚐我這烈酒!”
衆人慌忙齊齊搖頭拒絕!
明心藏哼笑一聲:“不要算了!我還不捨得給呢!”
說罷,她又猛灌了一口,心滿意足地長出了口氣後,笑呵呵地對封不欠說道:“本來我是來找你打架的!沒想到現在改喝酒了!哎!算了!好久沒這麼高興了!那今晚喝個痛快,不動手了!”
“那可真是多謝師姐了!”
封不欠哈哈一笑,心中對這性情豪爽毫不做作的女子好感倍增。
明心藏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傢伙也是無趣的緊!找你打個架而已,跟要殺你似的,躲躲藏藏!”
封不欠尷尬一笑:“沒什麼理由,我實在是不想跟女人動手。”
明心藏一聽這話,頓時大爲不樂意,擡手一拍胸脯,嚷道:“那你別把我當女人就是了!”
封不欠不由一愣,正不知如何反駁,忽感地面狂震,同時連連數聲震天巨響從西北方向傳來!
本來稍有醉意的幾人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酒瞬間都醒了大半!
幾人皆是站起身來,神情一般的驚駭與疑惑。
唯有“一條”絲毫不爲所動,蹲坐在地,繼續大吃特吃!
“什麼情況!?”陸容眯着小眼,表情十分沉重,“好大的動靜……好像是我們‘花間谷’那邊傳來的!”
話音剛落,只聽數聲震耳欲聾的鐘鳴聲接連從“紫氣峰”傳來,急促無比,響徹羣山!
“糟糕!!!”
趙大寬與明心藏同時驚呼出聲!
“敵襲!!!”
其餘幾人頓時大驚失色!
“紫極劍宗”改爲“浩然正氣閣”後,數千年來從未再遇過一次敵襲!
此番警鐘長鳴,顯然有大敵突襲!
是什麼人膽敢襲擊東洲最強宗門之一的“浩然正氣閣”!?
莫說東洲之上少有勢力擁有足以撼動這龐然大物的實力!
就算是有那等實力,這般進犯也是大不明智!
要知道,身爲“擎天四宗”之一,東洲最強勢力中的一部分,“浩然正氣閣”不單單只是一個宗門,更是一種象徵!
膽敢進犯“浩然正氣閣”,那便是同整個東洲正道爲敵!
試問誰有如此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