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風一行要去強盜窩,林雨鋒自然也跟到了後面;在這荒郊野外又是在夜間能遇到人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還是最近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風月’;林雨鋒不會錯過這個結交機會,更不想獨自留在黑暗的樹林裡過夜。
林雨鋒的長相雖不如尋風俊朗,卻也生的清秀,年紀跟流香、雲丹差不多;脫險之後就一路和雲丹聊個不停,說着如今尋風和月舞在江湖裡的各種傳聞,講着他覺得好玩的各種事情,也說到了他爲什麼會被這些強盜抓住;雲丹也聽的很高興,後來流香也加入其中,再後來樂思樂明也偶爾的插上一句。
當一行人跟着李剛回到山寨時,留守的強盜們只見一羣陌生人,未見隨李剛出去‘狩獵’的衆人,再看見李剛在尋風等人面前卑躬屈膝外加驚恐的表情;山寨裡的衆人便在心裡猜測:那些弟兄多半是被殺了,而且還就是被這些來到山寨的人給殺的。
雖然心中有這猜測,但衆人也不敢妄動;一來是因爲李剛還在對方手裡,二來留守的這些人功夫並不怎麼樣,甚至還不如之前出去的那些人,三來李剛也沒有命令他們動手。於是,這些匪盜也只得戒備地看着尋風一行進入山寨。
一行人在李剛的引領下來到了山寨大廳,尋風環視一圈便坐了下來,還感嘆道:“這個地方確實隱秘,要不是有他帶路,我們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
大廳裡的一行人都自己找位子坐下,李剛卻沒敢坐,戰戰兢兢地看着尋風,等候下一步指示;到現在他也看得出這一行人是以尋風爲首。李剛也算是有點閱歷的強盜頭子,在回山寨的路上也聽了林雨鋒與雲丹的交談,所以現在也知道該怎麼伺候這些人了。
“去收拾幾間房出來。”
“是,小的這就去辦。”李剛躬身向尋風行了一禮便小跑離開大廳。
尋風在李剛眼裡就是一個嗜殺的惡徒。雖然沒有見他殺過一人,但他身邊的兩個小姑娘殺起人來就毫不留情,作爲頭腦的尋風只可能比流香和雲丹更殘忍無情。而且兩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在殺了那麼多人之後依舊平靜如常,好似只是捏死了幾隻螞蟻一樣;李剛從這點也能看出尋風絕對是個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的惡魔。
如果尋風知道他在李剛心裡的樣子,一定會大叫冤枉;雲丹也不承認她哥哥是個惡棍;不過,從留藍山到現在的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死在他們劍下的人還真不少了;數十個夜影刺客,近百名伍城城衛士兵,今晚又殺了四十餘強盜。
是尋風一行人冷血嗎?
殺人不是好事,卻比被人殺的好。血與淚匯成江湖,刀和劍鑄成武林,江湖武林中只有刀劍血淚是永恆的,人在其中最爲卑微!一場
小的火拼,少說也得死傷數人;若兩個門派相鬥,動輒就是數百人生死……
江湖武林裡,恩怨情仇讓人殺紅了眼;權勢利益叫人爭破了頭顱。
李剛退出大廳後就被幾人圍在了中間。
“頭兒,他們是什麼人?”
李剛沒有立即回答,揮揮手,帶着衆手下離開大廳一段距離,才低聲囑咐道:“你們可千萬別去打擾他們,他們要是叫你們做什麼,你們就給我馬上去做,還要用心去做。”
“頭兒,今晚出去的兄弟是不是被他們……”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
李剛聞言,轉頭看向問話之人,冷聲道:“是,難道你去找他們想報仇?”
“頭兒,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嗎?”之前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剛無奈又心痛地嘆了口氣,說道:“都是我害了那些兄弟,要不是我貪心,兄弟們也不招來殺身之禍,你們要想報仇就來找我吧。”
李剛此話一出,衆人大驚,七嘴八舌的說道:“老大,自從我們跟了你就把命交到你手上,就算是死,我們也會跟着你。”
“我們怎麼會怨恨老大。”
“……”
“你們……”李剛雙眼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衆人齊叫道:“老大。”
“哎!”李剛又嘆了聲,回首望着大廳裡的尋風等人,猜測道:“只要我們不去招惹他們,我們應該可以保住小命……”
小卒們聞言又再次激動起來。
“老大,他們很厲害嗎,我們這些人只能坐以待斃嗎?”
“這些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之前那些兄弟全都是死在那兩個年紀最小的女孩子手裡,兩個小姑娘我們都應付不了,何況他們還有那麼多人!”李剛收拾好心情,看着眼前這手下,他不能讓這些人也死在尋風手裡,開解道:“我們既然做了強盜就要有強盜的覺悟;既然以前我們殺人,就該想到今天會被人殺;死去的兄弟已經死了,但我們還活着,總要爲活着的人着想……”
“老大,我們明白了。”
李剛看着這一干手下漸漸冷靜下來,心下稍安,吩咐道:“去收拾幾間空房出來,別讓他們等久了。”
“是。”衆人也不在多做耽擱領命而去。
大廳內。
林雨鋒定定地看了尋風一會,才問道:“風公子,你們這是打算要到哪去啊?”
“你管我們要去哪。”流香毫不客氣的道。
“這個這個……”林雨鋒支支唔唔好半天也沒有說出個什麼,最後花了很大力氣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希望風公子能帶上我。”
“爲什麼?”尋風嘴
角微微一翹,眼中也帶着淡淡的笑意。
“因爲我看得出,風公子和月姑娘都不是尋常人,我想跟在你們身邊長長見識。”林雨鋒這次倒是說的很乾脆,又怕憑此不能說動尋風,於是又道:“還有剛剛的救命之恩,我要跟在你們身邊找機會報答你們。”
“呵呵,你的理由很牽強。”流香臉上的嘲笑之意盡現。林雨鋒臨戰前離開留藍山,流香心裡定然會有些想法;如果只是在路上遇到說幾句話還行,但,現在林雨鋒卻是想和她們一路,流香自然會有些不願意。
林雨鋒撓撓頭,知道說不通也想不出其他什麼理由來,轉而哀求道:“我就是想跟你們一起行走江湖,請帶上我吧,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還能幫你們做很多事情,比如駕車、餵馬……”
“我覺得可以帶上他。”月舞偏頭向尋風,輕聲說道:“反正我們現在也不在乎多他一個。”
林雨鋒聞言,不等衆人再說話就歡喜地向月舞行禮:“多謝月姑娘成全!”
尋風看着月舞淡淡一笑,既然月舞說可以帶上,那他自然不會反對。
在流香和莫雷等人眼裡,尋風和月舞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他們都很難相信這兩個人才認識一個多月,即使是雲丹有時也很懷疑尋風和月舞以前就認識了,不然怎麼可能有這種默契?
雲丹幾人心裡都已經認定尋風和月舞現在的關係已經發展到戀人階段了,不然在文府的幾天月舞怎麼會每晚都在尋風房裡?
可是,尋風和月舞卻完全沒有情人之間該有的親暱,兩人依舊如同以前一樣,最多就是尋風開月舞的玩笑,月舞則反嘲,說不過尋風時還會動手。
衆人都很好奇他們兩人獨處的那三天晚上是怎麼過來的,不過也是沒有人會去問,雲丹不會,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去問了。
在文華府上的時候,月舞爲什麼要和尋風住一個房間的原因很單純:尋風當時基本沒有自保之力,卻有一個殺手從客棧裡逃掉了,那個殺手也應該很瞭解尋風當時的情況,月舞留在尋風房裡,一是爲了防止那些殺手卷土重來,二是爲了照顧尋風,三是用自己的武功真氣助尋風早日恢復。雲丹等人更不知道:每晚都是月舞和衣睡牀,而受傷的尋風卻是在榻上打坐運功,三個晚上都是如此過來的。
對於林雨鋒同行一事,流香心裡雖不樂意,但月舞已經發話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再說路上也可以好好整治林雨鋒一番,這樣一想,流香就開懷了。
“風公子,房間收拾好了。”
李剛在大廳門口說完後便靜靜等候下一步指示。
尋風一一看過衆人,纔對李剛點頭道:“前面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