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漸漸走近的尋風,月舞隔着輕紗的臉上泛起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犯難之色,雖然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反對過尋風,也沒有干涉過尋風要做的事,但是今天卻不願看着尋風就這樣離開凡城的,因爲她很清楚尋風離開後將會怎麼對待林家,只要他的一句話,這個江湖裡就不會再有林家了。
進月城時,尋風還未打算直接對付江湖武林,但是離開月城之後,尋風已經打算對江湖武林出手了,那麼在月城就一定有什麼致使尋風改變之事發生了,難道這林家就是尋風第一個目標?
在月舞思緒飛遠的時候,林雨鋒也看到準備離開的尋風,於是他便對林徵大叫道:“大長老,你沒有權力這樣做,你不能將我的朋友驅逐出凡城,我要去見父親。”
從奉國一路行來,林雨鋒也多少了解了尋風一些,也知道若是尋風不願,那麼林徵也無法將他奈何,可是,現在尋風卻高高興興地準備離開凡城,難道……難道在月城時尋風對林雨道出手就是希望出現今天的狀況?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一出現,林雨鋒便不禁接着往下想去:難道尋風從林雨道身上就針對林家佈下了一個局嗎?爲什麼要針對林家,難道他要對林家不利?這些想法已經很接近尋風的計劃了,只是林雨鋒卻不能確定,但也叫他心底懼意頓生,他當然知道尋風背後還有一個極強的勢力,若是他要對林家出手那麼林家絕對要遭受極大損失,或許從此一蹶不振也說不準。林雨鋒又想到自己,爲什麼尋風要把自己留在身邊?這很矛盾啊:他遇見尋風要比林雨道早上很多,爲什麼沒從他身上着手,而選擇了林雨道?爲什麼要對林家出手了,還要讓他繼續跟在身邊?
現在,林雨鋒不得不停下思緒,因爲他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也因爲尋風已經快上馬車了,若是讓尋風這般離開那麼林家也許就真的要遭到尋風的報復了。
林雨鋒急忙追上尋風,一下子就跪到尋風面前,且懇求般地說道:“風大哥,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林家家主親自來迎接你進凡城的。”
林雨鋒這一舉動,旁人都大大吃了一驚,堂堂林家家主之子卻跪在一個陌生男子腳下,這是何等紆尊?如此也叫衆人更加在意這男子的身份了,就連林徵父子都被林雨鋒這一出震住了,兩人都知道林雨鋒的傲氣,連林泉也沒有被他跪過,今天卻在大庭廣衆之下對這個年輕人跪下來?
林徵更是注意到了林雨鋒並沒有說‘他父親’而說的是‘林家家主’,由此,林徵心底也開始暗猜:難道這個年輕人還有着非凡的出身?想來也是,若是平常人家子弟,怎麼會身懷如此高深的武功,若沒有名師和一個勢力的極力培養怎麼會在這般年紀就有這番成就,看來今天他算是得罪了一個不弱的勢力了。
林徵如此想着,再看了看林雨道,心中暗歎一氣,不管林雨道之前說的是真是假,現在也無法回頭了。
尋風彎腰將林雨鋒扶了起來,微笑道:“既然你都這般了,那我就在這裡多等一會吧。”
林雨鋒聞言心中一喜,對尋風點點頭就往城裡跑去。
流香和莫雷都認爲林雨鋒是爲了要月舞幫他奪得少家主之位才如此
懇求於尋風,但月舞卻已看出林雨鋒並不是爲他的少家主才如此,眼裡對林雨鋒也多了幾分讚賞。
林雨道一見到林雨鋒要進城,也知道林雨鋒是要找林泉,雖然他也覺得林泉多半不會親自來到,但是爲了避免事情再生枝節。
就是到了此時林雨道還天真的認爲:只要攔住林雨鋒,尋風等人片刻之後自會離開凡城,到時候他只要再花點心思就能把林雨鋒給收拾了,於是對手下人叫道:“攔住他。”
一干護衛聞言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即動作起來,而是齊齊看向林徵,只有林家大長老發話了,他們纔有膽子對林雨鋒動手,顯然林雨道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分量,畢竟現在的目標可是林泉的兒子,不再是那些外來之人,因此,這些護衛猶豫了。
林雨道看着這一幫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的護衛,也明白他的話還不夠分量,還不足與讓這些人對林雨鋒出手,於是轉而對林徵說道:“父親,快下命令啊,不能讓他真的把家主請來。”
“攔他?”林徵失望地看着林雨道,此刻他也知道林雨道是做賊心虛,纔不敢讓林雨鋒去將林泉找來,想不到竟爲了這個胡鬧的兒子而得罪了這個神秘的年輕人以及他身後的勢力!想到此處,林徵臉上盡現落寞之色,還不知道今天該怎麼收場,但是已經不能再由着林雨道胡來了,便無力的說道:“他不過是去見他的父親,我有什麼理由阻攔於他?”
林雨道一聽林徵的話,就知道指望不上林徵了,現在只有他自己動手了,一咬牙,就像還未進城門的林雨鋒追去,林雨道在武功上確實要比林雨鋒強上許多,他才幾個閃身就攔在了林雨鋒前面,致使林雨鋒氣急地停住腳步。
尋風和月舞也看到了林雨鋒受阻,但他們卻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尋風本就是打算離開的,只是看在林雨鋒的面子上纔會多留一會,再看看還有沒有轉機。
而月舞她雖不願看到尋風對林家出手,但若是爲了尋風的那個計劃,她就不能妨礙尋風,再者說林雨鋒和林雨道即使交手了終究也是他們林家內部的矛盾,月舞也不好出手。
林雨道這些動作在林徵眼裡完全就是不打自招的承認了之前所說的都是謊言,一直小錯不斷的林雨道,今天卻招惹了這個讓他都有些忌憚的年輕人,林徵心裡滿是失望及恨鐵不成鋼。
林徵此時又看了一眼尋風,後者臉上的笑容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多少變化,就是要驅逐他時都沒有一絲不悅,反而還有幾分得意,難道被驅逐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難道他一開始就是針對林家而來的嗎?
做了這些年的林家大長老,林徵要想的要考慮的自然要比常人深遠一些,會想到這些也是因爲多年來的習慣了。
林徵又轉眼向城門口的林雨道與林雨鋒看去,表兄弟二人已經打了起來,林雨道意在阻攔,林雨鋒武功本就不如林雨道,因此想要離去不成,只得氣急亂攻。
“唉……”林徵一次閃身就到了林雨鋒和林雨道兩人中間,一手抓住一人將兩人隔開,並對林雨鋒道:“你去吧。”
“父親?”林雨道不明白林徵爲什麼要妨礙他而放任林雨鋒離去,一
直以來都站他這一邊的林徵今天爲什麼要和他作對,只要bi得尋風這幾人離開凡城,那麼他就有十足把握奪得少家主之位,這不是林徵多年來的期望嗎?爲什麼現在卻……
林徵狠狠的一巴掌將林雨道拉回了現實,氣怒道:“你要到何時才能成熟穩重?”
林雨道雙手捂着被林徵打到的半邊臉,失神地望着林徵。
林徵近五十年歲才得林雨道一子,向來極爲溺愛,加上林徵在林家的身份,林雨道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今天應該是林徵第一次掌摑他。
林雨道呆了,林雨鋒也楞了,他停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林徵,難道林徵此刻也希望留住尋風嗎?只是礙於身份無法收回驅逐尋風的話,因此只有等家主到來?
城牆上,兩個中年的男子很早時候就來到了這裡,停在此處靜看着城門口發生的這一切,到現在看到林徵阻攔林雨道放林雨鋒進城,其中一人便開口道:“大長老雖年事已高,但腦子轉的也不慢啊!”
“嗯,看來這個年輕人讓大長老都忌憚啊。”另一人點頭贊同,又指着尋風說道:“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雨鋒這孩子爲什麼能放下尊嚴的跪倒他的腳下。”
林河這話一出就覺得不妙,偷偷看一眼林泉,果然林泉臉色很是不好,他怎麼說也是林家的家主,凡城之城主,而他的兒子卻當衆跪在一個年輕小輩腳下,當父親心裡當然不爽了。
“大哥,你看這年輕人是什麼來路?”林河瞭解林泉的心理,急找話題以求分散林泉的精力,可語出又發現還是沒能離了這個年輕人。
不過,林泉聞言後臉色卻緩和了許多,搖頭道:“從他對林徵的那一掌來看,這年輕人的武功至少也和我不相上下,但是,你應該也能看出他還未出全力吧?”
林河當然看得出,尋風那般從容的一掌卻將已出八成功力的林徵bi退七八步,只是他不願相信如此年輕之人就有這等實力,想自己苦練了數十年也沒有能力在林徵手下討得便宜,心裡極爲不平,不得感嘆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想不到江湖近來的新星‘風月’,還真的有幾分實力!”林泉也在一旁感慨。
“風月?”林河疑惑地看着林泉,顯然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號,不過也不能怪他孤陋寡聞,林家雖是武林世家但這些年來所有重心都已經從江湖中轉出,漸漸融到寧國朝廷,除了一些重大事件外,林家都已經不再怎麼關注江湖事了。
林泉瞟了一眼林河,耐心爲他解說道:“你可別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這‘風月’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叫尋風,女的叫月舞,幾月前在留藍山初次露面,據說他們兩人不單長相出衆,還身懷絕高武功,尋風一人就獨對兩個白銀級和三個青銅級的夜影刺客,最後只有一個白銀級的刺客得以逃脫,其他四人當場就死在這尋風手裡;而月舞那女子則在很短時間內就把三十幾名赤鐵刺客盡數屠戮,之後兩人就被合稱‘風月’在江湖中傳開了。”
“原來是這樣。”林河訕訕一笑,道:“要是大哥不說,我還真想道那些風花雪月的地方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