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斯,她怎麼會在這裡?
容西月看着這個倒在自己腳邊的性感熱辣的穿着虎皮豹紋短裝的女子,不禁有些疑惑,上一次,他們同行到容城後便是分開了,至此後便是沒再見過。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從階梯上面滾落下來的女子,赫然就是當初去容城的時候,半路上遇到的屠獸師女首領。
她從二樓滾落下來後,動作依舊是如同以前一樣敏捷,瞬間便是起來後,雙目警惕的看着上面,讓人忍不住也是擡起頭朝上看去。
可,上面什麼都沒有,除了那扇依稀還是晃盪着的木門。
顯然,碧斯就是從那木門裡被踹了出來。
容西月收回視線,忍不住又是看了一眼碧斯,她的身邊不該是有幾個壯碩的下屬麼,怎麼此時不見了?
碧斯見上面的人沒有出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緊鎖着的眉頭也稍稍展開了一些,這時候,纔是注意到她滾落的地方有些不太恰當,纔是看到身邊站着的幾個人。
頓時臉色一緊,屠獸師的爲人不齒的職業,總是讓她渾身帶刺,自動行程保護自己的狀態。
她扭頭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抱着一顆黑蛋的少年,少年姿容端麗漂亮,精緻得比起女子還要精緻。
那含笑看着她,略帶着一些無辜的神色,不知怎麼的,碧斯腦中一閃,忽然就是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的那個容家十小姐。
她的記憶一向是很好,當容家十小姐的笑容和麪前的這精緻少年重合到一起的時候,怎麼看都怎麼想象。
更異曲同工的是,容家十小姐的手裡常年都是抱着一顆寶貝金蛋,而這少年的手裡,則是有一顆黑色的蛋。
雖然是黑色的,但依稀大小都是與那顆金蛋相同。
碧斯心裡疑慮着,腦中的一個想法也在逐漸成型,可,容十小姐的面容與面前的精緻少年還是有些微的差別的。
容西月見碧斯上下打量着自己,那神色裡的好奇與探究之色那麼明顯,讓人不能忽視。
莫不是認出了她?
轉念又一想,就算認出了又如何。
這般想着,看向她的笑容便是越加的燦爛。
少年的燦爛笑容一下子恍了幾個人的眼。
“你是誰?”碧斯看着容西月,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就像是許久都是未曾喝過水的那種沙啞聲。
“一個行路人。”容西月眨眨眼睛,笑道。
碧斯抿了抿脣,不語,又是朝上看了一眼,便是轉身,準備離開。
“哎,你怎麼就這樣走了?你剛剛滾在了人家的腳背上,現在人家滑嫩的腳背上肯定淤青了一塊!”可有人不讓她走啊!
彪形大漢抓住了碧斯的手臂,雖被她迅速躲避了開來,可終究彪形大漢也是個利落身手,反轉一下就是再次抓住了碧斯的手臂。
接着便是嘟囔着嘴,拿着手帕,一副受傷的模樣,粗壯的手臂,卻是翹起了蘭花指,怨憤的眼神,西子捧心狀的姿勢,指責碧斯。
碧斯停住身形,轉過臉,看着這個能在十分短暫的時間裡反應過來,並且是將自己抓住的彪形大漢,忍不住,臉頰上的肌肉都是僵硬了一番。
這麼壯,腳這麼虛弱不堪?滾落下來就是淤青了?
彪形大漢看着碧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心裡也開始較真起來,直接當着衆人的面不拘小節得脫下了腳上的草鞋,以一種奇異的難以相信的柔韌,將右腳擡到了手心裡,碧斯的面洽,指着腳背上那或許是被草鞋勒紅了的痕跡,道,
“你看,這就是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你還想一走了之?”
“……”
“……。”
“……”
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有些無語得看着這彪形大漢,這都是哪裡冒出來的人啊!
容西月朝宗傾努了努嘴,神態裡滿是嫌棄,眼中的意味十分明顯,
“既然是你兄弟,該去哪兒帶去哪兒!”
傳達完眼中的意味後,便是繞過了碧斯,準備朝前面走,前面恰好有一處空位,能好好坐下來歇一歇,喝口茶水。
宗傾忍不住扶額,清貴的臉上是隱忍着的神色,可顯然那彪形大漢不懂得察言觀色,怕碧斯看不到腳背上的那紅色印記,還努力朝前湊,只朝着碧斯湊也就罷了,還使勁兒朝着宗傾湊,
“大哥,你看看。”
宗傾深呼吸一口氣,原本想平息怒火,哪知道吸進來的都是一股腳臭,忍不住一口氣沒喘上來,被薰得臉色泛紅,給那長清貴的容顏,平添了一些妖嬈,瀲灩的桃花眸裡更是因爲這臭氣泛了些水汽。
“宗小魚!”這一聲怒吼,彷彿是積蓄多年的怨憤,在這一刻都是爆發了出來一樣。
宗小魚?
容西月朝前走的步子,都是忍不住被這一聲怒吼給弄得生生停了下來,眉毛忍不住顫了顫。
這不僅是一個會撒嬌賣萌的彪形大漢,還有着這麼女性化的名字,這………
宗傾一聲怒吼後,那彪形大漢便是瑟縮了一下,彷彿害怕一般,慢慢縮回了腳,放到了地上。
碧斯覺得這彪形大漢或許有些不太正常,便也沒打算多加理會,直接轉身,朝外走。
只是,這一次,從二樓正對着樓梯的方向,卻是忽然飆射出來一條銀色的絲線纏繞住身體。
容西月眯了眯眼,她看得清楚,那絲線,並不是絲線,是水系靈素幻化成的水線,再次將視線看向了二樓的方向。
那裡面是什麼人?
只見碧斯的身體被纏住後,她彷彿是害怕得顫抖了一下,接着便是奮力的掙扎,暴動的靈素與幻力在周圍洋溢着,卻始終掙脫不開,周圍的彪形大漢們看見了,也只是冷眼瞧着,沒人上去幫忙。
宗小魚被宗傾呵斥過後,便是乖乖巧巧得站在了宗傾身後,大氣不敢出的模樣,見碧斯被束縛住,卻是動了動,想上前幫忙,那四方臉上卻是閃過一抹猶疑,最後,忍了下來。
“買賣不成,仁義在,堂堂滄闌大陸有名的火風屠獸公會的女屠獸師首領,不僅不講誠意不說,還如此包庇麼?”
裡面傳來一聲威儀的女聲,聲音裡滿是不高興,直截了當的情緒,不高興。
碧斯聽了這話,絲毫沒有還嘴的話,只是反抗掙扎着,面色冷峻,性感的身子被水線纏繞着,越加的令人血脈噴張。
容西月心下一動,這碧斯好歹還與自己曾經同行過,自然是有些交情的,就是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那門後面的女子怎麼會這般說。
她還未決定出手與否,就聽到二樓那門後又是傳來一聲,這一聲,自己不出手都是不行了。
“現在倒是好,竟是還找了幫手來?哼,我就看看就你這低劣屠獸師,能找來誰幫忙!”
話落,水線散去,濃密的水靈素瞬間在這客棧一樓揮灑開來,容西月迅速伸手擋住,如若是慢了,則是一臉水珠。
緊接着,碧斯不聲不響,便是準備朝外面跑去,似乎一點不想與那二樓的人有什麼關係,亦或是,對抗上,她無言的抿着脣,卻是逃離。
步子矯健,也抵不過對方人多。
還沒到客棧門口,那客棧們便是被人關上了,這其他的在一樓裡吃飯的人,見了這一幕,卻彷彿習以爲常一樣,低下頭後,繼續吃着自己手裡的東西,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樣子。
二樓的人見碧斯只管自己逃命,似乎是嗤笑了一聲,猶如貓捉老鼠一般,捉弄着她,五行靈素,一樣一樣得出,丟在那碧斯身上。
奇怪的是,碧斯沒有反抗過,任由那些靈素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很深的傷口,依舊找着出口。
容西月用右手揮舞着長鞭,抵抗着殃及池魚的靈素傷害,一路後退,既然碧斯不需要人幫忙,那麼,她也不願再攪進去了。
這一路上,光是浮屠門庭裡,就是受罪不已。
想到浮屠門庭,容西月的心裡還是有些感慨,不知道後面的幾層裡會有什麼,她只知道,這浮屠門庭,從此以後算是徹底得被自己毀了。
再不會有人進去,也不會再被迷惑。
一路退到了一邊的空桌旁,容西月順手便是坐了下來,彷彿十分疲憊的模樣,百里紫玉帶着海蘭珠也是在那桌前坐下。
這一路上,容西月每天用朝露清潔海藍珠的眼睛,加以銀針刺探穴位,海藍珠明顯得感覺到眼睛比之從前,要舒服很多,那種壓迫的感覺,逐漸從眼睛上移開。
或許是她瞎了太久了,是以,這眼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宗傾站在那邊,身邊有個彪形大漢自然而然得替他擋去了所有的災難,見容西月等人在那桌前坐下,趕緊也是跟了過來。
他坐下後,那彪形大漢宗小魚便也想坐下,但看了看周圍的座位,發現,沒有一個地方能容得下體型如此壯碩的自己,便是委屈的癟着嘴,站到了宗傾的身後。
那模樣,就差在地上畫圈圈了。
容西月真是十分好奇,這彪形大漢這樣的性格,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只見宗傾扶額,一副完全不想認識彪形大漢宗小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