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三王府,一輛錦色馬車緩緩駛出了王府的後院,那看似普通的錦佈下,卻是精工良木所造,兩匹俊馬更是千里神駒,車架上坐着一名麻衣打扮的中年男子,看似愚笨卻暗藏精光,粗衣遮去他的粗曠身軀,乍看之下,毫不起眼。
馬車裡,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丰神俊朗,氣質湛然沉靜,劍眉下,眸光暗芒內斂,上等的藏青色錦袍將他的貴氣狂放外揚,障顯其高貴不凡的身份,旁邊女子,年約十五六歲,那雙充滿了神彩的大眼,靈活多姿,一眨一閃之間,閃動慧黠之色,帶着小魔女的乖張與不馴,一看就是不安分因子。
要說楊媛此時的心情,只能用興奮來形容,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次是秘密出京,皇甫降紫除了帶她之外,就是這個駕車的侍衛劉刀,並沒有帶其它人出京,只是她有些不解,看皇甫降紫的神色,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爲什麼她只帶她去呢?嘿嘿,自戀的小心思又涌了上來,難道真得自已的魅力所在?
正胡思亂想着,門簾外傳來了沉着的嗓音,“王爺,出城門了。”
“嗯!”皇甫降紫低應一聲,倚在軟榻處,緩緩合上了眼,傲挺的劍眉蹙起,顯然在沉思。
楊媛已經領教過他的冷漠,也不想自討沒趣,乾脆閉上嘴巴不出聲,只是偶爾拿眼瞟瞟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雅面孔,在心底YY着,不知道這輕抿的優雅薄脣,吻上去的感覺是什麼樣的,這麼挺拔的身軀抱起來一定很舒服,這懷抱好寬厚,睡覺的時候她可不可以假裝一下倒進去?
“駕。”車簾外傳來劉刀的低喝聲,接着,馬車就彷彿飛奔了起來,一時沒有防備的楊媛身子猛地往後一靠,後腦毫不客氣撞上堅硬的椅座,痛得她哎喲一聲,朝簾外喊道,“喂,我說劉大哥,下次要加速的時候能不能通知一聲啊!好痛啊!”
“對不起小媛姑娘。”簾外傳來劉刀的嘿嘿的笑聲。
楊媛回頭一看,皇甫降紫也睜開了眼睛,卷長濃密的長睫下,宛如幽潭的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楊媛被看得心兒一跳,咬了咬下脣,眼神閃爍道,“喂,我好奇問一下,我們去江南幹什麼呀?遊山玩水嗎?”
“查案。”皇甫降紫薄冷的脣線優雅啓口。
楊媛驚得結巴了起來,“呃?查…查案?你帶我去查案?”
“你害怕了?”皇甫降紫微挑眉宇,若有若無的嘲諷涌現其中。
楊媛沒好氣的揚眉哼了一聲,“笑話,我怎麼會怕?就算泰山崩於前,我也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皇甫降紫不由沉笑一聲,“不怕就好,因爲本王這次出行,也是凶多吉少。”
楊媛的笑容硬生生的被嚇住,“什麼?你是說你會被人追殺?”
“如果不出所料,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只是對方採取什麼手段,用什麼陰謀本王就不得而知了。”皇甫降紫輕描談寫的談論着,似乎完全不將這事當一回事似的。
楊媛驚大了一雙美眸,有些氣惱道,“難怪你會這麼好心帶我出京,你該不會是想拉上我掂背吧!”
皇甫降紫不由興起了促狹她的心思,眉梢輕挑,“本王正有此意。”
如果是別的女人聽到這種話,只怕會嚇哭,卻見楊媛眉頭一揚,撇了撇嘴角,“什麼手段儘管來,本小姐纔不會皺下眉頭。”
“是嗎?”皇甫降紫眼底寒光一閃,幾絲冷笑溢出嘴角,在權力場上沉浮數年,早就練就了他過於常人的防備之心,在三天前,他就收到了密旨即將撤查一起半年前的水利貪污案,這其中牽連之廣,涉及當朝一品大臣至七品官員不等,其中利益勾結,陰謀相扣,重則動搖江山國本,輕則也牽涉朝中大小官員貶黜之罪,早在十日前,皇帝重提此事,朝中便已暗潮洶涌,殺伐之氣昭然。
縱觀朝中上下,有此能力與此龐大勢力抗衡者,當屬權傾朝野之人三王爺皇甫降紫,如今的天睿王朝看似太平盛世,當中,卻弊病叢生,玩權弄術者有之,營私結黨者有之,而貪官污吏之風更盛,促使朝堂腐敗,百姓苦不可言,三朝老臣李太師弄權成性,霸權專橫,在朝中獨攬大權,然而,短短五年之中,朝中卻掘起另一股強大勢力與之展開奪權之戰,那就是同樣深韻權謀之術的三王爺,在百姓眼裡,皇甫降紫與李太師有着同樣惡劣的名聲,不過,這個素來低調,深沉難測的三王爺,卻是讓人猜測不透。
楊媛自顧自的說着,卻並不知道旁邊皇甫降紫的眼露的殺意,這也難怪,誰叫楊媛出現的時間錯了呢?十天前皇上宣佈查貪污案,九天後,楊媛救了三王妃,並混入了其中,這就是皇甫降紫把楊媛帶在身邊的真正用意,這個表面開朗樂觀,似乎精靈可愛的少女,會不會是有些人暗派的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