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時分,三道身影先後步出了房間,爲首的一人探頭望了一眼安靜無人的走廊,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沒人,我們趕緊走。”
然而,探路的男子朝身後揮了半天的手,卻沒聽到同伴一聲應聲,他有些急燥起來,“你們怎麼磨磨噌噌的,快點啊!”
就在這時,只聞一聲冰冷無情的哼聲,“他們已經不能走了。”
猝不及防的陰笑聲,嚇得探路男子驚恐回頭,剛移回腦袋,脖子一寒,他瞠目結舌的看着一柄細刃的刀自脖子上抹過,他驚恐萬狀的捂住脖子上的血口,想喊卻喊不出來,瞪大着眼,死相慘狀的倒地。
一道欣長的黑影踏過他面前,月光下,那織金銀絲的黑袍閃爍着冷冷寒光,男子顯然潔癖,在踏過血流之處,揚手將袍子一掀,飄逸瀟灑,看也未看,便朝走廊最後的客房邁去。
昏暗的燈光下,楊媛撐着下頜正一遍一遍的回味着那晚的滋味,倏地,窗戶的剪影投射出一道走廊裡路過的黑影,她飄散的心思立即收回,心頭冷笑,看來這三個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救人了。
楊媛悄無聲息的推開窗,身形如魚兒般躍出,走廊裡滾了兩下,她躲到柱子後,微微探出一雙眼睛,果然,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朝素素房間走去,該她行動了,她腳步往前一踩,哪知地板不爭氣的發出吱呀一聲,她氣得低咒一聲,“SHIT。”話出嘴裡,她才意識到一點,驚恐的擡起頭,但見離她十步之外的黑影停步了,接着,淡淡的月光下,一張冰冷的面具冷冰冰的盯着她,散發着強烈的殺氣。
楊媛乾笑一聲,伸手打了一個招呼,“HI,這麼晚沒睡啊!”心頭卻奇了怪了,黑呼呼的爲什麼還戴個面具?不嫌麻煩嗎?
銀色面具男卻並沒有友好的迴應,但見那雙深井般的眼眸閃爍殺機,黑袍下手掌翻動,嗖的一聲,一柄細下的匕首破空朝楊媛射來,楊媛在感覺到一股冷風吹來之際,已感覺不妙,她雙臂撐在欄杆,身體矯健的翻騰飛旋,再次站在地板上,只聞她身後的柱子上叮的一聲,一把匕首入目三分,楊媛轉頭瞟了一眼,怒意瞬間涌上胸口,她大呼一聲,“劉大哥,有刺客。”
她的話語剛落,只見十米外的黑影明顯驚了一下,他腳尖一躍,身形快速穿躍天井,上了房樑,身後,楊媛見狀,真氣頓涌,身體也躍然而起,追趕至房頂,大喝一聲,“別跑。”
黑影展開雙臂,宛如蝙蝠般朝地上掠去,楊媛也不甘落後,雖然對真氣運用不成熟,但老尼畢生的修爲,足於讓她成爲一個輕功高手,楊媛全身真氣流竄四肢百駭,助她輕易便追上黑影的腳步,就在她追出百米之外,劉刀的身影破窗而出,緊跟上來。
前方飛掠的黑影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追上來的少女,顯然意外之極,不過,他並沒有驚慌措亂,相反的,在一處幽暗的草坪裡,他環臂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面具下的墨眸升騰着趣味。
楊媛見他停下來,也在離他十米之外停下,插腰怒道,“敢惹你姑奶奶我,今晚你就別想逃了。”
“哼!就憑你。”黑影不屑的冷笑一聲,倏地,黑袍浮動,嗖嗖幾聲,數支銀針飛射而出,直擊楊媛胸口。
楊媛敏銳的聽到風聲,她腳尖一點,身體飛躍三米之高,輕鬆避過,嘲諷道,“你還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來,我纔不怕你。”
黑影面具下的眼神多了幾絲詫然,接着,健臂一擡,一柄薄如蟬翼的銀劍橫劍指地,黑影身形展開,凌厲的朝楊媛刺來,楊媛見狀,手中沒利器,不敢硬接,然而,劉刀的聲音及時出現,“小媛姑娘,讓我來。”
楊媛心下一喜,翻身落地,但見劉刀凌厲的劍柄已經與黑影纏鬥在一起,砰砰數聲,刀光劍影織出數道冷寒的銀網,劉刀一時之間與黑影戰得難解難分,直看得旁邊的楊媛目不暇接,倏然,她想到有事可做了,朝剛纔站立的方向尋找,果然讓她找到數枚插在地上的銀針,她怕有毒,不敢直接拿起,而是撕了一塊衣角包起,繼續看打鬥的兩人,看了一會兒,但見劉刀劍法剛硬,黑影卻屬陰柔,銀劍如蛇,以柔刻剛,劉刀似乎對他的軟劍很無奈。
楊媛腦子一閃計謀,她冷嘲道,“喂,我說帶面具的,你是見不得人嗎?爲什麼要帶面具啊!你很醜嗎?醜得無地自容嗎?你爹孃生你的時候,是不是臉先着地啊!”
黑影顯然聽到了,他身形一滯,快速望了她一眼,也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劉刀長劍一挑,直刺他左肩,他回劍格擋,已遲了數秒,卟的一聲,衣服撕破的聲響起,黑影倒飛落地,剛剛着落,只聞一聲清脆的女聲,“還給你。”
黑影正吃痛的捂着肩膀,還沒回神,就看見旁邊的少女朝自已灑了一把銀針,他閃身一躲,卻發現銀針飛來的速度比他預計的快,剛側身,數支銀針不客氣的刺入了另一支手臂,他吃痛的悶哼一聲,冷冷的丟下一句怒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身形疾飛,直鑽入了黑暗的樹林之中。
“喂,還沒打完呢!”楊媛格格笑起來。
“小媛姑娘,別追了,我們回去吧!”劉刀喘息着走過來,他真該感謝這個少女機靈的心思,剛纔若不是她引開黑影的注意力,他未必有機會傷到他。
“劉大哥,這人似乎不像素素的同伴啊!”楊媛困惑的問。
“素素的同伴已經被他殺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第二批殺手。”劉刀猜疑着說。
楊媛擰了擰眉,“這麼說來,我們這一路不是危機重重?”
“可以這麼說,所以,今後一切小心,還好,我看小媛姑娘的身手不錯。”劉刀複雜的盯着她,心底詫異非常,這個黑影的武功之高,恐怕在他之上,而她卻能追上他,如果不是她有過人的武功,是辦不到的。
楊媛吐了吐舌頭,心虛的笑了笑,“這是我爹教的,他怕我被壞人欺負,就教了我幾招防身的,嘿嘿,殺壞人可能不行,自保的能力就有的。”
“那你爹的武功一定很高強了。”劉刀真心的讚道,雖然爺對她一直處於堤防之心,相反的,在他看來,楊媛只是一個開朗單純的少女。
楊媛笑了笑,“是吧!我也不清楚。”
就在楊媛兩個人走後,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只聞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咒,“該死的臭丫頭。”話落,但見那修長的手指摘下面具,月光篩漏下,一張年輕俊美的面孔沐浴在斑駁的樹影中,滿臉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