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樹林下,殺意頓起,鳳玲瓏三人被十二個黑衣人團團圍在中間,不留一絲生路,這羣黑衣人個個精壯兇狠,一看便不是普通的殺手之流,旁邊還有武功高強的黑老虎視眈眈,這一關似乎不太容易過了。
“玲瓏,記住我剛纔跟你講的話。”任君御低沉提醒鳳玲瓏。
鳳玲瓏警惕的環顧着四周,還沒有回答,只見一聲沉喝聲,十二個黑衣人頓時發難,鳳玲瓏揮劍便斬,這劍是鐵展風剛剛從黑衣人手裡奪過來的,瞬間,鳳玲瓏三人便被黑衣人分開了,十二人分作了四人,每個人包圍一個人,身後,鐵展風與任君御擔心鳳玲瓏的安危,不等黑衣人攻擊,已經揮劍出擊了,刀光劍影四射,碰撞聲不絕,伴隨着低沉的嘶吼聲,一場惡戰展開了。
包圍着鳳玲瓏的四個黑衣人不急不慢的圍着她打轉,鳳玲瓏沉下心,鎮定的看着他們,四周的威脅讓她全身的細胞都處在警惕的狀態,倏地,只聞一聲陰笑聲傳來,“讓開,讓老夫來領教一下普山神尼的弟子。”
鳳玲瓏朝聲源望去,只見剛纔與她對掌的老年男子氣定神閒的朝她走來,全身散發着一股壓迫人的震懾,每靠近一步,鳳玲瓏便感覺殺意撲面,這讓她不由崩緊了心絃,冷哼一聲,“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哼!那是正道講得規矩,在老夫眼裡,只要目標,沒有規矩,剛纔姑娘身手不凡,老夫領教領教。”黑老森森的發笑,只見他的黑袍下氣勁旋轉,立即形成了一股急速的旋風狀,鳳玲瓏不敢大意,唯有將丹田的真力快速運行全身,提高防守,旁邊被黑衣人纏住的鐵展風與任君御見狀,沉喝一聲,“玲瓏,快走。”說着,就想過來助她,圍繞着鳳玲瓏的四個黑衣人快速加入戰局,將兩個人攔住。
鳳玲瓏也意識到這是一場生死較量,那氣勁未發,她已感覺肌夫有些輕微的刺痛,看來眼前的老者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鳳玲瓏手掌握緊成拳,緊緊的盯着對面的老者,一頭黑髮被吹得有些散亂,鳳玲瓏並沒有發現,此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牆讓她全身隱隱發光,那老者眼神一睜,嘶吼一聲,袍袖翻飛,一隻黑風掌勁朝鳳玲瓏胸口襲來,鳳玲瓏腳下一沉,手中積蓄的掌勁往前一推,只見空氣中氣勁相撞,形成一股強勁氣流擴散着四周,直震得樹葉紛紛飛落,鳳玲瓏必竟作戰經驗少,哪知黑老剛纔那一招只是虛招,他冷笑一聲,袖下黑掌再次擊出,鳳玲瓏驚恐之際,兩臂運功相擋,卻還是遲了,她整個人啷嗆後退數步,手臂震得又痛又麻,胸口一熱,一絲鮮血嘔口而出。
“玲瓏…”
“鳳玲瓏…”兩聲急呼同時出聲,左右兩道聲音快速躍過黑衣人過來,卻不料,黑衣人早防着兩人靠近,紛紛躍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將兩個人逼回了原地。
“找死。”任君御又急又怒,手中長劍勢如破竹,一揮一挑之間,將一名黑衣人攔腰斬下,怒火飛揚,任君御那嗜血本質像惡魔一般,周旋在他身邊的六個黑衣人頓感吃力。
憤怒催生的力量也在鐵展風身上表現,看到鳳玲瓏吐血倒地,不知是生是死,全身的戰鬥力都激發了出來,劍光橫掃,接近瘋狂。
鳳玲瓏只感五臟六俯都像是移位了一般,但神志還清醒,她擰着眉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拭了一把嘴角的血際,怒目而視望着那老者,咒罵一聲,“卑鄙無恥。”
“不自量力,趕緊將令牌交出來,或許饒你小命。”黑老並不想打死她,只想給她教訓威武她說出令牌的下落。
鳳玲瓏冷笑一聲,“想要令牌啊!好啊!你人手這麼多,這裡有五座山,你就慢慢找吧!”
黑老一聽,老臉頓變,怒斥道,“無知丫頭,快點告訴我令牌藏在哪裡?不然,你們統統都要死。”
鳳玲瓏不屑的哼了一聲,“那我就更不能說了,如果想要令牌,最好放我走,等我心情好了點,我就告訴你。”
“你…”黑老氣得雙目一瞪,臉色陰沉,右手成掌,左手握拳,朝鳳玲瓏冷笑道,“本座不殺你,那就生擒你。”說完,掌曲成爪,直朝鳳玲瓏的脖子抓來。
鳳玲瓏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剛後退了幾步,哪知道腳後跟踩到了裙襬,她驚恐的睜大眼,暗叫一聲完了,整個拌倒在地上,一雙水眸瞪大,本能的將臉埋在手臂裡,那黑老冷笑一聲,欺身上來,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白衣似雪,墨發飛揚,一身身影如雪花飄零,踏着紛紛揚揚的落葉,宛如流星般阻擋在鳳玲瓏面前,直接接下了黑老的掌風,那黑老猝不及防之際,整個人被震得倒飛而出,落在十米之外,當看清來人,黑老又驚又怒,“雲驚殤,是你。”
來人風姿飄逸,雖趕路至此,依然不損他卓絕風彩,但此時,來人眉眼間冷若冰霜,白衣翩翩的不染一絲風塵,卻多幾份凌厲,不是雲驚殤又是誰?
鳳玲瓏一聽這名字,忙將臉從衣袖裡擡出,當看到將自已護在身後的男子,欣喜不已的叫了一聲,“師父…”
“你沒事吧!”雲驚殤目光望着黑老,啓口關心出聲。
鳳玲瓏從地上爬起來,揮了揮身上的塵土搖頭道,“我沒事。”鳳玲瓏剛剛彈完衣襟處的枯葉,倏地,掛在她胸口的令牌不由露出了一個角,那黑老的眼神頓時泛了光,炯炯望來,激動的喝了一聲,“令牌。”話落,幾乎同時他雙手屈爪,瘋狂的撲過來搶,雲驚殤豈會讓他得手?袖中軟劍飛出,直擋他的去路,黑老無奈,只得沉着應對,一邊招架,一邊朝旁邊的黑衣人低喝道,“令牌在這女子身上,給我搶過來。”
話聲一落,只見正與鐵展風任君御纏鬥的黑衣人立即瘋狂的轉向鳳玲瓏,那眼神就彷彿惡狼看見了肉,狠不得撕碎,鳳玲瓏雖說沒事,但剛纔受了一掌,胸口還隱隱做痛,一運功胸口就劇痛,只能跑了,一邊跑一邊叫着兩個名字,“鐵展風,任君御,救命。”
鐵展風與任君御見狀,身形疾飛攔阻黑衣人,任君御踏樹而飛,卓絕的輕功瞬間超過黑衣人,舉劍阻攔,同時長嘯一聲,很快那樹林裡傳來馬蹄聲,任君御的黑俊馬像個救兵一樣跑來,鳳玲瓏趕緊跑到馬面前,跨上馬便跑,那黑俊馬似有靈性,不需要鳳玲瓏催促,便奔向那樹林前方。
樹林裡危機四伏,殺意震天,三個武功高強的男子對抗着黑暗的精兵殺手,戰鬥激烈,而在樹林外的城牆下,塵土飛揚,一隊雄壯精兵正朝林裡疾馳而來,爲首的男子一身錦袍惹眼,威武的頭飾,正是當今三王爺皇甫降紫率羽林軍支援,三十匹馬疾馳如風,轉眼已踏進樹林深處,正在激戰的黑衣人聽聞,臉色頓變,驚恐之餘,已被羽林軍嚴嚴包圍在陣中,黑老見狀,那沉着的眼底也閃過驚亂,他猛地揮掌,逼退雲驚殤,身子掠起便想逃跑,雲驚殤豈會讓他得逞?袖中飛出一條金絲蟬線勾住他的右腿,強硬一拉,黑老一驚,揮劍便斬,豈知那金絲蟬線絲毫不損,雲驚殤彈指射出一根銀針,黑老倉惶想躲,無奈身體被固死,還是躲閃不及,銀針入體,頓時他整個人也癱軟倒地。
餘下的八名黑衣人先後想自殺,都被羽林軍擒住,鐵展風朝上座的皇甫降紫抱拳行禮,“參見三王爺。”
“幸苦了鐵統領。”皇甫降紫含首點頭,再擡眼望向不遠處的雲驚殤,接着,橫掃了一遍四周,驚問道,“鳳玲瓏呢?”
鐵展風垂下眸,沉聲道,“鳳姑娘已經離開了。”剛纔羽林軍一到,任君御便離開了,想來此時已經找到鳳玲瓏了。
“她沒事吧!”皇甫降紫關心的問了一句。
“只是受了些傷。”鐵展風正色回答,垂下的墨眸中也閃過一絲擔憂。
雲驚殤走到黑老面前,冠玉般的面容清冷如水,絲毫沒有表情,手中軟劍挑開他的前襟,赫然看見一塊掌令掛在衣間,他彎身扯下,望着這塊泛着光澤的檀木掌令出神,那眼神裡有一絲悲天憫人之意。
黑老惱羞成怒的瞪着他,那雙陰毒的眼神,彷彿狠不得將他碎屍萬斷,雲驚殤看了一會兒,收起便走。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皇甫降紫的眼中,他自馬上下來,徑直走向了雲驚殤,正聲道,“雲公子,這令牌是朝延所有,請歸還。”
“三王爺,這令牌不屬於任何人,它只是惹來禍端的罪魁禍首。”雲驚殤淡淡的回了一聲。
“本王知道雲公子一心維護江湖安定,這與朝延的使命一致,爲了雲公子今後的人身安全,本王還是勸雲公子交給本王保管得好。”皇甫降紫聲色嚴肅,語氣裡透着一絲威脅之意。
雲驚殤眯了眯眸,那不染一絲風塵的白衣翩翩揚起,他回身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了皇甫降紫,鏗鏘有力的回道,“希望三王爺好好保管,別讓雲某失望。”
皇甫降紫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本王有這個自信。”
雲驚殤不在說話,轉身朝來路而回,身後皇甫降紫也召集羽林軍,將所有生擒的黑衣人捉拿回去,一一審問。
鳳玲瓏在離開樹林不久之後,一聲熟悉的長嘯聲又將馬兒引了回去,鳳玲瓏正不解時,纔看見任君御從樹林那邊疾步走來,鳳玲瓏見他一個人,忙問道,“還有人呢?”
“他們都沒事。”任君御走過來牽住馬兒,擡頭朝鳳玲瓏道,“現在你想去哪裡?”
鳳玲瓏還有些不解,“那些黑衣人都殺了嗎?”
“三王爺帶了軍隊來,黑衣人都被生擒了。”任君御沒怎麼好臉色說,他素來對皇甫降紫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呃?他也來了?”鳳玲瓏驚訝了起來,嘴角不由彎起了笑來,天哪!四個美男都集中到了一起呢!哎,真不該離開的。
“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任君御自顧自說着,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抱下來,鳳玲瓏站好,捂着胸口道,“胸口有些痛,運不上內力,不知道爲什麼。”
“你傷了五臟,需要調理。”任君御說話間,手掌抵在她的手背,緩緩運起真氣注入她的體力,替她運氣輸散滯留在體內的氣流,只一會兒,鳳玲瓏便好受些了。
“現在你想去哪裡?”任君御依然問了這一句,其實在他內心裡,他希望鳳玲瓏和他一起離開,去任何地方都好,天涯海角都隨她。
鳳玲瓏抿頭想了想,眨眼道,“我現在只想找個客棧,舒舒服服的洗個身子,吃一頓大餐。”
任君御眼底有些失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那就回京城吧!”
這一天算是有驚無險,鳳玲瓏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淨身吃飯了,這樣一忙下來,時間不知不覺就入夜了,任君御替她買了一些珍貴的藥草熬製成補湯,讓她喝下去,鳳玲瓏其實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她這副身體過於弱,需要加強體質的調理。
這樣一番忙碌,時間已經是深夜了,坐在房裡吃完最後一塊糕點,鳳玲瓏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咯,喝了一口水,今天下午還處在生死關頭,現在,推窗望月,清風拂面,又覺得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啊!倏地,身後傳來了推門聲,她轉頭望去,任君御邁步進來,只見他一頭墨發後面束緊,前面鬢角斜飛,寬肩細腰,長身玉立,偉岸挺拔,身材臉蛋都無可挑惕,在這個安靜的深夜裡,說不出的迷人誘惑。
任君御剛剛踏進房裡,擡眼望鳳玲瓏的第一眼,便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盪漾的風情,那雙眯成了桃花的眼睛,無聲的訴說着暖昧,他俊臉微微一熱,許久未經情事了,這讓他不由有些羞赫,他低喚了一聲,“玲瓏,夜深了,該休息了。”
鳳玲瓏挑挑眉,別有他意的說道,“嗯嗯,夜深了,是該休息了哦!”說完,走到他身邊,伸手便要替他寬衣解帶,任君御雖然心生向望,也很想再償滋味,但他考慮到是鳳玲瓏此時的身體狀況,不想傷着她。
“你身上有傷。”低沉的嗓音剋制着**。
“我不怕。”鳳玲瓏嚴然一副爲情可以犧牲一切的堅決。
“可我怕。”任君御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
鳳玲瓏不安分的手被阻止,她擡起迷離的眸道,“難道你不想嗎?你都沒有想我嗎?”
怎麼會沒有想?任君御有些急切的表達情思道,“我一直都在想你,我怎麼會不想你?我日日夜夜,都只爲找到你。”
“笨蛋,傻瓜。”鳳玲瓏卟哧一聲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他對她的感情,她還會不知道嗎?需要這樣急着表白嗎?
任君御愕了一下,望着燭光下那張明眸皓齒的面容,下腹猛然一緊,有些情難自控了,鳳玲瓏看出他的想法,將臉蛋貼上他結實的胸膛道,“我想要你,就今晚。”
如此挑逗的話意,任君御的自制力瞬間崩潰了,他擡起鳳玲瓏的下頜,找到那張柔軟的脣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嗯。”鳳玲瓏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擡起頭也激烈的迴應着他,一邊迴應,一邊在他的身上亂摸着,這具身體透着熟悉感,她知道該往哪裡挑逗,一邊解着他的腰帶,一邊抱着他朝牀的方向移去。
任君御狠不得將懷裡的女子揉入自已的身體,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他難於自制自已對她的想法,這個女人會讓他發瘋發狂,連日來的想念都化成了吻,傳遞着他的情意,鳳玲瓏感覺一雙手溫柔的將他放在牀上,高挺的身體壓了上來,昏黃的燭光下,任君御的俊臉近在咫尺,他好看的眉宇,纖長濃密的睫毛,眉如刀裁,臉如斧削,當真是俊得沒話說,讓人狠不得將他一口一口吃掉。
衣衫被扔下了地,簾帳輕放,帳上映出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共飲魚水之歡,夜色漸漸深沉,房間裡卻漩漪風光不斷…
今晚,卻註定有兩個人失眠,三王府裡,處理完一切政事的皇甫降紫獨自坐在書房裡,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絲毫沒有睡意,今日若不是急着趕回京城覆命,他必定要將鳳玲瓏尋回的,這幾日來,繁雜的朝政已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而唯一能得到放鬆的,只有面對鳳玲瓏那張笑臉,她現在在何處?與誰在一起?她的傷如何了?這一切問題都沒有答案,他輕嘆一聲,朝門外的家丁吩咐道,“給本王拿酒來。”
鐵府,世世代代是將相世家,出了不少大將軍和武將,身上唯一的繼承人,鐵展風不負所望的成爲了京城第一捕快,如今,更是官居高位,手握京城兵權,只是,從小冷情嚴厲的生活環境造成了他比較離羣索居的冷漠個性,身上有一股冷然不可侵犯的氣質,鐵府的下人都知道少爺的個性,平時對他都是敬畏遠之。
鐵展風也從未覺得無聊,無趣,對他來說,只要能破獲一件案子,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成就,但不知道爲什麼,今夜的夜特別的長,心頭總有些什麼空蕩蕩的,這些天的回憶如潮水一樣將他淹沒,回憶裡只有一個女人的身影,明明幾日沒有睡一個好覺,可躺在牀上卻一絲睡意也沒有,反而,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涌上心頭,他很清楚是爲了什麼,可偏偏他又不願去承認,唯有閉上眼睛,強迫自已去休息,可四下無人的深夜裡,思念與回憶就像蟲子一樣無孔不鑽,而他終舊只能放任思緒的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