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月點點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完顏霖腿上,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這次受傷失血過多,還能有精力與完顏霖說這些已經是蘇眠月在強撐着,她怕自己過幾天會忘了這個想法。
“國家百廢待興,若能將這些山匪招安,也可以讓商旅放心的去貿易經商,對充盈國庫有好處。且商貿也能給百姓們帶來便利,讓更多人能找到工作有飯吃。山匪手中必定有大量金銀,只要朝廷給予足夠的尊重與安撫,他們必定會爲朝廷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說穿了,蘇眠月只是不希望看到那麼多人因內亂而死,且銀子也是重中之重。
完顏霖沉默了一會,暫時還沒下定決心是否要招安山匪,以他的一貫作風一定是想要將山匪盡數誅殺,可現在朝廷的兵力有限,糧草等也是問題,但不解決又不行。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即便你首肯,朝中那些重臣怕是也會出聲反對的,何況那些山匪也不見都會配合招安,他們會落草爲寇也是爲了身家性命着想。”見完顏霖猶豫,蘇眠月分析道。
“這也是我所躊躇之處。”完顏霖點頭,心中隱隱覺得蘇眠月此法是目前爲止最有利於朝廷長治久安的,至於那些落草爲寇的人馬以後該如何安置,最後是否還會一直重用則另說。
見完顏霖在認真思考此事,蘇眠月便合上眸子,腦袋還在嗡嗡作響,好像有耳鳴的節奏,補血之事不能再拖,否則她的身子非得垮了不可。
不一會的功夫,蘇眠月便陷入淺眠,完顏霖莞爾一笑,拉過披風給蘇眠月擋寒氣,怕移動身子會吵醒蘇眠月,只得這樣保持着坐姿給蘇眠月當軟枕。
蘇眠月的睡相一向不好,到了子夜時分因翻身而觸碰到傷口,頓時疼的她直抽氣,完顏霖也被吵醒。
“我給你換藥。”見蘇眠月皺着眉頭,完顏霖立即開口道。
“無礙的,只是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而已。”蘇眠月搖頭拒絕,傷口並沒有撕裂,換藥也是件痛苦的事。
何況這荒郊野外的想要把傷口處理好也不大方便,白日那一場仗打的所有人都筋疲力盡的,蘇眠月不願去折騰正在休息的暗衛們。
“明早趕路,午時之前必定可以到達下一座城池,到時候再好生的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完顏霖蹙眉道。
“好。”深吸一口氣,蘇眠月稍稍移動下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些,這才發現一直枕着完顏霖的腿當枕頭,不免尷尬道:“那個,我躺在包袱上即可,你也該好好休息,萬一再遇到山匪,你可是主力軍。”
“我無礙的,坐着睡一樣能補充精力。”撥開蘇眠月耳畔的碎髮,完顏霖柔聲道:“我知道母后與你之間有些齷齪,請不要放在心上。母后也是這些年過的太苦,性格纔會有這樣的轉變。”
那是性格扭曲,是變態好嗎?在心裡大吼一聲,蘇眠月無所謂的笑道:“沒關係,看在她是你母后的份上兒,只要不做的太過分,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至於太后做了過分的事蘇眠月會如何做,她倒是沒說,完顏霖卻能猜到一二,蘇眠月從不是那種會吃虧的性格,以前在天瀾國後宮的時候即便不能明着抗衡,暗地裡沒少做報復的事。
“等回宮後,我會與母后好好談談。”完顏霖沉聲道。
蘇眠月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她與完顏霖不可能結爲夫妻,即便真的會戀愛一場也只是兩個人的情感,與其他人無關,哪怕是完顏霖的母親也沒資格干涉其中。
“等回帝都之後,我有份大禮送給你。”不想繼續太后的話題,蘇眠月勾脣淺笑,眼中有着神秘的色彩。
“十分期待。”完顏霖配合的開口。
第二日出發之時,蘇眠月便與完顏霖坐在第二輛馬車中,不想與太后再有接觸,免得她控制不住火爆的小脾氣做點什麼讓太后下不來臺的事。
考慮到蘇眠月的傷情,完顏霖便下令在該城休息一日,並派暗衛去採購所需的物品,氣的太后連飯都不吃的便去客房裡休息,不時的以各種理由找店家的麻煩,完顏霖無奈只得給店家多打賞點銀子,否則他們定會被趕出客棧去。
在房間裡補眠的蘇眠月並不知她休息的時候,碧蕪正策馬經過這裡,與她擦肩而過。
休息了翌日,又吃了各種補血的吃食和補藥,蘇眠月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與完顏霖同乘一輛馬車也有着說不完話,大多都是在談如何興國,以及攘內安外的國家大事,偶爾也會嬉鬧一番。
即便沒有明言過,可兩人十指相扣的依偎在一起,不是愛侶又能是什麼關係?
接下來的路沒有再繞彎子,蘇眠月和完顏霖兩人秀恩愛的方式讓太后氣的差點吐血,更是在心裡給蘇眠月扣了個狐狸精的帽子,暗暗詛咒蘇眠月不得好死。
回到帝都之後,蘇眠月拒絕完顏霖的邀請,並沒有去宮中,而是回到好運來客棧休養,完顏霖也沒勉強蘇眠月去那個尚未把敵方的人都處理乾淨的皇宮。
“東家,前段日子那位碧蕪姑娘來了,沒住幾天便又急匆匆的離開,好像是去找東家去了。”在蘇眠月睡好吃飽之後,徐掌櫃進來稟報消息。
聽到碧蕪來過,蘇眠月那點睏意瞬間消失無蹤,忙詢問道:“徐掌櫃,碧蕪走了幾日?”
“有三四日吧。”徐掌櫃想了一下回道,實在是他每日都太忙,還真說不準了,畢竟碧蕪來去都不會報備。
“該是在路上錯過了。”蘇眠月低嘆一聲,只希望碧蕪能恰巧經過她行走的路線,說不定會發現蛛絲馬跡的趕回來,也省的見面遙遙無期。
最重要的是蘇眠月怕碧蕪會傻傻的闖進小皇宮,到時候可就危險了,以碧蕪的功夫逃跑是沒問題,可一遇到和蘇眠月有關的事,碧蕪的智商明顯捉急,落入別人的險境之中也未嘗可知啊。
因爲碧蕪的事,蘇眠月便沒心情聽一些不確切的消息,只詢問了幾個之前讓徐掌櫃注意的事,無形中又一次的略過完顏霖曾有意和尹月定下親事的事。
左肩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蘇眠月自是不能做些大動作,便想起已經有幾個月不曾去看過雪竹,便換了身簡便的裝束出門。
這幾個月來雪竹一直靜心調理,加之不必再困在皇宮中,整個人神采飛揚,倒是能找到幾分在怡紅院時的風采,冷傲不屈的姿態才最適合雪竹那張勝雪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