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蘇眠月便得知雪竹到來的消息,心裡莫名的有點塞,雪竹用兩天時間纔想的通透,倒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客廳之中,雪竹端坐在下首位置,兩個婢女很有規矩的立在她身後,螓首微垂着,不愧是宮裡調教過的。
“雪竹姑娘等了這麼久,就沒人知道去給本官送信嗎?”蘇眠月不知該說什麼,卻也不願冷場的浪費時間,便對一旁伺候的下人爲難一句。
“是奴婢的錯,請大人責罰。”婢女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聽的蘇眠月都爲她的膝蓋覺得疼,可婢女卻神色未變,果然京都裡的丫頭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換做小戶人家的姑娘都不見得能如此的隱忍。
“不關他們的事,是雪竹不想耽誤大人的正事,故而纔在府邸叨擾了。”雪竹起身,朝蘇眠月福身行禮,語氣卻不似從前那般熱絡,尤其是看向蘇眠月的眼眸裡還充斥着傷痛,複雜的讓蘇眠月不忍迎視。
“雪竹姑娘不必拘禮,坐。”蘇眠月打了個手勢,吩咐下人道:“重新看茶。”
待下人離去之後,雪竹便將自己的兩個婢女也打發出去,倒是蘇眠月不喜歡被一大堆下人伺候給雪竹提供了便利,不用暗示蘇眠月屏退左右。
見雪竹如此行爲,蘇眠月便知她是有話要說,微微整理下衣裙以示鄭重,蘇眠月目光清明的看向雪竹不再閃躲。
四目相對間,雪竹好似又想到過去,眼中有霧氣瀰漫開來,不過她並不願在人前示弱,努力的睜大眼睛讓霧氣慢慢消散,這才輕聲道:“過去是雪竹癡心妄想,其實不論是蘇公子還是蘇小姐,都不是雪竹的身份能夠配得上的。如今蘇大人位居人臣,雪竹不敢有攀附之心,只希望蘇大人看在相識一場的情面上,能給雪竹指一條明路,讓雪竹日後能夠自食其力不再依附任何人。”
“雪竹姑娘冰雪聰明,已經想好未來當如何生活吧?”蘇眠月淺笑,雖是問句卻又一臉的篤定,顯然對雪竹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苦笑一聲,雪竹點頭道:“是,雪竹此生不願求人,但雪竹一介女子想要在世間立足並不容易,何況雪竹並非一個人,還要對兩個真心待我的婢子負責,所以雪竹心甘情願來求蘇大人,希望能給我們主僕三人一個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爲生的活計,蘇大人應當知道雪竹的性格,不願成爲男人的附屬品,亦不願此生碌碌無爲。”
“好,給我幾日時間,到時候會派人去通知你。”蘇眠月也不繞彎子,她本就是想要給雪竹一個機會,如今雪竹能想通最好,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蘇眠月絕不會將手中所有的底牌都交給雪竹,尤其是那些隱秘的勢力。
雪竹謝恩之後離去,蘇眠月便認真的思考一番,最後寫出幾個適合雪竹去發展的行業,待再考慮一番之後,再由雪竹自己選擇。
若一年之後雪竹能夠將事情做好,並且讓蘇眠月足夠的信任她,那麼她便可以成爲蘇眠月心腹中的心腹,畢竟一個對自己動了感情的人更不容易出賣自己,這是蘇眠月此刻的想法,日後卻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欲哭無淚。
十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招安的事情尚未落實,邊關卻已經被大軍壓境,百里加急正日夜兼程的朝帝都方向疾馳而來,尚不知情的帝都中人終於在短暫的安靜下恢復了生機。
太后藉由爲太上皇祈福的名義邀請三品以上大員家中女眷入宮赴宴,蘇眠月雖然是女官卻也在邀請之列,蘇眠月本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可太后高調下達懿旨,蘇眠月總不好不給面子。
是夜,完顏霖又一次的來到蘇府,輕車熟路的進入蘇眠月的閨房之中,險些被蘇眠月一腳給踹飛出去。
“有門不會走,每次都要把窗戶踢開,你不知道這紫檀木難尋嗎?踢壞了就讓你給我府裡都換上新的,否則我就盜了你的國庫。”雙手環胸的站在窗口,看了一眼正在揉胸口的完顏霖,蘇眠月的語氣十分不友好。
“是誰惹小月月生氣了?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完顏霖悶哼一聲後立即賣乖,他能說自己是習慣處理完奏章便想來蘇眠月這做採花賊嗎?
瞪了一眼做握拳動作的完顏霖,蘇眠月沒好氣的道:“一大把年紀還裝嫩,不知道賣萌可恥嗎?”
清咳一聲,見蘇眠月落座到一旁,完顏霖也順勢坐下,這纔看到桌子上的請柬,完顏霖眉頭不禁一皺。
後宮單獨宴請女眷,大多是爲考察女子德行,想要給皇家添人,尤其太后這次動作這般大,完顏霖自也聽說一二,不過也不曾放在心上罷了。
他已經推卻了太后的邀請,只道政務繁忙,卻沒想到太后竟然連蘇眠月也遞了帖子,完顏霖可不認爲太后會對蘇眠月多喜歡想要藉機將她留在後宮。
“我會幫你推了。”完顏霖沉聲開口,不願面前蘇眠月去應付這種她不喜歡的事。
“你能推得了這次,下次呢?”哼笑一聲,如玉的指尖點在請柬之上,蘇眠月輕笑道:“你應該瞭解太后的性情,她想做的事一定會做到,絕不會因爲你阻擾一次便放手不管。”
完顏霖無言以對,自己母親的性格自是再瞭解不過,便默認蘇眠月入宮一事,只叮囑蘇眠月不必勉強自己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萬事有他來擔着。
對此蘇眠月點頭承情,她原本也沒想過要讓自己委屈。
想到太后舉辦宴會的另一個目的,蘇眠月的心情又灰暗起來,看向完顏霖的目光也充滿複雜。
“傻瓜。”起身來到蘇眠月身邊,完顏霖揉亂了她頭頂的發,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這世上能讓我心動的女子只有蘇眠月一人,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只要你活的快樂,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來應對,如何?”
“這話是你說的,若有違揹我必饒你不得。”蘇眠月心中甜蜜,嘴上卻不肯放過,雙手環住完顏霖的精瘦的腰身,嘟囔道:“才當了幾天的皇帝就胖了,這要是做幾十年的皇帝,還不得肚大如有孕?”
說着還用力的捏捏完顏霖的腰間的軟肉,奈何根本就捏不動,蘇眠月只能做做勢便住手。
捉住蘇眠月作惡的小手,完顏霖哂笑道:“隔着衣服能捏到真實的手感嗎?要不要我把衣裳褪去,也好讓小月月過過手癮。”
“流氓。”呸了一聲,在完顏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蘇眠月不爭氣的臉上一片緋紅,話說她剛纔的動作纔是真正的流氓。
將蘇眠月的手再度按在腰間,完顏霖低笑道:“我就喜歡小月月耍流氓,快,耍痛快了再說。”
見完顏霖微微仰着頭,一副從容就義的姿態,蘇眠月忍不住撲哧一下,用力的在完顏霖的胸膛上捶打一下,將他推到一旁去,大口的喝着茶水懶得與完顏霖對話。
明明是完顏霖樂得享受,偏要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蘇眠月表示吃不消,只能請皇帝陛下圓潤潤的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