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季洵的理智蘇眠月還是十分贊同的,守不住的金山銀山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倒不如待天下大定之後,再去尋找寶藏用來強國更爲實際和穩妥。
之前雖然接觸過好幾塊的羊皮地圖,但是蘇眠月一直沒有研究過上面的地理位置。
倒不是蘇眠月對財帛不動心,而是她不認爲自己能集齊那麼多的地圖,且也清楚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去撼動那份鉅額的寶藏。
“在天瀾國的時候我不是又給了你一塊碎片嗎?要不要我們從每張地圖上選一兩個上古文字,讓丹珠和頓珠兩姐妹幫忙翻譯一下?或許那些文字比地圖更爲重要,畢竟歷史變遷中很多地貌已經與原來不同,想要查閱古籍去核對未免太難了些。”蘇眠月提議道,第一次覺得救下頓珠和丹珠並與她們達成互助的協議還是有些用的。
略微思考後,季洵便起身走向書房,將幾份地圖打開後按照蘇眠月的意思摘抄了幾個上古文字遞給蘇眠月。
“我選了每份地圖上的第三個字,不過上古文字雖然不被普通人知曉,卻是各國皇室的不傳之秘,切記要小心謹慎。”季洵叮囑道。
“那麼費事做什麼,你手下能用的人那麼多,你直接找人送過去就可以,我纔沒空去管這些瑣事。不過親兄弟明算賬,我也不想分寶藏,只是裡面若有難得的珍品一定要讓我看個夠,許久都沒從事老本行了,手癢的厲害。”蘇眠月說着還摩擦一下手心,實在是她忙的沒空去雕刻,畢竟那是需要靜心的活計。
“老本行?”季洵不明所以的看向蘇眠月。
察覺到自己說露餡了,蘇眠月嘿嘿一笑半真半假的道:“小時候調皮,碰壞了家裡貴重的東西怕被責罰就試着自己動手修補,不知不覺就學會了造假,後來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嗎?我弄了那些假貨把自己的嫁妝從鳳棲宮裡倒騰出來賺了不少的銀子,也沒少坑那個死翹翹的賤人。”
對於蘇眠月的解釋沒有任何的懷疑,季洵無奈的笑道:“你呀,還真是調皮搗蛋,真是可憐義父到現在還以爲你是個溫柔的淑女。”
“那是父親不願意承認我的本性,否則我做什麼能瞞得過他那雙狐狸眼?”蘇眠月故作一聲嘆息道:“聽說娘生前的時候溫柔賢淑,不過我卻不覺得娘真的是那樣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和父親自由戀愛了,我覺得自己的性格一定是隨了孃親的,要不然寵妻狂魔的父親纔不會睜一眼閉一眼的放縱我長歪的。”
“這般評價義母,若是義父知道一定會請家法,到時候我絕對不會爲你求情。”在蘇眠月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季洵壞笑道:“不過你勇於承認自己長歪了的態度倒是良好,人活一世最怕的就是自欺欺人,這點我還有待向你學習。”
“你小子真是越來越膽肥了,我的腦門也是你能彈的嗎?”蘇眠月一邊揉着額頭,一邊伸出魔爪衝季洵的腦門過去,由於個頭的緣故只能踮起腳尖來,好在速度夠快倒也沒落空,“這裡就你我兩個人,若是父親知道我剛纔說過什麼話,你就等着我報復吧,哼!”
“又要打屁屁?”季洵下意識的接話。
只是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隨即比賽看誰的臉更紅。
而季洵隱隱有些要流鼻血的衝動,好在他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即便臉燒的厲害也看不出來,否則蘇眠月會以爲自己看到久違的紅燈了。
即便是蘇眠月穿着整齊,腦海裡還是能浮現出她只穿着裡衣溼身的模樣,隱隱露出肚兜上的海棠花,還有掌心上那柔軟又飽滿的觸感……
“臭小子,我命令你把那段記憶從腦海裡刪除,你要是再不翻篇就別怪姐姐我手下不留情。”漲紅着臉,蘇眠月兇巴巴的喊了一句,狠狠的瞪了季洵一眼便要轉身離開。
“刪除?”拉住蘇眠月的手臂,季洵一臉無辜的茫然神色問道:“怎麼刪除?刪除什麼?”
“你是故意的吧?”氣呼呼的瞪着季洵,蘇眠月再次踮起腳尖來,伸出手指點着季洵的腦袋道:“就是讓你忘記那天的事,永遠都不許再提打屁屁三個字。”
“那天是哪天?”這次季洵是純屬揣着明白裝糊塗,偏偏眼神天真無邪的讓人無法懷疑他是僞裝的。
憤憤的瞪着季洵,蘇眠月忽然覺得心好累,爲何她一不小心的失誤了一次就要被當做一輩子的笑料呢?
這個梗真心不希望再被提起,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最終在季洵不含雜質的黑眸注視下投降,蘇眠月無奈的舉起雙手道:“我投降了,你喜歡說就說好了,從今以後我不再理你了,你愛跟誰說都可以,OK?”
見蘇眠月神色平靜,季洵明白她這是真的生氣了,忙笑着賠不是道:“我這就刪除,保準一丁點記憶都不保留可以嗎?別生氣,你笑起來的時候最美,生氣的時候明顯蒼老好幾歲,都變成老美人兒了。”
被季洵急切的眼神所取悅,蘇眠月沒崩住的笑出聲來,一巴掌拍在季洵的肩頭上嗔怒道:“你這臭小子,以後再敢嘲笑你老姐就等着挨抽吧,姐脾氣可沒那麼好的。”
“我皮厚,不怕。”季洵說着握拳展示一下手臂上的肌肉,只可惜衣服穿的有點厚看不清楚。
嗤笑一聲,拍拍季洵的手臂蘇眠月笑道:“好了,別耍活寶了,還以爲你是蒙童哪。早點休息,明日上官將軍應該會給你指派任務,最近這些日子別想好好的休息了。”
說完蘇眠月便轉身離開,季洵緩緩垂下手臂,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
爲蘇眠月不願正視他的情感,也爲蘇眠月因完顏霖的御駕親征眼中始終藏着一抹傷痛,即便是每天都努力的表現出樂觀之態,可一向喜歡觀察蘇眠月的季洵又怎會發現不了她的真實情緒?
“這是最後一次,我絕不會再把你的幸福交到別人手中,因爲我不放心。”看着被帶好的門扉,季洵低低的開口自語着,奈何卻沒人能聽到他的話語。
但季洵的這份承諾,卻是從得知蘇眠月因完顏霖而受情傷之後便做出的決定,甚至因爲太晚纔得到消息沒能及時救蘇眠月於困苦之中而遷怒於君不悔,也是兩個好朋友第一次吵架。